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泉林位於鳳鳴山的山腳下,離城鎮有點距離,謝挽幽照着路人的指引,大概走了半個小時纔到了地方。

    上泉林是一片蒼翠繁茂的林子,現在已經快入秋了,可林子裏的樹葉卻沒開始枯敗,反而維持着生機勃勃的綠色,果然是有靈氣滋潤的地方。

    謝挽幽一走進林子,就感到自己的毛孔都隱隱舒展開了,不自覺開始吸收林子裏稀薄的靈氣。

    可惜她的體內的靈脈在三年半前的那場奔逃中受損嚴重,至今沒有痊癒,吸收的這些靈氣堵塞在經脈受損處,無法週轉到全身。

    吸收了也沒有用。

    靈脈的問題謝挽幽打算留到之後再解決,事情得一件件來,現在她連最基本的錢都沒有,要什麼自行車?

    林中沒人,謝挽幽就讓小白從袖子裏出來,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謝小白好奇地打量着這片林子,在謝挽幽耳邊小聲嘀咕:“孃親,這裏好舒服呀。”

    謝挽幽贊同道:“空氣確實很清新,感覺皮都展開了。”

    她伸了個懶腰,往上泉林深處走去:“走吧,我們去撿草。”

    碧和堂需要的靈草有三元草,玄陽草,紫金草。

    三元草長得有點像現代的三葉草,只是葉片是藍色的,也有鋸齒,在草叢裏挺扎眼的,謝挽幽沒一會兒就找到了好幾根。

    謝小白趴在她肩頭看了好一會兒,忽然出聲:“孃親,可不可以讓小白幫你一起找呀?”

    崽崽懂事,要幫她的忙,謝挽幽自然是答應的,只是叮囑了它幾句:“不許走遠,要是見到了人,馬上躲起來,有事就叫孃親,知道嗎?”

    謝小白點點頭,喜滋滋地沿着謝挽幽的裙襬攀爬了下去,飛速地躥進了草叢裏。

    謝挽幽看着草叢裏若隱若現的白色毛絨絨,終究還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沒一會兒,草叢裏就鑽出了一個小腦袋,小白抖了抖身上的草屑,嘴裏咬着一根藍色三元草跑到了謝挽幽的腳邊,剛一放下就邀功般仰頭道:“孃親,你看!”

    謝挽幽這下着實被驚訝到了,蹲下捏起那根草,是實打實的三元草:“小白,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好厲害!”

    謝小白蹲坐着看她,被誇獎後有些羞赧,老老實實道:“味道,小白記住了藥鋪裏草的味道,現在,也能聞到它們的味道。”

    這是什麼厲害的嗅覺——簡直就是個超級作弊利器!

    謝挽幽摘掉它腦袋上的一根草屑,把它抱在懷裏揉揉腦袋,可勁誇:“崽崽,你簡直就是個寶藏!”

    謝小白眨巴了一下眼睛,被誇得有點暈乎乎的,眼睛也有點酸,孃親很少這麼誇過它呢,從前她只會叫他小野種,小孽畜。

    謝小白雖然不知道小野種和小孽畜是什麼意思,但也敏銳地知道那不是個好詞。

    以前的孃親不喜歡他,但現在的孃親好像有點喜歡他了。

    他要給孃親找更多的草,讓孃親更喜歡他一點纔行。

    謝小白暗暗懷揣着這樣的小心思,找起草格外賣力,最終不到半天,謝挽幽就收穫了三小捆三元草,兩小捆玄陽草,三根紫金草。

    每一小捆裏有十根草,換算成銅板,今天至少能拿到一百銅板。

    紫金草比較難找,價格也比較高一小捆就能賣四十銅板,可惜上泉林外圍這種草並不多。

    謝小白還想再找更多的靈草,卻被謝挽幽撈了回來:“今天我們已經找到足夠的草啦,休息一下吧。”

    謝挽幽剛剛在路上摘了一兜能喫的靈果,找到一條小溪洗了洗,就跟小白你一顆我一顆地分吃了起來。

    果子有點酸,但在能接受的範圍內,口感有點像杏子,咬起來嘎嘣脆,小白兩隻前爪抱着杏子,一口一個,毫不嫌棄,因爲這對它來說,已經算是難得的美味了。

    謝挽幽擡指抹掉它嘴角的渣渣,看到它身上糾結髒污的毛髮,心中一動:“小白,孃親給你洗個澡吧?”

    謝小白抱着果子,一下子懵掉了,他飛快地瞥了一眼流動的清澈溪水,晃動的尾巴耷拉了下去,眼裏閃過一絲畏懼:“孃親,可以……不洗嗎?”

    謝挽幽看到小白明顯抗拒的模樣,忽然想起了這是爲什麼。

    因爲原主厭惡它,曾把它摁在洗澡水裏,想要淹死它……

    謝挽幽:“……”原主啊,人做的事你是一件都不幹!

    謝挽幽不知道第幾次想嘆氣,摸了摸水溫,改了主意,讓小白站在岸邊,掬起一點水澆在它的背上:“冷嗎?”

    謝小白稍稍放鬆了一點,小聲回答:“不冷的。”

    謝挽幽懷疑道:“真的不冷?不能騙孃親。”崽崽畢竟才三歲半,她怕把孩子洗生病。

    謝小白用力點頭,認真地跟謝挽幽描述自己的感覺:“小白不怕冷的,小白身體裏很……熱,很快水就能幹了。”

    身體裏很熱是什麼意思?發燒了嗎?

    可摸着又不像。

    謝挽幽在身上撕下了一塊布,給小白當成洗澡巾,擦了擦它身上的髒污。

    一連擦洗了好幾遍,一點點扯開了糾纏在一起的毛毛,謝挽幽才滿意,擰乾水想給小白擦擦,不料小白按耐不住本能,開始瘋狂甩頭,飛速甩幹了身上的水。

    猝不及防被濺了一臉水的謝挽幽:“!!”

    不小心甩了孃親一臉水的謝小白:“!!!”

    謝小白低嗚了一聲,像委屈的小狗:“孃親,小白不是故意的。”

    謝挽幽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看把孩子嚇壞了,淡定安撫道:“沒事,就當給孃親洗臉了,你隨便甩。”

    謝小白確認謝挽幽真沒生氣,這才重新翹起了尾巴,悄悄晃了晃。

    謝小白被水打溼後,確實乾得很快,謝挽幽抱着它在太陽底下曬了曬,它身上的毛毛已經完全恢復了雪白蓬鬆的柔軟模樣,看上去像翻新了一遍,簡直白得發光,從流浪小貓變成了家養小貓。

    謝挽幽都差點認不出這是自家崽崽了,忍不住把臉埋進它的肚子吸了吸。

    柔軟!舒適!可愛!

    謝小白癱着四肢不知該怎麼辦了,又是羞澀又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孃親從沒這樣吸過它的肚子,是更喜歡他了嗎?

    他很高興,毛絨絨的尾巴搖得更歡了。

    謝挽幽捏住他尾巴根,露出的尾巴尖卻還在小幅度搖晃。

    真是個快樂的小傻瓜。

    下午他們又撿了一會兒靈草,湊齊一小捆紫金草後,又多收穫了一小捆三元草和一小捆玄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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