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桃眼眸輕垂,在昏暗地光線下重重點頭。
肖帥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轉而換了個話題,“你們外面的結婚是什麼樣呢?你能告訴我嗎?”
還在等着肖帥說要出去賺錢的許白桃一呆,“啊?”
“我告訴了你我們村子裏的習俗,作爲交換,你也應該告訴我你們外面的人結婚是什麼樣?而且剛纔你也答應了,要回答我的問題。”
“啊,哦,好,你問,啊不是,是我,我說。我們外邊的人結婚是自由戀愛了再結婚。”
“什麼是自由戀愛?”
許白桃:“……自由戀愛就是兩個彼此喜歡的人談戀愛,他們比一般的朋友要親密,卻還到夫妻那樣的程度。他們相互喜歡相互適應……”
“不是夫妻怎樣相互適應?”
一次被打斷,再次被打斷,許白桃已經適應了這個節奏,停下之前的話頭解釋道:“相互適應是一個相處的過程,他們可以在這個過程裏聊天逛街喫飯,在這種相處中去發現彼此雙方是否和自己的生活契合,也在這個過程中丈量自己願不願爲對方改變,能改變到什麼程度,若是在這個過程中,兩人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可以選擇分開。重新做朋友或是陌生人。”
許白桃解釋的很認真,肖帥也聽得很認真,間或點點頭表示認可。
“你會選擇做朋友還是陌生人?”
“陌生人。”許白桃毫不猶豫。
“爲什麼?”
“兩個人能走到一起肯定是真心相互喜歡過,分開了再做朋友,要是我還喜歡他只是他不喜歡我了,我看見他和別的女孩在一起會傷心,我已經傷心過一遍不想再傷心第二次。若我不喜歡他了,那他做什麼都和我沒關係,既然都沒關係了,那就各自生活好自己的就好。”
肖帥點點頭,“然後呢,要是兩個人一直沒分開要怎麼結婚?”
“選擇結婚就要告訴家長了,畢竟結婚不僅僅只是兩個人的事,還是兩個家庭的事。”
“這話怎麼說?”
許白桃:“……兩家要做親家,兩家的孩子要一直生活在一起,雙方父母總不能天天烏眼雞似的鬥吧?那他們的子女該幫誰,幫自家父母肯定要和對方吵架,不幫父母就要和父母鬧翻。整天吵架,再好的感情都會吵散。”
“兩家父母都同意這門婚事之後男方就可以向女方求婚,然後選日子訂婚,訂了婚以後就是未婚夫妻了,他們可以自己選一個喜歡的日子去民政局領結婚證。之後再選日子辦結婚酒席,這頓酒席就是告訴雙方的親朋好友,他們從今以後結成夫妻,也是讓親朋好友見證他們的感情……”
肖帥:求婚,訂婚,領證,辦酒席。
做人結婚好麻煩啊?
說的他好像做鬼時結過一樣。
許白桃見肖帥聽得認真,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你們這的結婚是沒有法律依據的。”
許白桃其實想說的是,你們是販賣人口,是犯法的。
但她沒敢說出來,怕這好不容易的平和被她一句話打破。
她不知道這人問這麼多是什麼意思,她只能儘量的穩住他讓他不要碰自己。
肖帥在這間潮溼發黴的小屋裏一待就是半個晚上,柴老頭和柴老太就在房間裏豎着耳朵偷聽。
柴老太不由想到當年她的第一次,“浩子他們咋沒啥動靜?老頭子,你聽見了嗎?”
柴老頭累得不輕,一想到還要起早貪黑的掙棺材本他就腦殼疼。
“行了,浩子都二十五了,又不是五歲,他都知道搶媳婦回來,你還操心他不會把人睡了。咋?聽不見動靜你還想進去幫他脫褲子不成!”
柴老太:“……”
她倒是想但要她敢啊!
許白桃打了一個哈欠,眼皮重的回答的話都變成了困頓的夢境,說出來的牛頭不對馬嘴。
“很困就睡吧,要走也要等你養好精神。”
“什,什麼精神,我能回去,肯定很精神。”
肖帥:“……”
肖帥和許白桃兩人就在這陰暗狹小的房間裏,各自一邊睡了半夜。
期間肖帥還回去把自己的被子拿過來給許白桃蓋上,而他,就只有一件衣裳隨便蓋在身上,地上多鋪一層稻草,暑天的夜晚也不冷。
窗外第一縷陽光透過木窗縫隙斑駁地灑進來,灑在睡熟的許白桃身上,她眯着眼睛慢慢醒過來。
許白桃突然驚地從地上坐起來,被子從身上滑落,她呆呆地看着這個房間裏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