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此次高山王派了長孫瀚率領六萬大軍前來,已經駐紮在城外了。”
副將孫子銘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這六年他們在亳州城休養生息,果真把亳州城治理的井井有條。
與此同時,曾經叱吒風雲的豪俠郭啓昌竟慢慢失了鬥志,安於一隅,也過起了左擁右抱的生活。
這幾年郭府姨娘沒少擡進去,庶子庶女也生了一大堆,可亳州城這塊肥肉,也成了各方勢力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不,高山王假皇帝之手下令圍剿,那長孫瀚作爲高山王妃的兄長,主動請纓,分明也是看中了這塊地盤。
“哼!區區六萬人馬,也敢來我亳州城挑釁?本帥定讓他有來無回!”
郭啓昌久不上戰場,此時竟也被激起了一身的血氣來。
孫子銘無聲撇了撇脣角,看着郭啓昌滿身的肥膘目露輕蔑。
如今,他可真是越來越看不上這個曾經的主帥了。
若是按他的意思,他們怕是早就一路打了出去,哪裏需要龜縮在這個小地方這麼多年?
對面的長孫瀚看着面前的肥肉,修整完隊伍便迫不及待的攻城而來,大戰一觸即發。
遠在滄州的郭長清並不知道亳州城被圍之事,行路多天,衆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看着滄州城將近這才勉強打起了精神。
正走着,突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打鬥聲。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楊大丫眉頭一擰,忙將纏着她騎馬的玲瓏一把塞進郭長清的馬車上藏好:
“好生照顧公子,我去去就來!”
郭長清看着面前軟萌小白兔一樣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的小丫頭,再看看已經打馬朝着不遠處土坡飛奔而去的楊大丫,額頭掛滿黑線:
確定是讓這丫頭來保護本公子的?不是讓本公子護着她?
“籲……”
戰馬嘶鳴,楊大丫在高高的土坡上勒住馬繮,見底下一羣黑衣斗篷正將一個小和尚團團圍了起來。
豈有此理!這黑蓮教匪徒竟然連一個小和尚都不放過麼?
楊大丫怒極,儼然已經認出了那黑斗篷上明顯的黑蓮標誌。
說時遲那時快,楊大丫取下肩頭長弓,彎弓搭箭朝着下面的黑蓮教衆射了出去。
“啊!”
一聲慘叫傳來,正應付着衆人圍攻的慧空順着箭矢的方向擡頭看去,見高高的山坡上一高挑的紅衣女子正挽弓射來。
又是一聲慘叫,身旁趁他出神偷偷向他砍來的黑蓮教衆被一箭穿心。
慧空還未來得及看清楚那人的模樣,便只能先解決了眼下的麻煩。
接連射了幾箭,楊大丫見下面的黑蓮教衆人解決的差不多了,這纔打馬下了土坡。
“走吧!一羣小螞蟻而已!”
拍了拍手,楊大丫一揮胳膊衆人繼續行路。
玲瓏悄悄從車窗處探出頭來,好奇的往那土坡上張望了一眼。
依稀看見一個光頭和尚爬上了土坡,卻因爲距離太過遙遠看的並不分明。
土坡上的慧空看着下面遠去的一行人,輕易就在人羣中找到了那個高挑的身影。
他心頭猛的一陣悸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待要追上去看個清楚,身後突然一聲輕微的聲響,慧空趕忙避開,一腳踹了出去。
“啊!”
一聲慘叫,殘餘的一名黑蓮教信徒一頭跌了下去,再無生息。
而前面的隊伍也消失了蹤影,慧空緊緊握了握拳,只能先將此事按下火速趕往亳州城。
滄州城下,楊大丫一行纔剛走到城門處便被守城的官兵攔住了去路:
“幹什麼呢?!”
領頭一人挎着大刀走上前來,滿臉兇惡。
蕭齊從馬上下來,朝着那人拱了拱手:
“官爺,我家公子前往宿州投親,路過此處想歇歇腳,還望官爺行個方便。”
“嗯?拿來!”
那士兵把手往前一伸,神色越發倨傲。
蕭齊眸光一閃,笑着從懷裏掏出一隻銀袋子,笑着遞了上去。
士兵掂着銀袋子在手裏抖了抖,感受到裏面的重量,聽到裏面嘩嘩的響聲,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放行!”
城門打開,蕭齊和楊大丫一左一右護在馬車旁,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城裏而去。
玲瓏迫不及待的探出腦袋想要看一看滄州城的樣子,被楊大丫強行將腦袋按了回去。
卻不知,那明媚軟萌的小臉早就被蹲在城牆根下一直朝着馬車張望的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那人猛的吐掉嘴裏的草根,咧開一嘴大黃牙,露出一個猥瑣的笑來。
嘿嘿……這麼好的貨色,若是能送給舵主……
這樣想着,他給身邊人使了個眼色,隨即有幾個乞丐打扮的人悄悄追着馬車去了。
不同於亳州城的繁華熱鬧,整個滄州城都透着一股死寂。
街邊別說是什麼攤販,只零星有幾個店鋪還開着門,街上的行人就更少了,且個個行色匆匆。
幾人還沒走出多遠,楊大丫就敏銳的察覺到身後有人跟着。
不動聲色的同蕭齊互換了一個眼色,兩人越發警惕起來。
蒼雲樓,滄州城最大的酒樓。
楊大丫一行人趕到時酒樓裏已經有了不少客人,相對於其他地方的冷清,這裏倒是顯得有些突兀了。
“公子,到了。”
楊大丫跳下馬背恭敬的站在車旁,車簾掀開,最先出來的是一個嬌俏的小丫頭。
她扶着楊大丫的手跳下馬車,學着楊大丫的樣子站在馬車旁,一雙眼睛卻是好奇的瞅來瞅去。
滄州城啊,這還是除了亳州之外,她來的第二個地方。
隨後,一位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白衣公子從馬車上走下來,渾身透着一股書卷氣。
酒樓裏的小二急忙迎了過來:
“幾位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吶?”
“六間上房,要乾淨的!”
蕭齊沉着臉交代,不過一會兒功夫,他已經察覺到酒樓裏有不少人在盯着他們了。
看來這次的滄州之行,確實是危險重重。
酒樓外,看着一行人進了酒樓,幾個乞丐眼神閃爍的悄悄離開,還有幾個懶洋洋的在對面的巷口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