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本來就是罪人一個,還有什麼知不知罪的。”

    老頭兒,也就是王義口中的楊元鳴,面對王義絲毫不慌。

    “楊元鳴,服刑營內有規矩你都忘了嗎?”

    王義剛剛一直站在不遠處,覺得一個犯人和一個營差的根本不算什麼,所以根本沒想過來,要不是看到楊元鳴拿出的銀針,此刻已經回去休息了。

    “哎呦,我說王管事,這別的事我都能忘,服刑營內的規矩可是千萬不敢忘記的呀。”

    就算此刻王義面容嚴肅,楊元鳴也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哼,你記得就好,來人,將他的銀針給我拿走。”

    王義說着話揮揮手,旁邊的營差順勢就要上前來。

    “欸欸欸,幹嘛呀,幹嘛拿我東西呀。”

    楊元鳴立刻將銀針與牛皮卷好護在懷裏。

    “楊元鳴,你剛剛還說記得服刑營內的規矩,難道你忘了,服刑營內不可私藏金器與財物嗎?”

    “我當然記得啊,可是你自己也說了,那是服刑營內不可以私藏,現在又不是服刑營內,憑什麼拿走我的銀針?”

    楊元鳴可不是老實巴交的老實人,纔不怕王義。

    “你...這一路走來,我們一直看管着你們,你們並未和任何外人接觸,這銀針想必一直就藏在你身上,我當然有權沒收!”

    “哦,你說我藏在身上我就藏在身上了?你有證據嗎?我還說我這個是我在進服刑營之前埋在外面了,上次咱們剛好路過那個地方,我從土裏挖出來的,不行嗎?”

    楊元鳴雖然年紀大了,腦子動得倒是很快,面對王義的話,竟然也說的有理有據。

    “你胡說!我們去望月谷是臨時決定的,你怎麼知道我們就一定能路過,剛好讓你把這東西挖出來?”

    王義也沒想到,這個白天差點就死了的老頭,晚上怎麼這麼中氣十足!早知道當時就不該默認讓林月薇去救他,等他死了直接搜身,說不定這銀針早就是自己的了。

    “我是不是胡說,你有證據嗎?你沒有證據怎麼證明我是胡說的?”

    林月薇也沒想到,這個老頭不僅懂醫術,竟然還這麼...不屈。

    “我懶得和你廢話,來人,把他懷裏的銀針給我找出來,這種東西必須沒收!”

    王義見自己說不過楊元鳴,邊想要用強的,畢竟他知道楊元鳴的身份,能被楊元鳴藏到現在的東西,弄到手估計能值不少錢。

    兩個營差聽了王義的命令,直接衝向楊元鳴,一個人按住他的雙手,另外一個人則是去他懷裏搜那銀針。

    “住手!”

    眼看他們就要將銀針拿走,林月薇大聲阻止。

    “醜八怪,這事兒和你沒關係,我勸你少管閒事!”

    “大人,這件事不僅和我有關係,和周圍所有的犯人都有關係,希望大人能給我們留一條活路。”

    林月薇知道自己一個人阻止根本沒用,想要阻止王義,就要拉上所有的犯人。

    “醜八怪,你可別胡說八道,他私藏東西所以我纔會沒收,和其他人有什麼關係?”

    王義發現,林月薇說完之後,原本對這邊並不關心的犯人,竟然都看向了這邊。

    “大人,你這話可就錯了。先前您也說了,我們要去那個望月谷開荒,所有的事情都要自給自足,開荒種地我們沒有意見。

    可是,常言道,人食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別的我們都能自己克服,可是這病卻不是我們能克服的。

    既然這位老人家懂醫術有銀針,估計也是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有他跟我們一起去,但凡我們有個頭疼腦熱身體不適,也有個給我們救治的人。

    可是如果像是今天這樣,被山谷內的什麼毒蛇野獸傷到了,藥材又不夠,那就需要老先生施診救人了,現在你將這銀針沒收,那我們以後不是隻能等死了?”

    不得不說,林月薇這番話點醒了所有人。起初大家都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可是被林月薇這麼一說,他們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重要性。

    畢竟和自己找食物比起來,生病纔是他們最沒有辦法控制的,現在隊伍裏就有這麼一個醫術高超的大夫,剛剛被毒蛇咬傷的兩個人眼看都要不行了,這人幾針下去人就好了,那以後自己要是生病不就不用擔心了?

    既然那個銀針那麼有用,那麼就不能讓營差輕易拿走,現在自己幫了這個老頭兒送了人情,以後他肯定也不會見死不救不是?

    “王管事,我覺得這銀針確實不能拿走,畢竟你也真的沒有證據證明這就是從服刑營拿出來的呀。”

    “就是就是,咱們入營的時候都檢查過,有什麼東西早就搜走了,哪裏能藏到現在。”

    “說得是啊,我那天還看到楊先生休息的時候,在路邊挖什麼東西呢,原來是在挖這個銀針啊,這真的不是服刑營帶出來的。”

    羣衆的力量是巨大的,大家現在都意識到了楊元鳴和銀針的重要性,不僅全都漸漸圍過來,還七嘴八舌的幫楊元鳴說話。

    “你們想幹什麼?反了嗎?”

    王義看着周圍的人逐漸靠近,不免有些緊張,要知道這裏有一百名犯人,要是他們真的做點什麼,自己身邊這點兒人完全不夠用!

    “王管事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雖然都是犯人,但一路上也都是規規矩矩聽王管事的話,只是剛剛王管事說得話不能服衆,還請王管事再考慮考慮吧。”

    此時林月薇還是給了王義一個臺階下,畢竟後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也不想現在直接撕破臉。

    “就是,王管事,咱們一路聽從管事的吩咐,可是管事也要爲我們考慮考慮,給我們這些人留一條生路吧。”

    說話得是白天搶了林月薇他們樹蔭的男子,他身邊站着的就是白日裏他那幾個兄弟,而其他犯人也站在周圍。

    “好,好,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楊元鳴,這銀針你可得留着好好用,聽到了嗎?”

    王義見此情此景,也只好鬆口同意,最後離開之前,狠狠瞪了林月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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