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已經燒到了頭,姜茹趕緊將剩下的一截塞進竈膛,又添了兩根木柴,鍋裏陣陣米香飄出。

    又煮了一會功夫,她起身將鍋裏的米攪動一下,免得糊鍋,夾雜着米香的水蒸氣撲面而來,姜茹的肚子咕咕作響。

    鍋中的粥已經差不多了,姜茹將切碎的青菜丟進去,攪拌一下,熄了火,從旁邊的竈臺上拿個碗。

    雖說原身家裏比較窮,好在是個愛乾淨的,姜茹用水涮了下碗,盛了菜粥,加點鹽,就在坐在竈前慢慢喝着。

    餓的時候,白粥也覺得美味,熱騰騰的粥落盡胃裏,那種餓得燒心的感受才緩和了下來。

    喝了一碗多的粥,還剩下的一點,她留在鍋裏,蓋上鍋蓋,預備着晚上那一餐。

    “姜茹,你在家嗎?”院門外有人在喊。

    “在呢。”姜茹應了一聲,拉開門,門外是兩個十來歲俏生生的小姑娘,扎着雙髻,臉圓眼大,俏麗得很。

    “去找野菜啊。”藍衣服的小姑娘笑眯眯道。

    這兩個姑娘在有原身的那個夢境裏面見過,是她的好朋友,見她們都挎着個小籃子,姜茹道:“等我片刻。”

    說完轉身去廚房裏也找到一個竹籃,又找到鑰匙,把門鎖好,跟着兩個小姑娘一起朝後山腳下走去。

    她大病初癒,鍋中也有粥,其實不用這麼急着找野菜,但是她想了解更多原身的情況,免得以後漏了餡。

    兩個小姑娘都是性子活潑的人,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藍衣服的叫做春杏,另一個是春杏的姐姐臘梅。

    春杏和臘梅是村東頭楊家的兩個閨女,上面還有個哥哥楊知柏,早年姜父薑母還在的時候,和楊家關係不錯,他們去世之後,楊家也時有照看。

    這不,兩人就拉着姜茹來摘野菜了。

    “姜茹,你今天臉色怎麼這麼差?”春杏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她的臉色很白,還有些暗黃。

    “我有點不舒服,之前好像是發燒了。”姜茹的嗓子嘶啞,乾咳了一下。

    臘梅年紀偏大些,向來以姐姐的身份照顧兩個跟屁蟲,立馬道:“你生病了怎麼還跟我們出來啊,趕緊回去休息。”

    這不是爲了打探消息嘛,姜茹心中暗道,嘴上卻說:“我想出來透透氣。”

    “行了行了,你一邊歇着吧。”臘梅把她推到一邊,讓她坐在草梗子上休息,“生病了還出來禍禍自己,真是把自個兒身體不當回事。”

    姜茹坐下來後,春杏和臘梅也不摘野菜了,坐到姜茹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姜茹聽出如今已經是秋天,馬上就是秋收農忙,要收稻穀,這事跟她關係不大,她家的田都是大房種的,現在她只等着收租子。

    但也不能總指望着這個,之前大房沒給多少,斷不可能突然良心發現,足數給她,還是要有些別的打算。

    姜茹的目光落在後山,這裏靠山,山中可能會有些能喫的野果,但是聽春杏她們所言,山中多蛇蟲鼠蟻,若不是經驗豐富的獵人,一般都不會進山。

    畢竟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田裏的農事照顧好了,就不缺那口喫的,何必去冒風險,但是姜茹沒有喫的,距離能拿到糧食還有段時間,她總不能餓死。

    “姜茹、姜茹……”春杏連喊幾聲姜茹纔回過頭,不由地嘀咕道,“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

    “你個傻瓜,姜茹身體不舒服,自然沒心思聽你說話。”臘梅說道,又看向姜茹,見她目光時不時落到後山上,疑惑道,“你怎麼盯着後山,不會是有啥想法吧?家裏還有喫的嗎?”

    不怪臘梅有這個猜測,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姜茹家裏就已經斷糧了。

    “我就是隨便看看,家裏還有。”姜茹下意識地說道,這種青黃不接的季節,楊家都會接濟她一點糧食。

    如今她也不是原身,不好意思佔這個便宜,況且她也不是真的12歲,26的她習慣自己解決事情。

    臘梅半信半疑,警告道:“你可別忘記了,鐵匠叔的爹就是去後山被蛇咬了,擡回來的時候都沒氣了,我爹回來說渾身又腫又黑,可嚇人了。”

    姜茹連連點頭,心裏卻是想着後山肯定是要去的,不然她真的要喝西北風去。

    玩到下午快日落三人才回去,姜茹籃子裏面的野菜最多,春杏和臘梅把自己的野菜撥了一些給她,說自己家裏種了菜,這就是圖個新鮮。

    姜茹道了聲謝,對比楊家,她的確是更需要這些野菜,不過她也將自己編的兩個小小的花環送給了小姑娘。

    這東西不值個啥,算是個心意,小姑娘就沒有不愛巧的,兩人均是誇好看。

    “恭喜宿主獲得兩點好感值。”

    沉寂許久的系統突然出聲,嚇了姜茹一跳,還好兩個小姑娘都在欣賞手上的花環,沒有注意到她。

    姜茹也沒有立即查看,而是和兩人道別之後,回屋才點開面板,果然好感值進度那裏變成了“-98/100000”

    這中間的差額太大,姜茹看了心塞,不過也算是摸出點門道:別人對她做出的東西的喜歡,也可以判定爲好感值嗎?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姜茹疑惑這次會是誰呢?

    姜茹透過門縫瞅了一眼,是個面熟的大叔,猶豫着拉開門。

    “你這丫頭,生病了咋還到處跑呢?也不跟我們說一聲,要不是臘梅跟我們提了一嘴,我們都不知道。”

    原來這個是臘梅的爹—楊叔,在原主的夢裏,也經常關心她。

    姜茹被這熱情撲了一臉,不自在地回道:“就是一點小病,不礙事,我休息兩天就好。”

    “你啊……”楊叔嘆了口氣,摸出兩個雞蛋遞給姜茹,“這是你嬸子給你的,你現在病了,養好身體纔是最重要的,千萬別推辭,這點東西對我家來說不算什麼。”

    見楊叔臉上的急切關心,姜茹推脫的話到了嘴邊嚥了下去,接過來道聲謝。

    “我給你的水缸挑點水吧,上次還是知柏給挑的應該沒剩了。”楊叔到廚房一看,果然是見底了。

    姜茹家中連挑水的扁擔都沒有,楊叔又嘆了口氣,“過段時間,田裏的水稻收起來,你就好過了。”

    “多謝楊叔關心。”姜茹笑笑。

    “你啊,就是心善,總是被人欺負,得要硬氣點。”楊叔多說了兩句,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姜茹沒有接話,別人能說她伯父家不好,她說了又不是另一回事。

    楊叔回家拿了扁擔和桶,幫她把水挑好纔回去,姜茹栓好門,趁着現在天亮,去廚房趕緊把粥熱了。

    她剛剛摸了一圈,沒有看到照明的東西,想來是太窮了用不起。

    喝完粥,她洗鍋重新燒了水,準備洗個澡,她聞着自己都有味了,沐浴露是肯定沒有的,連肥皂都沒有。

    姜茹嘆了口氣,這種過於細節的東西,她之前也沒有夢到,要是她沒有猜錯的,原身可能是用草木灰清洗的衣服。

    她還多燒了點開水,用陶罐裝好,放涼了可以用來喝,在古代寄生蟲什麼的還是要防範一下。

    等到頭髮乾透的時候,天已經黑得什麼都看不清楚了,姜茹躺在牀上,想着明天一定要去後山看看。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系統,點開來看,和之前沒啥差別,她又點了點農場圖標。

    彈出來的窗口顯示——系統正在啓動中,當前進度2。

    姜茹激動地一下子坐起來,聯想到自己獲得的兩點好感值,那是不是要集滿100點好感值,這個遊戲就能激活?

    雖然不知道這個遊戲有沒有什麼用,但是姜茹還是充滿期待,就算真的只是一個遊戲,讓她消磨時間也是可以的。

    只不知道這個遊戲有沒有保存她之前玩的進度,那可是排名前十啊。

    懷着憧憬,姜茹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她將雞蛋煮熟,吃了一個,另一個留着當做午飯,帶着斗笠,揹着個小竹簍出門朝後山而去。

    她這一路都避着人,現在應該是上午十點左右,露水已經幹了,要是有什麼蛇蟲鼠蟻也都避着陽光,這樣算來,也是安全不少。

    她從路邊找了一根長棍子在前面揮着探路,朝着山上而去。

    山上已經稍顯秋色,大片的綠色中夾雜着些微黃色紅色,要不是她走得有點喘,必定要欣賞一番。

    走了好一段路,她停下來歇會,手中的長棍四處扒拉着,這一路上她都觀察着身邊的植物,對照着瘠薄的地理知識,確認這裏屬於闊葉林,有少量的針葉林,跟她故鄉的環境一樣。

    也就意味着,山上可能會有各種各樣的菌子,還有板栗榛子之類的,這些都可以食用。

    四周安靜得嚇人,姜茹很快找到一根已經倒下的松木,上面有不少的菌子,她仔細看了一眼,和自己小時候喫過的一樣,好像叫什麼松樹菌,便放心地摘了。

    她在一個柳樹樁上還找到一些平菇,量很大,草菇只有零星幾個,她一併摘了。

    看到零散的野蔥野蒜她也沒有放過,儘量不挖斷根,還帶着點泥土,想着帶回去還能種在地裏,多喫一段時間。

    讓她意外的是林子裏一顆高大的皁角樹,地上落了些已經熟透的,有了這些,她可以做一些肥皂用,洗澡洗頭洗衣服什麼的可以用,聊勝於無。

    她撿了些,裝進自己的布袋裏面,也不貪多。

    正當她將布袋放在揹簍裏面的時候,忽聽到身後草叢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什麼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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