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茹慢慢回過頭,身後的一處草叢微微晃動着,隱約間,一條數米長的蛇正遊走,蛇身之上,紅褐花紋相交。

    雖然不怎麼認識蛇,但是這麼鮮豔的花紋,肯定不是什麼善茬。

    姜茹不得不感慨自己的黴運,在心中祈禱,希望這條冷美人只是路過。

    好在那蛇慢慢悠悠地遊走了,並不在乎可憐弱小的姜茹。

    等到動靜遠去消失,姜茹鬆了口氣,背後起了一身的冷汗,這才深刻意識到山裏的兇險。

    以前小時候她也會去山上玩,那時候的山裏有人走動,蛇一類的小動物都會繞着人走,如今這山裏怕是反過來的。

    她看了一眼揹簍中不多的東西,決定咬咬牙再堅持一下,要是這麼直接回去,她不甘心。

    朝前又走了一段,估計已經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姜茹便歇下來喫個午飯。

    這段路倒是有不少東西,菌子、野菜、山楂都有,她還找到一顆板栗樹,熟得不多,全部弄下來也不過兩三斤的樣子,新鮮板栗水分大,壓秤,她剝了好幾個,和雞蛋一起算作午飯。

    新鮮的板栗又脆又甜,很好喫,但她也不敢多喫,這玩意兒喫多了積食,還總是放臭屁。

    姜茹歇過中午,便朝着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上碰到菌菇啥的她也都摘了,還意外發現一株野葡萄藤,撇去熟透掉在地上以及被蟲鳥光顧過,還有四五串好的,她都摘下來,用一片大葉子包好,放在揹簍裏。

    後面便不再看了,沉甸甸的揹簍壓得她肩膀都有點疼,探路的棍子已經變成柺杖。

    她想到了現代網絡流行的一句話:感覺到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這將近20斤的東西,對於她這樣的一個營養不良的12歲女孩子來說,可不就是不可承受之重。

    回去的一路上她歇了好幾次,纔到家,她先在凳子上癱坐了好一會,又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

    緩過來後,纔開始處理帶回來的東西,她先將野蔥、野蒜放到陰涼的地方,等天快黑的時候,就種上。

    又把家裏兩個竹匾拿出來,擦乾淨灰塵,一個攤放着菌菇放在太陽下曬乾,另一個則放着板栗放在通風的地方陰乾。

    她還挺想給楊家拿點過去,但是她清楚楊家一旦知道她上過山,以後肯定不會允許她去的,所以暫時只能先放一放。

    野葡萄洗乾淨後用碗裝好,她忍不住嚐了兩顆,真甜,微微的酸味恰好中和了甜膩,加上是自然成熟的,風味更加明顯。

    接下來就是處理皁角,小時候她覺得好玩和外婆一起做過,沒想到現在正好用上這個技能。

    慶幸的是原主父母在世的時候,家中的東西說不上一應俱全,但是基本配置是齊的,她在雜物間翻出來一把刀,很厚重,適合剁東西,只是長時間未用,有些生鏽。

    家裏沒有磨刀石,她找出一個有裂紋的碗,側着刀口在碗足的粗陶上劃拉幾下,聲音刺耳,刀口卻是鋒利了不少。

    她又去柴房裏面拖出塊還算是平整的木柴,直接在上面剁起了皁角,將皁角剁得碎碎的,放入木盆之中,用水浸泡。

    當然也可以用水煮,考慮到她家的柴火不是很足,用水浸泡是最省事的。

    做完這些,她才真的歇下來,抱着一碗的葡萄,在院子裏面邊乘涼邊喫。

    這個天氣還是有點熱,山上有陰涼還成,剛剛一路走在太陽下,她覺得自己的皮都要裂開了。

    吃了兩串葡萄之後,她便開始犯困,想着無事去睡個下午覺也行,今天可把她累壞了,睡着之前,還在盤算晚上喫什麼。

    吾日三省吾身:早上喫什麼?中午喫什麼?晚上喫什麼?

    到了她這裏,是有啥喫啥,那就到時候看有啥吧。

    就這麼想着,迷迷糊糊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外面霞光滿天,如金如錦。

    她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從房裏走出來,將晾在院子裏面的菌菇收回去,心裏盤算着再晚一點就去把野蔥野蒜給種上。

    門被敲響,她幾步走過去,透過門縫看到是春杏,打開門道:“你咋過來了?”

    “魚叔要下網了,過去看看不?”春杏道。

    魚叔每年只下幾次大網,秋收之前會下一次網,各家各戶買一些,農忙的時候改善生活,小孩子也愛湊這些熱鬧。

    姜茹還有點疲憊,本來不想去,但春杏專門過來找自己,眼神滿是期望,她實在是不好意思拒絕,便道:“一起去。”

    正準備出門,她又想起來什麼,專門進去挎了個籃子,把碗裏剩下的野葡萄都拿出來。

    “給你點好喫的。”姜茹將葡萄塞給春杏。

    春杏眼睛睜大,她可喜歡野葡萄,附近的地方都被村裏的小孩採光了,她還不死心地翻了好幾次,什麼都沒有找到,“姜茹你真是太好了。”

    “恭喜宿主獲得好感值1點。”

    系統冷漠的電子音再次響起,姜茹這次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當自己沒有聽到。

    兩人走到岔路口時,臘梅已經在那裏等着了,不耐煩道:“你倆真慢。”

    “姐,你看。”春杏小跑到臘梅面前,獻寶一樣的把野葡萄舉到臘梅的面前,“姜茹給我的。”

    臘梅看向姜茹,一臉狐疑,“你去了山裏?”

    這附近的野葡萄都被摘光了,姜茹怎麼摘到的?

    “沒有,就是村西口那邊有個刺籠子,我上午轉過去,看到在頂裏面有,就鑽進去摘的,能喫的就那麼四五串,我全部都摘了。”姜茹說道,撒謊騙小孩什麼的有點過分,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村西口那邊是有池塘,旁邊長着野草、荊棘,他們一般不去那邊玩,倒是有可能有野葡萄。

    “你摘了就留着自己喫,幹嘛給這個傻丫頭?”臘梅說道,姜茹自己糊個口都是困難的,有喫的就留着自己喫唄。

    被叫做傻丫頭的春杏不開心了,“姐,你怎麼這樣說話?”

    臘梅看着自己胖嘟嘟軟乎乎的妹子,翻了個白眼。

    姜茹笑着打圓場,“我吃了兩串,嚐個新鮮就行,喫多了也不頂餓,挺浪費的,還不如分給你們。”

    臘梅瞅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沒有捨不得的意思,這才安心的接受了,捏捏春杏的小肉臉,“真是饞蟲。”

    春杏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她年級還小,長得圓溜溜的,性子軟和,平常撒嬌,惹人疼愛。

    三人一起朝着村中魚叔的池塘走去,臘梅見她還帶着個籃子,問她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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