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茹按住心中的期待,雞蛋在遊戲和現實中兌換是一比一,不知道牛奶和蘋果是什麼樣的,萬一一次只能兌換出一個蘋果,那她這蘋果茶也是沒戲。

    她正想着,外面的雨點就嗒嗒啪嗒落下來了,一時間天地之間被厚重的雨簾封閉,茫茫一色。

    姜茹煮了杯茶,坐在廊下,開始縫製圍裙,青色與藍色相拼接,意外地和諧,她還在圍裙上縫了個口袋。

    等到下午天放晴,碧空如洗,空氣裏瀰漫着塵土的氣息,夾雜着草木的清香。

    這一通雨後,到處都是泥濘,農活肯定是做不了,姜茹決定直接喫晚飯。

    她之前去張氏家中買了條大草魚,曬了她最想喫的餈粑魚,今天就做道餈粑魚,順便再炒個雞蛋。

    餈粑魚做法稍微複雜一點,先將草魚切成小塊,放入鹽、花椒、蔥段、幹辣椒等調味料醃製,醃製時,魚肉上最好用重物壓制,姜茹在鉢中放了個瓷盤,瓷盤上擺着一塊洗乾淨的石頭。

    醃製好之後,再放到竹匾中晾曬,這個季節還有蒼蠅,找個紗布蓋着。

    曬乾也是保存食物的辦法之一。

    曬乾後的魚可以多保存一段時間,喫的時候,用鍋鏟壓着魚,煎到兩面金黃。

    炒雞蛋則是非常簡單了,姜茹輕車熟路,說來多虧之前山上挖的那些野蔥野蒜,生命力頑強,割過一茬後很快又長起來,新長出的蔥鮮嫩無比。

    她想起現代有道躥紅的菜叫做“沙蔥炒蛋”,沙蔥沒有,野蔥頂上。

    將野蔥洗淨中間對切,打散的雞蛋液倒入鍋中煎熟,盛起來後,再將瀝乾水的野蔥丟進去。

    刺啦一聲,野蔥的香味被激發出來,姜茹用筷子迅速翻動。

    她炒青菜都是筷子翻動,這樣翻轉受熱均勻些,蔬菜的味道更好。

    蔥炒蔫了後,姜茹將雞蛋放進去,加鹽調味,翻炒均勻出鍋。

    黃燦燦的雞蛋配上綠油油的野蔥,嘗上一口,蔥香的味道十分霸道,佔據了整個口腔,配上綿軟的雞蛋,一濃一淡的組合,甚是絕配。

    餈粑魚,取的是兩側魚腹的位置,刺少肉厚,一咬便呈散開的蒜瓣肉,醃製過所以夠入味。

    姜茹喫過晚飯,天還未黑,她換上一雙木屐,去楊家一趟。

    這次的餈粑魚給了她靈感,她想買些蔬菜曬乾,等到冬天時候也豐富一下餐桌。

    楊家還沒有喫晚飯,見姜茹過來,還以爲有事,問過之後,楊嬸豪邁地說她地裏隨便摘。

    姜茹推拒說要算錢。

    楊嬸不樂意,她已經知道姜茹給了自家兒子一本價值不菲的書籍,聽春杏的意思,至少一兩銀子呢,她家整個菜園子連泥巴算上說不定都沒有一兩銀子呢。

    姜茹並未將那本典籍的事情放在心上,楊家這些年對姜茹的照顧是實打實的,一本對她沒什麼太大用處的書而已,給了就給了。

    兩人又拉扯了一下,最後,楊嬸才同意姜茹用低於市價一文的加個收些蔬菜,姜茹點名要了苦瓜、辣椒、豇豆,還約定了日後要是南瓜熟透了,也給她幾個。

    “對了,你是打算不種田了嗎?”楊嬸問道,她知道姜茹把所有的田都賣出去了,但是農村人不種田,始終覺得心裏沒個底,便有此一問。

    姜茹說自己還沒有想好。

    楊嬸便勸道:“要不你還是買點地得了,也不多,就那麼一兩畝,日後種點糧食,你也不用是總是買,再說你要種不好,不是還有我們嗎?到時候耕地收割什麼的,就那麼一畝地,我們隨便搭把手就成了。”

    被楊嬸這麼一說,姜茹又有點心動,她之前不想種地的原因,一來是自己不會,二來是她做不來這些農活,你讓她種個菜地還差不多,涉及到耕田、育秧、收割什麼的,她完全兩眼一抹黑。

    姜茹說自己再考慮一下,楊嬸卻提醒她要快點做決定了,不然馬上就要錯過季節,過幾日,田再幹上一點,就要準備耕地種小麥了。

    姜茹點頭,她穿越過來的時候,還是秋收之前,如今已經到了種小麥的季節,真是白駒過隙。

    臨走之前,姜茹問了楊嬸雞崽的事情,楊嬸說等到她家的屋子蓋好之後,雞崽便差不多了,楊嬸以爲她饞雞蛋了,塞了五個給她。

    姜茹哭笑不得,正要拒絕,楊嬸卻道:“蔬菜上你已經喫虧了,這雞蛋的錢,我無論如何是不能收的。”

    姜茹無奈,只得帶了回去,回去的時候正碰上拎着個籃子的張氏,兩人一起進了屋,“五嬸,您怎麼過來了?”

    張氏提了提籃子,笑着說道:“孃家把狗給送過來了,沒曾想碰到了大雨,這雨停了我就給你送過來。”

    姜茹趕緊道謝,又道:“這事情不急,還是麻煩您親自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張氏性子爽利,不在乎這些,“跑個腿的事情而已,我權當飯後消食了。”

    說着從籃子裏面抱出一隻小小的黑狗,放在地上,大約是到了新環境,小狗哼哼唧唧,四處嗅嗅,也不怕生。

    姜茹摸出十個雞蛋放在張氏的籃子裏面,算是付了這個人情錢。

    張氏推拒了幾下便接受了。

    姜茹又順便問了下她兒媳婦的情況,才知到現在還沒有生,便道:“這麼折騰嫂子,恐怕是個調皮蛋。”

    張氏也跟說道:“誰說不是呢,一家子都盼着他出來,誰知道他躲在他孃的肚子裏面,一點音訊都沒有。”

    姜茹哈哈笑了起來,順着張氏的話說道:“估計在跟您捉迷藏,看您現在急了,心疼您,肯定馬上就出來了。”

    “我也不是着急,就盼着他們能母子平安,也就燒高香了。”張氏說道。

    “那是肯定的。”姜茹說道。

    兩人又說了幾句,張氏才離去。

    姜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語中的,張氏兒媳婦當晚就生了,順產生了個六斤的男娃,這是張氏的長孫,張氏當時就笑得眼睛睜不開縫,請穩婆吃了碗肉絲麪,又包了個紅包。

    事後,張氏還四處宣揚說姜茹是有個福氣,給自己兒媳婦預測地準準的。

    有那好事之人反駁說,要是姜茹真是個有福的,怎麼會克親。

    張氏當即就罵了回去,說姜家二房那是受不住姜茹福氣纔沒的,真要是克親,大房現在不也是好好的,要知道,姜茹還在大房那邊住過一段時間。

    聽到這個說法的王氏恨得牙癢癢,自從上次姜茹鬧過之後,她在這村裏徹底沒了臉皮,明嘲暗諷的人太多了,彷彿是個人就能踩她一腳。

    姜老大對她有時候橫挑鼻子豎挑眼,好似姜茹把地拿回去賣掉都是她的錯,還動不動說什麼她當初就不該剋扣姜茹的租子云雲之類的話。

    王氏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這姜老大就是個自私到極致的人,他沒有心,就算有心,那心裏也只有自己,但是她更恨姜茹,是她打破了一切的平靜,若不是她,他們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姜茹可不知道別人怎麼想,她聽說張氏兒媳婦生了,便拎了一包糖送過去,本來想送雞蛋的,但她纔給了張氏十個雞蛋,自家的雞蛋也不夠了。

    張氏一看到她,便高興極了,左一個小福星,右一個小福星,誇得姜茹都不好意思了。

    送過東西,走的時候,張氏塞給她兩個紅雞蛋,這也是民間習俗,家中新添丁,需要給來往的親友送上紅雞蛋。

    姜茹揣着兩個紅雞蛋回去的時候,又碰到了唐展。

    唐展見她從張氏那邊過來,便道:“我都聽說了。”

    “聽說什麼?”姜茹好奇道,將手中的雞蛋遞了一個給他,“來,也沾沾喜氣。”

    唐展接過雞蛋,“聽說你是福星,我這是沾你的福氣嗎?”

    姜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嬌俏道:“你怎麼就這麼輕易信了呢?這都是假的。”

    唐展耳尖微紅,赫然道,“假的嗎?”

    “自然,這生孩子就是瓜熟蒂落,怎麼能跟我這個外人扯上關係,五嬸那麼說,是給孩子攢點福氣。”姜茹可不想着這個謠言擴大。

    唐展嘿嘿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原是如此。”

    姜茹連聲說是,揮了揮手,打算回去幹活,楊叔說明天就要來動工,她得做些準備。

    唐展癡迷的眼神無法從姜茹的背影上挪開半分。

    她的身上總是充滿了一股子勁,就好像是一棵從石縫中生長出的樹苗,不懼任何的困難,而且她長得好看,活潑動人,真是可愛極了。

    姜茹回到家,將院中晾曬的最後一些東西收了起來,如此一來,她製作茶葉的原材料都歸攏了。

    整個院子空蕩蕩的,讓人平白生出了幾分空蕩蕩的感覺,不過等到楊家的菜送過來,很快就會填滿了。

    腳邊哼哼唧唧滾來一個小黑球,這是張氏昨晚送來的小狗狗,全身黑漆漆的,只有四肢和尾巴尖有一點點白色。

    姜茹將小狗抱起,晃了兩下,說道:“昨晚哀哀叫了一晚上的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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