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漪偏頭看了過來:“沒有。”她有些疑惑:“怎麼了?”
只有她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
岑槐思忖了片刻,然後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她擡頭道:“我們去挑寶物吧。”
藏寶閣的裝修稱得上樸素,它整體構造是尖塔狀的,塔尖嵌了顆巨大的夜明珠,光亮從旋轉樓梯的縫隙裏灑下,照亮了整個藏寶閣。
岑槐往藏寶閣內走去。
兩側的架子基本上都是空的,岑槐幾乎逛遍了整個一層,纔在角落裏發現幾個漏網之魚。
一個灰色的珠子,一截斷了的劍柄,還有一本線裝的書。
岑槐將書冊拿過來看了一眼,又悻悻然放了回去。
衛漪湊了過來,低聲問她:“是什麼東西?”
岑槐順手遞了過去:“是個話本子。”
不僅是個話本,還是個霸道仙尊愛上我的故事。
衛漪接了書冊,低頭瞧了一眼,便笑了起來:“藏寶閣還有這種東西?”
她順手翻了兩頁:“這故事好新奇……嗯?”
衛漪匆匆翻了幾頁,將書籤夾了出來,皺眉道:“你看這個書籤。”
這是個黃楠木製成的書籤,上面用刀刻出了大片的紋路,書籤的右下角,還畫了幾朵蓮花裝飾。
黃楠木是上好的靈力載體,一些比較稀有的功法都會選擇刻在黃楠木上。
刻入黃楠木的文字可以反覆閱讀,只要輸入靈力,就可以用神識讀取裏面的內容。
岑槐接過了書籤。
這枚書籤上面有紋路,說明裏面是刻了東西的。岑槐輸了一點靈力進去,讀取到了一行文字,字跡龍飛鳳舞,帶着極大的憤怒——
狗屁不通!本尊何曾做過此事!
衛漪期待地看了過來:“怎麼樣?寫了什麼?”
岑槐沉默了一下,然後她將書籤塞回了衛漪手裏:“一些觀後感。”
衛漪有些疑惑,她將靈力輸了進去,神識只掃了一眼,便將書籤夾回了書裏。
她嘆了口氣:“我以爲能撿漏呢。”
衛漪將話本子放回了架子上,又看向了岑槐:“這兩個是什麼?”
“火石。”岑槐將手裏的黑珠子放到了架子上:“點火用的。”
修真界很少會瞧見火石,這種只能拿來打火的東西,基本上只有凡塵界在用。
至於剩下的那截劍柄——
岑槐搖頭道:“看不出來什麼特別的。”
她翻來覆去地瞧了瞧這截劍柄,又笑了起來:“要是能瞧出來特別,想來也不會還留在這藏寶閣裏。”
岑槐招呼衛漪道:“我們去二樓看看吧。”
樓梯是木製的,大概是上了年頭,踩上去還會“咯吱”作響,岑槐走了幾步,就聽見那聲音又響了起來:“救我——”
那聲音聽起來奄奄一息:“你踩得我好痛。”
岑槐擡了一半的腳,突然就不知道該不該落下了。
那聲音還在喋喋不休:“救救我,我被困在這藏寶閣一千九百年了。”
雲天宗建宗近萬年,藏寶閣修繕重建過數次,最近的一次重建,就是在一千九百年前。
這道聲音的主人,是重建時候被困在了這藏寶閣裏?
他如果是意外被困,這近兩千年的時光裏,進出藏寶閣的人不知凡幾,他怎麼會找不到人求助,一直拖到她來藏寶閣?
岑槐垂下了眼睫。
這多半是一個被鎮壓在此的魔族,在這蠱惑人心,想騙她放他出去呢。
岑槐無視了這道聲音,慢吞吞地踏上了下一節臺階,走上了二樓。
二樓比一樓要狹小一些,只是架子上也幾乎都是空的。岑槐和衛漪分開找了一圈,才找到了六件物品。
“一階的清心丹。”衛漪將手裏的玉瓶放到了架子上,疑惑道:“真的什麼東西都可以進藏寶閣嗎?”
人家穿雲閣連招生,發放的丹藥都是三品的。
岑槐跟着嘆氣,她將手裏的紙飛機也放到了架子上:“一次性飛行法器。”
剩下的四件東西也都平平無奇,即便是拿出去賣,也只值十來個中品靈石。
岑槐將手裏的東西都放回了架子上,喃喃道:“我怎麼覺得像撿破爛一樣。”
衛漪也嘆氣:“再看看三樓吧。”
三樓也是差不多的境況,岑槐搜刮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實在是沒什麼好挑的,岑槐問道:“你想拿哪兩件?”
這藏寶閣裏確實沒什麼值錢東西,但是有幾件東西還挺有意思。
衛漪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有什麼想拿的嗎?”
“那截斷了的劍柄。”岑槐想了一下:“還有那瓶丹藥。”
衛漪微微揚了眉。
她瞧了一眼岑槐,然後笑道:“我覺得那個話本子不錯。”
剩下的便沒什麼有趣東西了,衛漪隨口道:“再拿個一次性飛行法器吧。”
那聲音還在不停地響,岑槐皺了眉:“我們下去拿東西吧。”
她們上來的時候,已經將這些東西都理好了,所以再拿的時候分外方便。
岑槐一人抱了四件物品,正準備出去,就聽見那聲音喊道:“”“我不過是來參加雲天宗的藏寶閣剪綵!”
大概是看出來她們馬上就會離開,那聲音急切道:“未曾想雲天宗名門正派,竟反手將我鎮壓於此!”
他聲嘶力竭道:“你想成爲修真界至尊嗎?你想飛昇嗎?只要你救我出去——”
岑槐邁步走出了藏寶閣。
守閣人還站在門口,岑槐將手裏拿的東西展示給他看:“我們挑了這四樣。”
衛漪在一旁點頭,守閣人接了東西,去掉了上面的藏寶閣烙印,將東西遞還給了她:“你可以走了。”
岑槐沒走。
她將話本和一次性飛行法器都遞給了衛漪,然後扭過頭,重新看向了守閣人:“我進去的時候,裏面有個聲音,一直讓我救救他。”
岑槐看向了守閣人,注意着他的表情,輕聲道:“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