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帥看出了小女兒的慌張,眼窩深陷,滿身疲憊的他溫柔又堅定地握住春草兒的小手。
“草兒別怕,爸爸在呢,無論發生什麼,爸爸都會陪在你們身邊,你別害怕,妹妹也做過的,很快就能出來,爸爸就在這裏等你,等你出來了我們就一起回去看妹妹好不好?”
春草兒點點頭,牽着醫生的手走進了穿刺室,房門關上,肖帥靠在走廊上,緩緩地蹲了下去。
他心中已經有了百分之九十的猜測,兩個孩子都患了這樣的病,就是原劇情中讓她們死在山林裏的病。
他都能來到程海峯的身體裏,爲什麼兩個孩子的病不能改變?
肖帥一遍又一遍的呼叫系統,質問系統。
這不是個尋常的遊戲,兩個孩子都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會乖巧的衝他叫爸爸的人。
系統冰冷的聲音跳出來。
【請宿主認真完成系統任務。】
“你真的沒有辦法救她們嗎?要是她們找不到相配的骨髓,她們會死的,這難道不是違背了你們系統的目的?”
回答他的還是那句冰冷的系統音。
【請宿主努力完成系統任務。】
肖帥:“……”
穿刺室的房門打開,肖帥已經恢復了平靜,他接過孩子抱着回到了病房裏。
兩個孩子的病牀就挨在一起,春芽兒躺在自己的病牀裏,看見爸爸和姐姐回來,立馬坐起來看向兩人。
“爸爸,姐姐。”
“芽兒乖不乖啊?”肖帥把大女兒輕輕放到牀上微笑着詢問小女兒,“是不是肚子餓了?爸爸馬上就去給你們買早飯。”
春芽兒立馬咧開小嘴,衝着肖帥笑了笑,伸着脖子努力探着小腦袋去看肖帥背後的春草兒。
“姐姐,你還痛不痛?我把我的小兔子也借給你就不痛了。”
小兔子是住院之前肖帥和兩個孩子玩偶店時,帶着她們進去挑選的。
春芽兒選的是一隻粉色小兔子,春草兒選的是一隻綠色的小烏龜。
春草兒摸摸自己的小烏龜對着妹妹搖搖頭,“不用了妹妹,我有小烏龜,我已經不痛了。”
其實不然,麻醉效果在減弱正是痛感涌上來的時候。
春芽兒顯然知道這一點,執意要把自己的小兔子陪着姐姐。
護士從外面進來,通知春芽兒的家長帶孩子去做picc置管,埋了置管,之後打針就不用反覆戳了。
這個技術目前全省只有這家醫院纔有,這也是肖帥堅定選擇這裏的一個原因。
春芽兒遞小兔子的動作一僵。
春芽兒已經確診,且她症狀明顯,住院檢查之後,醫生便決定先給她進行化療治療,在找到適配的骨髓前她需要不斷地化療與病魔做鬥爭。
小姑娘頓了頓還是堅持地把小兔子送給姐姐,姐姐好痛,她不怕的,爸爸一會買了好喫的回來,她喫點好喫的就不痛了。
春草兒顯然知道妹妹的堅持,看着妹妹因爲害怕更蒼白的小臉,她把自己的小烏龜拿給了妹妹收下了妹妹的小兔子。
肖帥上前蹲着給春芽兒把鞋穿好,伸手要抱她,被小姑娘拒絕了。
“爸爸,我可以自己走。”
爸爸剛纔抱姐姐已經很辛苦了,春芽兒覺得她現在可以自己走。
肖帥也沒有勉強孩子,孩子想走就走吧,他轉過頭去交代大女兒。
“草兒要乖乖,就在病房裏不要亂跑,有什麼事爸爸沒回來你就按牀上的鈴,護士姐姐就會進來。”
春草兒躺在牀上認真點頭,擔憂地看向妹妹。
春芽兒察覺到姐姐的目光立馬扭過頭去,衝着她露出一個像棉花糖一樣甜軟的笑容來。
“姐姐別擔心,我一點兒也不害怕的。”
春芽兒牽着爸爸的手跟在護士身後走到了操作室門口,緊閉的房門裏彷彿掩藏着怪獸,春芽兒腳步不由往後縮了一小步。
肖帥低頭看過去,春芽兒往後縮的腳步立馬往前站定,“爸爸別擔心,我會乖乖聽護士姐姐話的。”
肖帥蹲下身,在小姑娘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我知道,我的春芽兒最乖了,和姐姐一樣都是爸爸的乖孩子。”
春芽兒還是第一次被人親,這個人是爸爸,吻輕輕的,帶着爸爸微涼的體溫,春芽兒心頭卻霎時凝聚起力量來。
她害羞的從爸爸懷裏退出來,亮着眼睛紅着小臉重重點頭。
“護士姐姐,你給我打針吧,我一點都不害怕。”
操作檯上的小姑娘瘦瘦弱弱,露出來的胳膊細細小小,說話時把小姑娘把小臉扭到一邊,好像不看就不會害怕。
其實她已經害怕得在發抖。
一個人離開爸爸走進這裏時害怕,看見冰冷的器具長長的針管時害怕,露出胳膊時最害怕。
可她剛纔答應了爸爸要乖,她要乖,要聽話。
幾個護士溫柔地笑笑,溫和道:“真是個勇敢的孩子,要乖乖的不動哦,很快就好了。”
春芽兒重重地點了點小腦袋,害怕得抱緊了小烏龜。
“儘量放鬆一些,肉不那麼緊痛感會輕一點。”
兩個護士負責固定春芽兒陪她說話轉移注意力,兩個護士操作置管。
針戳進皮膚時,春芽兒沒忍住,小身子都顫了一下。
“別動別動,小朋友最乖最勇敢了。”
在幾個護士的配合下,春芽兒的picc管很快埋好。
小姑娘雖然全程剋制着自己沒動,但豆大的眼淚卻不聽話的砸下來。
真的好痛好痛,也好害怕好害怕。
“好了,小朋友,很成功,我們可以出去了。”
春芽兒拉了拉旁邊一護士的衣角不好意思地小小聲說:“護士姐姐,你可以幫我擦一下眼淚嗎?我答應了爸爸要乖。”
護士聽得心都軟了,沒有紙巾,她就取了一團乾燥的棉花給春芽兒擦掉眼淚。
因爲按了置管,春芽兒回病房的路享受到了跟姐姐一樣的待遇,被爸爸小心的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