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既來同樣一頭霧水,搖了搖頭。
秦教授“嘁”了一聲:“那你知道什麼?”
譚既來憋屈,他是說他知道有問題啊喂,不是知道問題的原理啊……
他懶得跟老爺子鬥嘴皮子,忽然問:“孟老師怎麼忽悠您來的?”
“啊?”秦教授愣了,然後說,“他說上次出差被人打,我一聽這還了得,就說下回叫上我,我來保護他。”
譚既來轉了一圈眼珠,被打應該是跟李則安衝突那回。
但孟桐難道不知道,這林子的危險遠不止李則安。
相比之下,李則安他們是最和藹可親的一撥了。
譚既來咋舌:“他居然同意您來?”
孟桐抽什麼風,非得喊個老人家來。
這老爺子歲數大了,經得起這麼折騰嗎?
“他高興死了,他巴不得,”秦教授說完,“哼”了一聲,“一開始我也沒想那麼多,直到昨晚——”
譚既來豎起耳朵:“昨晚咋了?”
“別提了,簡直見鬼,”秦教授跺腳,“我在前線都沒見過鬼。”
譚既來笑噴。
笑過之後,他說:“現在兩條路,您選。”
“嗯?”
“第一條路,從入口出去,趁太陽沒落山,我們抓緊時間撤出這片鬼森林。”
“……”
“第二條路,”譚既來指向另一邊,“我們出去看看,再說。”
“……”
秦教授表情擰巴,看起來哪條路都不想選。
半晌後,他說:“不能丟下小孟和小陸。”
“好。”
他倆原路返回,不知從哪步之後,光點又落入兩人眼中。
對視一眼,譚既來擡起指南針,秦教授默契的給他打光。
南偏東四五度。
基本正南方。
這怎麼可能……
走着走着,兩人左手邊冒出一條小路。
譚既來下意識一擡頭。
草……
頭頂兩塊指路牌。
他兩步向前,轉身示意秦教授給個反向的亮。
光圈底下,一塊牌子寫着“更衣室”,另一塊寫着“喫堂”。
……
他回頭,前面的日光與地面的夾角越發小。
太陽快落山了。
他幾步過去,這洞口,壓根兒就是他們的入口。
入口即出口。
“見鬼啊……”
唯物老爺子信念崩塌。
譚既來寬慰他:“好消息是,我們不用擔心穿越到異世界。”
“年輕人就是樂觀,”秦教授說完,轉念又給自己的信念找理由,“會不會是我們剛剛弄錯方向了?”
雖然兩人都知道不可能,但譚既來還是說:“再走一遍就是。”
他倆轉身,一路暢通。
約一刻鐘,兩個人影重新出現在洞口。
……
譚既來越緊張越想笑:“鬼打牆。”
秦教授原地轉了兩圈:“小孟他們去哪裏了?”
譚既來聳肩。
秦教授急的冒汗:“天都黑了,萬一再……”
秦教授閉眼,眼角周圍溝壑縱橫。
片刻他睜開眼,顫着聲問:“再碰到殭屍怎麼辦?”
譚既來“嘖”了一聲,果然他們也遇到了。
他摸索着手裏的圓形金屬,在心裏默默盤算,看來殭屍不止前夜襲擊他的那一波。
那一波都被李則安殺乾淨了。
看他下手的利落程度,想來不是第一回遇到。
這片森林裏,不知還有多少。
譚既來站在洞口,眼見太陽西沉。
他帶着一個道骨仙風卻幹啥啥不行的老爺子,叫天天不靈。
最讓他奇怪的是,在這裏既沒有遇見孟桐和陸瑤,也沒有遇到李則安。
明明這兩撥人,都應該在這裏。
譚既來握緊手裏的金屬指南針,後悔沒跟緊李則安,也後悔白天沒堅持出森林。
哪怕出去後報個警再進來,眼下都不至於這麼無助。
但……此刻說什麼都晚了。
道骨仙風秦教授,眼下精氣神兒消了大半,正鬆懈着肩膀垂頭喪氣。
靠別人是靠不住了,譚既來深吸一口氣,自己拿定主意。
“去食堂。”
他擡腳進洞。
秦教授猶豫兩秒,提着劍跟在他身後。
兩人從岔路口右拐,又進了那一條小路。
走了沒多遠,來到那寬闊處。
這一回,天井漏下來的光有限,目所能及盡是昏暗。
譚既來借了老爺子手電一掃,手忽然定住,眼神也一亮。
他手指向遠處:“看,路!”
那條通向洞外的路,此刻又神奇的出現了!
秦教授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
“管他呢!”譚既來率先過去,“這回我們從洞裏出來後,記得留心這洞是怎麼沒的。”
倆人穿過食堂大廳,再次踏入那山洞。
可這次兩個人走了好遠,都沒見到前方出現光點。
起先譚既來以爲是天黑了,這洞口又是背陰又是雜草,沒光亮很正常。
可走啊走,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這就太奇怪了。
不只是他察覺不對,秦教授也是越走越沒底。
他舉着手電遙遙照路,前面是無盡的黑:“孩子,還走嗎?”
譚既來抓腦袋,他也不知道啊。
來個人跟他商量就好了……
有時候,人就不經唸叨。
他腦子裏剛冒出這個念頭,就聽見兩人來時的路傳來一陣奇怪的嗚咽。
最恐怖的是,這嗚咽聲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
秦教授敏捷地反手一轉,手電筒的光圈照回去,見這山洞五六米開外,涌來了一羣鼻青臉腫的——
“殭屍!”譚既來慘叫。
秦教授拉着他的胳膊:“跑!”
他倆在山洞裏狂奔,後面一羣殭屍狂追。
秦教授雖然年過六旬,但是大步流星,跑的賊快,一點不比運動健將譚既來差幾分。
只是那羣殭屍,跑的也不慢,他倆衝刺了很久,都沒甩掉。
譚既來氣喘吁吁:“這裏……不會也……鬼打……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