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程幾醉在訓練室裏訓練。
電話兀自響了起來,忙着打遊戲,他也沒看是誰就接了電話,按了免提。
“哪位?”
聽着程幾醉漫不經心的語氣,電話那邊的人明顯擰了擰眉,“是我,我在你家樓下,下來接我。”
程幾醉的母親,王秋兒。
程幾醉“嘖”了一聲,難怪這些天沒人管他,原來藏着這麼一手呢。
“我不在家,短時間內都不在。”程幾醉想直接把王秋兒打發走。
另一邊,王秋兒一手握着手機,一手扶着行李箱,面不改色地回道:“沒關係,我這次回來的久一點,等下我去找物業開門,在你家等。”
程幾醉一愣神,輸了一波團戰,直接導致水晶被平推。
“defeat!(失敗)”
程幾醉放下訓練機,拿起手機把免提取消放在耳邊,咬了咬牙,“等不到的,我這兩天戰隊請了假,現在在朋友家,估計要半個多月才能回去。”
王秋兒一身的白色高定西裝一個褶都沒有,盤着頭髮面上一點表情也無。
這樣精緻幹練的一個人哪裏會輕易被程幾醉糊弄,當即回覆:“最多一個星期,我在家等你!”
說完就掛了電話,不留一點餘地。
程幾醉大腦飛速運轉,他不可能妥協的,他才懶得去和爸媽爭執這些事,所以家是不能回了,又沒辦法住酒店——王秋兒一定會查他的消費記錄,那就……
言真。
他突然想到這個名字,他沒什麼朋友,要說去處的話,雖然言真家很近,但卻是最好的選擇,大不了就少出門唄!
他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最後還是給言真打了電話。
“喂?程幾醉?怎麼了?”
程幾醉聽到那邊有點喧囂,便問道:“你現在有空嗎?有個事想請你幫個忙。”
言真聽說,讓周圍人安靜了下,“有空,說吧。”
“我能去你家住幾天嗎?”
言真詫異一瞬,問:“什麼意思?出什麼事了嗎?”
程幾醉:“嗯……家裏有點事,不方便回家,最多一週,行嗎?”
這倒是真的,雖然王秋兒說會待很久,但是美國一大攤子事,她不可能扔太久,所以最多一週她就得走,耗時間她是耗不過程幾醉的,程幾醉訓練只要有手機就行,王秋兒的工作可不行。
“行啊,沒事兒,住多久都行。”言真也不是什麼扭捏的人,況且倆男的也沒什麼不方便的。“我現在在朋友家,你什麼時候來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再回去。”
程幾醉舒了口氣,“行,我回去的時候打電話給你。”
掛了電話,言真直接倒在沙發上,拒絕了朋友遞來的酒,“不行不行,不能喝了,一會家裏來人,喝得醉醺醺的不好,況且我還開了車。”
“誰啊?哪個男的?”風思晗挑了挑眉,別有深意地說道。
“別瞎想,沒誰,就一鄰居。”言真對他這個發小可太瞭解了,風思晗一開口他就知道這小子想的是什麼,趕緊打住他的胡思亂想。
言真頓了一下,沒回答,他無法解釋自己爲什麼對程幾醉不設防,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他那麼輕易的就答應了他住進自己家裏的要求。
言真滑下沙發,用手輕叩茶几示意風思晗繼續喫飯。
“你喫完飯就走吧,我老公一會要來。”風思晗喫着喫着飯忽然開口。
“什麼?!”言真一口飯差點沒噴出來。
風思晗擰過頭去,避開言真錯愕的眼神,嬉皮笑臉地說道,“他說上完課來找我,只能犧牲一下你了兄弟。”
言真粗喘了兩下氣,搖了搖頭,“行,我是明白了,重色輕友唄!”
雖然這麼說,言真卻並不生氣,甚至還爲他們感到高興,畢竟他倆從高中就在一起,經歷了挺多,能走到今天確實不容易。
爲了給風思晗他倆二人世界,言真喫完飯就直接走了,車開到半路,程幾醉來了電話,“喂言哥,我在你家樓下。”
“啊,到了?怎麼不上樓等啊?”
“……不太方便,我在樓下等你吧。”程幾醉擔心上去會被王秋兒看到,這才決定在下面等。
路上車很多,言真前面突然出現了一輛強行變道的車,他忙着躲避就沒回復。
電話突然沒了聲音,隨即一陣刺耳的車鳴聲傳過來,嚇得程幾醉趕忙問道:“怎麼了?你在開車?”
“嗯,沒事,剛纔有個傻逼瞎變道。”言真沒忍住罵了句,“那你在樓下等着,我馬上就到了。”
“行,不着急,你注意安全。”
不到二十分鐘,言真就到了樓下。
北京九月中旬還很熱,程幾醉穿着一條工裝五分褲虛虛靠在門上,感受到有人來了才擡起頭。
看是言真,程幾醉瞬間就站直了——畢竟求人辦事,恭敬一點總沒錯。
看他這樣,言真嘴角勾笑,帶着他進了門。
不過一進門他就笑不出來了。
程幾醉顯然也注意到了——
玄關處有一隻沒一隻的拖鞋,餐桌上還沒收拾的早飯,沙發上隨意搭着的衣服,再往裏走一步,好傢伙,臥室被子也沒疊……
言真食指指骨蹭了蹭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上午走得急,沒來得及收拾,見諒哈。”
程幾醉是個乾淨到近乎偏執的人,但奇怪的是,他看言真的家卻沒什麼不適的感覺。
或許這個叫亂中有序?他這樣安慰自己。
言真原地躊躇了一會,還是決定收拾一下屋子,於是招呼程幾醉去沙發上坐。
“那個,你去沙發上歇會,我收拾一下。”
擔心他無聊,言真:“隨便乾點什麼都行,wifi密碼八個0,看電視的話,嗯……遙控器……”
言真用目光掃了一圈也沒看見遙控器,手指尷尬地揉搓着褲子,“乾點別的吧還是。”
程幾醉在心裏笑了一通,沒表現出來。
趁言真收拾屋子,程幾醉想着做戲做全套,直接跟戰隊請了假。
言真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連收拾屋子都不知道該從哪開始,只好悄悄給阿姨發消息問她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