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權謀天道 >第一百零九章 短兵相接刺刀見紅
    孫招遠也不奇怪,讓小吏給姚雲貴等人擺了椅子,姚雲貴等人卻不坐,怒氣衝衝道:“今日便請孫大人給個準話,若是真要租借給民間大戶,今日必要將此事說開說盡,不然這云溪州的命門之地便是落入他人之手,我們這些人自然就愧對聖上栽培,沒有將這云溪州看好管好。自古以來,不管哪朝哪代,金河玉河便都在朝廷手中,怎到了我們手中,便讓民間人士掌管這天下命脈。”

    孫招遠道:“姚大人,你們有意見乃是好事,坐下再說,何必動怒。”

    姚雲貴道:“怎能不動怒,孫大人,自從你來了這云溪州,可謂是讓我們云溪州的官員各個寒心,我且問你,土地管理州例乃是你支持頒佈的,你可知,這州例發出,龍都府的土地大戶都在罷種糧食了,此事你可知曉?我再問你,昨日路威府報來,你手下官吏審覈的路橋坍塌了幾十處,死了幾百個百姓,這個事情你又可知曉?”

    孫招遠心中一驚,心道:“不好,我的破綻全被姚雲貴拿捏乾淨了,若是龍都府的土地收不來糧草,聖上定會責怪我辦差不利,處事不佳,若是路威府的路橋再塌了,那些新修路橋審覈之權,被我從路威府收到了州府公衙,皆是我任命官員進行審覈,我必是要擔這罪責的。姚雲貴等人定是看我要對金河玉河動手,所以聯合起來出招對我進行反制。這個事情,不太好辦了。”

    姚雲貴問道:“孫大人,我問你的話,請如實答來。現今這云溪州官員上上下下,都在將州府公衙好生盯着,孫大人才來了一年出頭,就出了這麼多事故,捅了這麼多簍子,要是不好好將事情平息,云溪州官員怕會集體上奏朝廷,彈劾孫大人,若是孫大人迷途知返,將過往錯事盡皆改過,重新獲取云溪州大小官員信任,方纔是正道。不然,只怕是傷了與孫大人的和氣,雙方面子上都會難堪。”

    孫招遠聽了姚雲貴的言語,知曉姚雲貴乃是最後給他一個信號,若是當下握手言和,則姚雲貴佈下的殺招,也會手下留情,不與孫招遠搏命,但是孫招遠要是執意與姚雲貴等人爲敵,他姚雲貴並着麾下的這些官員,便會立時全部暴起,與孫招遠拼命。

    只是姚雲貴不知,孫招遠佈下的棋局都下到此時了,怎會輕易棄子認負。

    孫招遠在堂上,神色冷峻道:“姚大人、姜大人、蔣大人,現今你們前來找本官,原是爲了這些事情。本官這便好生讓各位回憶一下當時情形,來人,將往期議事記錄呈上。”

    說完,堂下小吏趕緊將議事記錄呈到孫招遠案頭。孫招遠翻開記錄,道:“龍都府頒佈土地管理州例,乃是各位大人都簽字畫押同意了的,若是要用此事彈劾本官,那各位大人又該當何罪呢?”

    姚雲貴道:“你好生看這記錄,當時是你們口口聲聲保證若是按照你們的法子,這云溪州不會出亂子,我們三人才勉強同意頒佈了這個州例。可現今看來,你們說的全然沒有兌現。馬如山剛將兵士派到龍都府,路陽府內就火光沖天,差點燒了個精光,譚家興口口聲聲保證此州例會增加賦稅糧草,如今你看,各個土地大戶都要棄種土地,不僅糧草賦稅收不到,那些土地大戶不僱傭當地村民,那些村民怕今冬要悉數餓死,孫招遠,這可都是你作的孽,你們三個都要擔着,不要想跑。”

    孫招遠被姚雲貴如此逼迫,真是進退兩難,如果土地大戶真的今年不種土地了,只怕真如姚雲貴所說,很多村民都會餓死。

    孫招遠皺眉尋思對策之時,姚雲貴又發難了,道:“孫招遠,還有路威府路橋之事,你將新建路橋審覈之權,從路威府公衙收到州府公衙,由你選用的官員審覈,這事你可是沒有和我們商議過的,你自己在路威府就宣佈此項政令,眼中可還有朝廷律法,你仗着你是這一州主政,遇事便剛愎自用,獨掌乾坤,將州府其他大員視爲無物,如今塌了幾十處路橋,死了幾百個百姓,都是你乾坤獨斷的干係,這些,你可知若是上了朝會,不僅要扒去你這身官服,還要將你流放長留州。孫招遠,這個後果,你可想過。”

    孫招遠已審度完了利弊,心知此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退無可退,若是今日遭姚雲貴等人逼宮,立馬認慫,不僅云溪州中官員從此只道他是個孬種慫貨,他再難立威,再難掌權,所有事項,以後只會以姚雲貴意見爲主,而且炎帝差事再也辦不了,日後再見炎帝也是沒有面目自處,索性將這些罪名先擔着,想辦法周旋再說,到了朝廷之上,聖上面前,纔有說辭。

    孫招遠冷麪道:“好好好,好你個姚雲貴,你們這些人等想來也是逼宮本官了,要讓我服了你們,怕了你們,逼得我不將這金河玉河租借給民間大戶,你們纔會稱心滿意,但我今日要說的,便是這金河玉河必須要租給民間大戶。本官翻閱金河玉河古時記錄,歷朝歷代,哪有今日產金產玉如此之少,若是你們可提高產量,本官怎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將金河玉河租給民間大戶。”

    張文才抖抖索索,想要兇狠卻又不敢,道:“孫......孫大人,你這話,不是說我們河道採挖人員不盡心盡力去辦差事,才讓這金玉產量提不上去。孫大人,若是不知實情,就不要信口雌黃,亂說一氣,凡是都要證據確鑿,纔可如此指責我等。”

    孫招遠哼了一聲,道:“你有沒有盡心辦差,你自己心內清楚,若是辦差得力,這金玉產量怎會一年不如一年。”

    張文才口中抖索,道:“那金河玉河就這麼點金玉,賴不得我。”

    孫招遠道:“那既然你採挖不了,有人能夠作保說他能採挖,那你還有話可說。我到華庭府之時,曾親口問你,能否提高金玉產量,你答不能,若是你保管一年能採挖一千萬兩白銀,我又何苦要打了你們臉面,把這金河玉河給了他人。如今事情便是本官要做,即使你們全部反對,我也要做!”

    姚雲貴氣得怒目圓睜道:“你敢!”

    孫招遠道:“姚雲貴,你說笑了,本官是一州主官,我定了就算,若是朝廷查處起來,你們直言就是我一人主意,就是我一人乾坤獨斷,若是聖上要將我革職,任由聖上處置。”

    姜超罵道:“孫招遠,你敢將這產金玉之河,租給別人,想來莫不是收了這民間大戶什麼好處?你快如實招來!”

    姚雲貴、蔣勝、張文才聽了,趕緊附和,罵道:“對,孫招遠,你收了什麼好處,如實招來!”

    孫招遠道:“你們幾個,連誰來租借這金河玉河都不知曉,就來逼宮本官,真是可笑。聽好了,這大戶乃是當今皇太后親妹之子,當今聖上表親,如此人物,怎會賄賂本官,本官又豈敢與他串謀奪這金河玉河採挖之權。”

    孫招遠說了此話,姚雲貴等人便不敢再拿大戶說事,若是這大戶真是皇親國戚,拿這點打孫招遠,只怕會把他們幾個淹死。

    姚雲貴道:“即使其中沒有貓膩,我們云溪州所有官員都要反對此事,孫招遠,咱們走着瞧。”

    說完,幾人便怒氣衝衝的去了。

    孫招遠本以爲租借金河玉河的主意,便是給姚雲貴等人留了臉面,不直接和他們正面交鋒,借了索納扎的手,婉轉將金河玉河頑疾門道處置乾淨,若是姚雲貴等人退了一步,就着這個臺階下了,面子上大家都過去,此事也就了了,即使你心中還有心思,要偷挖偷採,也是你姚雲貴和索納扎的事情,你們自己鬥法,和他孫招遠沒有關係。但姚雲貴並不下這臺階,今日就是來和孫招遠宣戰。這事到了如今地步,必要短兵相接的了。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姚雲貴又是個將財富看得比命更重之人,他手中最厚油水的門道,即將被你孫招遠收回,他怎能饒過?孫招遠把所有云溪州門道全部廢除,云溪州官員怎能饒過,千里當官只爲財,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既然沒有錢了,說什麼也要和你孫招遠拼命了。

    姚雲貴等人被逼到絕路,退無可退。

    孫招遠也是萬般無奈,不收回金河玉河,聖上怎會滿意,又怎會有錢財支撐平叛大事。炎帝派了孫招遠來扳倒這個頑疾,並非炎帝不知裏面關節貓膩,而是若他炎帝自己動手,所有矛頭都會指向他,他貴爲天子,怎會親自背鍋。所以天子不背,那不是你孫招遠背還有誰背?

    這便是他孫招遠的命數。

    待得他們剛去,孫招遠便命人前去請馬如山、譚家興、金飛、姜富貴明日到公衙商議要事。

    第二日,衆人聚齊,孫招遠便將昨日姚雲貴逼宮之事告訴衆人,道:“如今事已至此,幾位大人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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