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韓非說了說與李秦風達成的協議,並商量着讓紫女挑紫蘭山莊中能幹的心腹之人先到韓國各地開分號,憑藉着我們之前靠火鍋、盲盒和福袋攢下的名氣,再進一步擴大流沙的勢力。

    如果計劃順利進行,不久之後我們就會拔除夜幕的第三顆牙齒。

    一旦擺平了蓑衣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切斷了夜幕的情報網之後,紫蘭山莊就可以逐步向七國各地開設分店,繼而逐步將自己的力量滲透入七國之中。

    先前韓非說過,羅網是一張密佈在七國上空的網,若流沙想要與之對抗,首先需要能與之相抗的勢力範圍。

    但羅網並不是那麼好除掉的,事實上,劇情一直髮展到秦時明月第五部,羅網都仍舊是秦國的中流砥柱。

    流沙還在,羅網也還在。

    依我看,按照現在的發展羅網的走向很有可能是這樣的,嬴政深知羅網可以內化爲帝國的一柄利刃,是以他不計八玲瓏曾刺殺過自己的前嫌,而是在親政之後將羅網招安。羅網的前主人應該就是呂不韋,呂不韋一旦被嬴政賜死,羅網便會羣龍無首,此時嬴政再派一個自己的心腹接管羅網——羅網這羣殺手只認實力不講義氣——便可直接將羅網收於自己麾下。

    而後來的劇情也證明,嬴政的確做到了。雖說羅網頭子趙高天生反骨,可終究羅網還是效力於大秦帝國。

    羅網的事輪不到我們操心,現下該是我們的操心的,應該是夜幕四凶將中的皚皚血衣侯,白亦非。

    事實上前三人都不是最硬的點子——被我們所有人都默認排在最後的,纔是最難對付的。

    “且不說白亦非在朝中根基極深,就是他手中十萬的白甲軍,也是我們輕易動不得的。”我喝了口茶潤嗓子,“白亦非此人形容莫測,功力極深,又有赫赫戰功,父王對其信任非常。打我們打不過,玩手段我們也不一定能玩得過,這樣的人在姬無夜身旁,簡直就像一座大山一樣,無能力爲啊。”

    “對付白亦非這等非常之人自然要用非常之法。”說到白亦非,韓非自然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情,少有的十分正經地與我們討論,“兼之現下四哥有意與夜幕聯合,對我們而言形式更爲嚴峻。”

    張良接話道:“的確,四公子有意爭儲,拉攏姬無夜也是情理之中。先前王上曾留祖父與姬無夜商討立儲之事,其實也是爲了看清朝臣的站位。”

    “你想爭儲嗎哥?”我歪着頭問他,“不過不管你想不想,韓宇肯定都把你當最有力的競爭對手了。”

    韓非被我的自問自答堵的愣是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也是頓了片刻纔將場子找回來,故作委屈地誇張嘆氣道:“也不知道我這樣一個不受父王重視的邊緣人物有什麼值得被四哥當做競爭對手的——對了紅蓮,你剛纔是不是直呼四哥名字了?”

    我忍住了一腳踢翻他的衝動,道:“你跟我擱這擱這呢?自己隊內連線就別裝了,平日裏我們說他壞話說的還少啊。”

    韓非扶着額頭,笑意盈盈地假裝嘆氣。

    衛莊冷聲打斷了我調侃韓非的日常任務,道:“最糟糕的情況就是,韓宇已經和夜幕聯手。”

    韓非慫巴巴地聳了聳肩,又嘆了口氣,才道:“我又不能和四哥聯手,人家夜幕也不待見我,我能怎麼辦呢?”

    衛莊死盯着他,將他看得更慫。

    通常情況下,只要韓非犯慫就會想喝酒,此次也不例外。慘兮兮的韓非在衛莊的死亡凝視下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衛莊:你管這叫慫?

    正當我們想對韓非的行爲發表一二評論的時候,忽得外頭進來一個小姐姐,無奈地與紫女道:“紫女姐姐,前廳有個醉鬼賴着不走,您快來瞧瞧吧。”

    處理無賴我還挺在行的,於是搶在紫女之前站了起來,道:“我去看看。”

    紫蘭山莊於戌時末閉門,若是客人選擇在此處過夜也就罷了,但若只是來前廳喝酒水的,到了時間無論如何也該走了。

    自我來後從未遇見過有人賴着不走的情況,雖說紫蘭山莊是處風月場所,可來這裏的多的是新鄭貴胄,等閒也沒有人敢不守規矩。

    是以此番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酒鬼才敢猖狂到如此令人無語的地步。

    到了樓下,小燈衝着一處桌案指了指,示意我那人正坐在那裏。

    我三兩步走了過去。

    就聞到那人周身縈繞了一股酒氣,再瞧那人模樣,頗有幾分爛醉如泥的形容。

    “先生您好。”我清了清嗓子,用豬豬包的語氣道,“請您結賬走人。”

    那人趴在桌上像是喝暈了,沒有理我。

    此時的我還是好脾氣,就又說了一遍:“先生您好,請您結賬走人。”

    然而那位先生還是沒有理我。

    事到如今我已經有點惱火,畢竟他正在努力挑戰我說一不二的嚴謹作風,這倘若讓他挑戰成功了,往後我這張臉面還往哪裏擱。

    於是爲了自己的顏面,我一把提溜起那人的衣領,將之從桌上拽了起來,一邊換上核善的笑容,一字一字咬着牙對他道:“先生,我們打烊了,還麻煩您結賬。”

    聽我這樣說,他似乎醒過來一點,用一雙迷濛的醉眼將我瞧着。

    我覺得他有些臉熟。

    不過此時最重要的還是將他打發走,至於臉不臉熟這種事可以往後再論。

    我又和他說了一次紫蘭山莊打烊的事情,讓他趕緊付錢滾蛋。

    那人顯然是喝多了,睜着一雙大眼睛眨巴了好一會兒才辨清楚我說了什麼,繼而伸手往自己的腰間摸去。

    我向後退了兩步站到一旁,雙手環在胸前,垂着眸子將他盯着。

    然而片刻後那人的動作微微一頓,臉頰上滲出薄薄一層汗。我霎時就覺得不妙——該不會經典劇情就要上演了吧。

    果然,那人將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個犄角旮旯都摸遍之後,十分尷尬地擡起頭,畏畏縮縮地與我道:“我好像……沒,沒帶錢。”

    我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我:關門,放衛莊創死他。

    那人撓了撓頭,道:“要不……你把我的手腳都砍下來吧。”

    我一臉見了鬼的樣子看着他,良久,才問道:“我要你的手腳幹什麼?”

    那人理所當然道:“一般不都是砍人手腳來還錢的嗎?”

    我繼續反問他:“砍了你的手腳我的錢會多出來嗎?”

    他:“好像並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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