吳其灃的表情比宋蕊想象的要平靜的多，甚至在宋蕊講述精彩的逃脫過程時，他的眉毛都沒動一下。
宋蕊不幹了：“我的關係這麼塑料的嗎？你擱這聽故事呢？一點都不帶替我着急的？”
吳其灃抿脣嚥了半口氣：“你這在我面前坐的好好的，我着急不起來。”
宋蕊忍不住翻了他一個白眼。
等宋蕊差不多都講完了，吳其灃將他的手機放在宋蕊的面前。一邊滑動照片，吳其灃一邊問：“是這間公寓嗎？”
熟悉的佈局和擺放，被拖動的牀頭櫃，爲故佈疑陣而打開的通風口，以及那個插着把餐叉的燒焦插孔，都在告訴宋蕊，聽故事聽得面無表情的吳其灃其實早已經派人去了那棟公寓。
沒想到這位吳先生並不是對自己的經歷毫不關心，而是因爲不知道哪一年練成了面癱絕技，這才阻礙了關心情緒的出現。
確認完事發地點後，宋蕊對吳其灃道：“看你這副面無表情的自然流露狀態，我估計你八成已經混到公司高管了。”想當年，吳其灃哪曾有過這種凌人之上的氣勢。爲了儘可能的爭取資源，他也是到處賠笑討好的。
宋蕊話匣子一開，一不小心就小嘴叭叭起來，她問吳其灃：“你現在還帶人嗎？你要不帶人，一定得給我選個好一點的經紀人，我……”
吳其灃邊發信息，邊抽空橫了宋蕊一眼。
一般情況下，他眼鋒一凌，公司上下、旗下藝人都會立馬噤聲，大氣都不敢再出。
偏偏面前的宋蕊無知無覺，問他：“你翻我白眼乾什麼？不過，說真的，大哥，公司裏有沒有如花似玉性情溫和業務能力還強的經紀人？”
吳其灃掐着觸屏按鍵，冷冷瞥了她一眼。
這熟悉的被氣到太陽穴直跳眼皮直抽抽的感覺，又回來了。
宋蕊沒得到他的迴應，還催促般地“嗯？”了一聲。
吳其灃吸了半口氣，抽空睨了她一眼：“如花似玉？”
宋蕊點頭。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希望今後朝夕相對的同事能養眼養心。
“性情溫和？”
宋蕊點頭。
性情溫和，最起碼不用像她和吳其灃，一個無所謂，一個特有主意，每天吹鬍子瞪眼的，她怕萬一新人沒吳其灃這心理素質，直接給氣死就不好了。
“業務能力還強？”
宋蕊點頭。
讓她重新回來做任務卻沒給綁個系統，這回的經紀人必須強。
吳其灃冷笑：“你怎麼不直接報周晝的名字？”
“誰？”宋蕊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這人是誰，吳其灃就這麼默默看着她這副左想右想，想半天都沒想起人是誰的樣子。
然後，吳其灃的語氣沒來由的軟下來：“周晝，鍾卓曦的經紀人。”
提起鍾卓曦，宋蕊立馬就想起來了：“哦，那個脾氣超好的經紀人啊。”
名字沒對上號，樣貌也沒想起了，宋蕊就記得他脾氣好得不得了。
宋蕊話音還沒落，吳其灃就陰陽怪氣的接了句：“他手上項目太多了，沒空接你。”
宋蕊：“他現在居然跟你混了？”
吳其灃無語：“什麼叫居然跟我混了？”
“他居然沒有幹過你？？？”
吳其灃氣到聲高八度：“你怎麼就覺得他能幹過我？”
宋蕊鼓着眼珠子：“你這麼大聲幹什麼？現在他不已經跟你混了嗎？你急什麼急？”
吳其灃氣滯，深吸一口氣。
沉默片刻後，吳其灃還是爲宋蕊答了疑解了惑：“對賭失敗，公司沒了又欠了一屁股債，這纔來了桃子娛樂。”
頓了頓，吳其灃的語氣又開始帶了點陰陽怪氣：“你剛剛在節目上要求同組的那位小哥哥，那個團就是他帶的，可惜他今天不在現場。要不要也叫他過來坐坐敘敘舊？”
吳其灃晃了晃手機，悠悠道：“我叫他的話，他立馬能過來。”
宋蕊越聽越氣，順手抓了會議室裏的那盒紙巾，一張攢成一團就開始砸吳其灃的腦袋：“你夠了啊，我就誇過他一句，你能給我嘚吧嘚吧這麼多年。你怎麼這麼無聊，你怎麼這麼無聊。”
宋蕊扔他，他也不生氣，擋着擋着就這麼默然的笑了起來。
就在這個當口，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了開。
一個娃娃頭的學生氣十足的圓圓臉女孩怯生生地擠開了門。
她扒着推開了一條縫的會議室門，顯得手足無措非常慌張，活像一隻正被老鷹追着屁股咬的小白兔。
“不不不不……不好意思，需需要喝點什麼嗎？”小姑娘用驚慌的語氣詢問。
吳其灃轉頭看向宋蕊：“橙汁？”
宋蕊沒有回答，只擡頭指指牆上的掛鐘。
11:48，已近凌晨。
多年默契仍在，即便宋蕊什麼也沒說，吳其灃也還是明白了宋蕊的意思。
很晚了，小姑娘應該是進來催他們走的。
吳其灃其實一點也不在乎外面那些等待者的感受，但宋蕊在乎。
吳其灃轉頭，對那位戰戰兢兢立在門口的小白兔姑娘道：“不用了，我們現在要走了。”
宋蕊收了收地上的紙團，扔進垃圾桶後笑眯眯地跟着吳其灃離開楊桃臺的電視大樓。
很快，網上就有人爆料：宋蕊曾經的經紀人、桃子娛樂現任老闆吳其灃深夜抵達楊桃臺，與那位長相酷似宋蕊的素人相談甚歡。離開楊桃臺前，兩人已就合作達成了初步協議。
雖然這則爆料無圖無真相，但因爲得到了很多自稱楊桃臺工作人員的各角度補充，所以真實性倍增。
宋蕊的鐵粉們由此調轉矛頭，不再攻擊讓這位沙雕素人入鏡的楊桃臺，轉而全部衝入了桃子娛樂官博。
他們希望通過共同的抵制，讓桃子娛樂打消簽下這位沙雕素人的計劃。
桃子娛樂官博一時流量大增，迅速被頂上了熱搜前排，就連沒有社交賬號的吳其灃也有了單獨的詞條，不過詞條相關內容都不怎麼能入眼。
工作人員一時焦頭爛額，相關負責人也無語凝噎。老闆的決定他們又管不了，打工人何必爲難打工人。
就在這時，沉寂多年的宋蕊微博發出了一條新信息。
宋心心心v：求問全網，如何有效證明我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