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爹，我從你這買豬崽子，你們管售後嗎？”
“啥後？”
石老頭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就是售後啊。”
“啥售後，買賣不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還要啥？”
“那不行那不行，你們不管售後我不買。”肖帥連連搖頭。
石老頭憋一口氣，道：“那你說清楚一點，啥後是啥？”
“就買豬的售後，比如打豬草，煮豬食，餵豬，鏟豬圈。”
石老頭：“!!!∑(°Д°ノ)ノ”
“啥？！啥！你買豬，我還給你打豬草，煮豬食，餵豬鏟豬圈？！”
肖帥一拍手笑呵呵道：“對啊，我們家的情況爹你也知道，水泥廠的工我肯定不能丟，秀芬懷了孩子不能折騰，家裏的三個孩子都那麼小，這些活她們也幹不了，那我這豬買回來要是沒人打理，我買了幹啥？一頭小豬又沒多少肉。”
石老頭眼前黑了一下才緩過神來，指着肖帥的鼻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爹，要是你們都管了，這豬不拉過來也行，放在你們那邊還好看管，現在小豬多少錢一頭？您放心，爹你對我那麼好，我肯定按照市價給你，回頭等豬能殺了，我殺了孝敬你一塊肉。”
“我要你孝敬一塊肉！”
石老頭再忍不住，手指幾乎戳到肖帥鼻子上，渾身都在哆嗦。
“石平安，跟你老子你都玩心眼子啊！誰家買豬賣豬這麼包售後的，你出去打聽打聽，你說出來虧心不虧心！”
“不虧心啊，誰家這樣我也不管，反正我這裏就這樣，別人家不樂意，不把豬賣給我就行，爹，我這可不叫玩心眼子，我這是跟你說實誠話呢。”
石老頭：“……”
“你，你……”
“爹，你還要說啥？”
“你想屁喫！”
石老頭氣得摔門就走，肖帥趕忙上前把人扶住。
“爹，你慢點兒，爹，你當心腳下，爹，我送你回去。爹，我知道你這是心疼我才說不要我送肉，我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不像外頭人說的那樣偏心眼子，爹，我都記得了。”
肖帥這些話沒有壓低聲音，反而還提了音兒，路過的人都聽見了朝這邊看過來。
石老頭：“……”
等周圍人一走，肖帥的聲音就壓低下來。
“爹，你和我媽都一把年紀了，你們該享福享福就是，當初分家可說了三弟會好好侍奉你們倆，這三天兩頭讓你們費心，我看三弟就是把當初分家時說的話都忘在了腦後，長兄如父，爹你年紀大了教訓不動他，別怕，還有我和老二呢，我這就跟他說道說道去。”
石老頭的怒氣就好像突然被人戳了一個洞，嗞一下癟下去，驚慌道：“你去找他做什麼，你不是還要上工去，你忙的，我和你媽還能動，不要你管。豬崽子，我們不賣了，你養不了就別養！”
石老頭連揮帶趕，直把肖帥趕走才鬆一口氣。
肖帥也沒走遠，就站在路口，遠遠看見石老頭進了石平旺家門才轉身往回走。
鄭秀芬帶着三個孩子着急地在家裏等着，一見肖帥回來就迎上去。
“別擔心，我把爹送回去了，爹說咱們養不了豬就不養了，他不賣給咱們了，別怕，別怕。”
鄭秀芬：“……”
她要說的是這個嗎？
“我要去上工了，你們在家有事去找趙嫂子幫忙。”
“哪能什麼事都去找趙嫂子。”
“沒事沒事，回頭我們買了肉給趙虎分一塊，有來有往就好。”
肖帥說完，裝了東西就要往外走。
“誒，你等一下。”
“怎麼了？”
“那個，我想再買幾隻雞回來養，今天趙嫂子也提了一嘴，我想着就跟趙家劉家周家問了買幾隻，養了雞，喫雞蛋也便宜一些。”
肖帥點頭，“嗯，你說的是，買幾隻雞可以，錢不都放你那裏，你只管買表是。”
“可是，爹他們那邊？”
鄭秀芬有些擔心。
那邊的人才來賣豬，他們沒買，轉頭就跟別人買了雞……
肖帥眼睛一亮，高興道：“買，你趕緊去買，一會就請嫂子們給你送回來，回頭爹媽那邊要是來了，你就說雞買夠了。”
鄭秀芬：“(?⊙w⊙`)”
這樣真的好嗎？
肖帥一錘定音，“去吧，去吧，別怕，要是讓你買，你就說錢都在我這，你沒錢，讓他們來跟我說。”
鄭秀芬哭笑不得，點點頭後示意肖帥離開。
石老頭纔回家沒多久，石平旺媳婦就跑回家喘着氣兒道：“他爹，鄭秀芬去買雞苗了，找趙家劉家周家買的。”
“好你個石平安！”石平旺氣得一拍桌子，“跟我買豬就要打豬草煮豬食兒，跟別人買雞他要不要別人給他把雞蛋都撿好？”
“就是就是，哪有這樣的事。”
“我去看看。”
“別去了。”
石老頭喊住鬧騰的小兒子，心力交瘁道：“你去看了有啥用，這件事就到此爲止。”
“爹！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想捱揍你就去。”
石平旺：“……你纔是我親老子，他石平安還敢天天揍我不成？狗屁的長兄如父，還有沒有王法了？”
石老頭敲了敲菸袋杆子，“你不怕你就去吧。”
大兒子也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的瘋，油鹽不進，偏你還說不過他。
“去就去，我怕他！”
石平旺帶着媳婦直奔大房。
石平安家院子里正熱鬧呢。
趙虎媳婦，劉九媳婦，周田媳婦都帶了孩子送雞過來。
鄭秀芬買的不多，一家兩隻半大雞，再養一兩個月就可以下雞蛋的那種。
這種時候賣雞，不是窮瘋了的人家一般都不會賣這麼大的。
鄭秀芬算是借了情分，才把幾家的錢結算清楚，石平旺就來了。
石平旺看一堆女人在院子裏，他也不進去。
有時候女人幹起仗來不比男人差。
“喲，買雞呢，你們打聽清楚了就敢拿雞來賣。石平安可放出話了，賣牲口給他可是要管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