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喜歡畫畫不是嗎。”江鴻不理解。
“我，我覺得我還不夠格，你也說了我有的是天賦不是技術對嗎。”
“你，你鑽什麼牛角尖啊？”江鴻啞然失笑，怎麼會有這種人，在h市江家可不會隨便向誰拋出橄欖枝的。
“你技術不行，就慢慢練，可以包裝可以培訓。這種機會少之又少吧。”
“你……到底是爲了交差還是真的覺得我可以，你心裏很清楚。”梁闕好像清醒過來了，她盯着地板上的暗紋語氣緩慢又平淡。
這下輪到江鴻說不出話了。梁闕說的在某種意義上是對的，能看得出她的技術不算是上乘，畫技甚至還有一些稚嫩。可能在培養個兩年，找個專業的老師，她的技術可以在美術界有一席之地，但是具體之後她會不會落了俗套誰也不知道。而且以江家的要求，現在的她絕對不是馬上可以推出的畫家。只是自己着急拿她跟姐姐交差，說的話多少帶了點恭維的意思，但很顯然，梁闕不買單。
“你有天賦這件事，我並沒有誇大。”江鴻無力的解釋了一句。
“你能這麼說我很開心，真的。我剛剛差點就答應你了。可是，傷仲永的故事大家都聽過。你急切地簽下我，然後把我丟給老師去培訓，我後面會變成什麼樣。或者讓你的姐姐礙於你的面子一直放任我，一直混跡在不上不下的水平裏，只是做一個平庸的畫手。你說我膽小也好，懦弱也罷，但是現在的我，真的沒有信心和你們家的那些畫家一起……算了，不說這麼多，你不會懂的。”梁闕沒有什麼情緒起伏，只是低着頭說着可能會出現的情況，然後又突然不說了。
江鴻感覺心臟被捏了一下，有些透不過氣來。可能在外人看來，梁闕像個不識好歹的空想家，加入江楓是很多新人的夢想，可偏偏梁闕不，就像當時的江鴻一樣，他也是這樣，因爲害怕自己會變成普通的畫家而躊躇，因爲害怕自己沒辦法畫出自己夢想中的畫作而放棄。
“那你，爲什麼還要繼續畫。”江鴻不理解。
“你……在說什麼屁話啊。”梁闕猛地擡頭，眉頭一皺，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着江鴻。“你有病吧，我只是現在還不行，技術不行我就練啊，我只是不想被迫畫畫，被人說德不配位罷了。”
“我……我以爲你。”
“以爲我什麼啊？你拿我做打發你姐姐的工具，我爲什麼要答應啊，說我有天賦不就是暗示我技術還不行，我還要對你三叩九拜啊。”梁闕切了一聲，一個白眼翻過來。
“你在我這裏，好像沒什麼信譽吧。江少爺，你可以出去了，我下午去上班，還可以少扣半天工資，擋我財路，你想我殺你泄憤嗎。”梁闕不理他，開始收拾東西下逐客令。
“有話好好說，你別推我啊。”江鴻被推到門外，腳下暗暗用力，負隅頑抗。
“沒得商量，除非我畫術突飛猛進，辦個小型展覽，讓我的簡歷拿得出手。都不用你說，我自然會上門毛遂自薦。”梁闕的餘音混着關門聲，留江鴻一個人在門外。
江鴻吸吸鼻子，想敲門又覺得梁闕說的對，愣了會，還是叫了車準備回桑梓家。但江鴻看了看手機餘額，他認命得點開地圖，找到最近的公交站，決定坐公共交通。最後到桑梓家時，江鴻喘着氣眼淚汪汪，控訴着車上的阿姨揩油。
“你都不知道，這公交車上的大媽，擠着我不說，有些還上手要摸我！桑梓，我的清白啊。”
桑梓一下子擋住要撲到自己身上的江鴻，不理會他的哭訴。
“你是不是該辦的事情沒辦成，在這裏扮可憐。”
“也不能算沒辦成吧……她現在還不是能加入我們團隊的水平。”
“你在意這麼多？什麼時候這麼有良心？”桑梓懷疑得看着江鴻。
“不是我……行，她拒絕了我，行了吧。”江鴻破罐破摔，往沙發上一坐。
“你和我這裏說一大通可沒用，你姐剛給我打電話了，明示我不準幫你。你不想辦法，交不了差，天王老子都幫不了你。”
“我就知道你這個兔崽子他媽的靠不住。”江鴻呸了一聲。
“不是我說，你有空罵我，不如去逛逛美術學院，聯繫聯繫之前的同學，再不行你就搬張椅子坐在你們家公司門口，肯定有人會來投簡歷。量變引起質變對不對。”桑梓纔不管他呢，江鵠和江鴻比起來，當然是聽自己女神的。
“誰要坐家門口等兔子撞死啊。不過你說的美術學院，這個辦法可行。還能看美女，嘿嘿。”
“你這個出息，我看你姐真把公司給你，馬上就被你改成地下產業。”桑梓看着他的樣子一陣惡寒，往房裏走，門一關，不願和他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