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天氣晴朗得透藍澄澈,幾片縹緲的白雲也像被陽光曬化了一般隨風浮游。正提着食堂外帶的白髮少年心情極好地邁開長腿歡快出門,渾身上下都盪漾着一種飽餐後頗爲滿意的饜足。

    “五條前輩,”飲料售賣機前,七海建人拿着一罐咖啡再三思忖還是上前詢問,“初鹿野前輩現在怎麼樣了,詛咒清除了嗎?”

    活潑可愛的學姐雖然就沒有過靠譜的高光時刻,經常像小孩子一樣幼稚胡鬧,嘻嘻哈哈的根本沒有個前輩的樣子,但之前那副霸道咒術師強制愛的表現,如果不是中了詛咒真的很難解釋爲什麼突然智障化。

    而且,七海建人也爲自己昨天內心動搖,差點頭腦發熱真的答應而羞愧難安。

    “她很好哦,我昨天裏裏外外徹徹底底給她檢查了一遍,詛咒清除得很完全,”五條悟的嘴角上揚得更高了,笑眯眯意味不明地說着,“只不過她現在有點累還在我牀上休息。”

    在五條前輩的牀上...休息......?

    七海建人心下一驚,差點以爲他們有了什麼不得了的發展,但轉念一想,幾位前輩的關係超出尋常的好,解除完詛咒在男同學的牀上睡一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雖然五條前輩說這話的時候口吻特別的得意,隱約帶着顯擺和暗示的意味。

    控制着自己不去想東想西,七海建人很真誠地表示關切:“前輩沒事就好。”

    ——皮卡丘前輩能精神稍微正常點真是可喜可賀。

    “昨天沒看好我女朋友把她放出來了,沒嚇到你吧?”五條悟笑得愈發燦爛明亮,背後的小花一朵朵綻放出戀愛中粉嫩的特效。

    七海建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空白。

    “女朋友?!”

    等一下,才一天而已吧怎麼現在就脫單了?皮卡丘前輩再怎麼精神不正常也不至於如此糟踐自己跟五條前輩談戀愛吧!可愛的美少女學姐罪不至此啊!

    “啊,娜娜明你還不知道吧,啾啾是我女朋友哦。哈哈哈其實一點也不奇怪,最強的我擁有最可愛的女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白髮少年笑容爽朗,炫耀似的晃了晃手上沉甸甸的食盒,邁腿往前走去,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凡爾賽滿滿,“先走了,還要給我女朋友帶飯呢。”

    走了沒幾步,像是故意一般很苦惱似的說了句“也不知道醒了沒有,果然昨晚太累着她了吧。”

    饒是鎮定如七海建人,在聽到這種充滿下流暗示意味的糟糕話語也不免大受震撼,表情失控,腦子裏出現的第一個念頭是:陰險狡詐的夏油前輩居然淪爲了敗犬?!

    五條悟從沒這麼高興過,就連剛剛掌握反轉術式時的興奮瘋狂勁都比不上現在的萬分之一,他腳步輕快笑容盪漾地衝向宿舍。

    戀愛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明明才過了沒多久,五條悟又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了。

    不過再怎麼歡快盪漾想不顧一切閃現到女朋友身邊,他還是記得別吵醒起牀氣很大的女朋友這種經過血淚教訓的重要事件,在進門前刻意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拉開門探頭探腦觀察了一下。

    六眼瞬間鎖定了在牀上呆坐着的女孩,密密麻麻的信息量擠開那些無足輕重的情報涌入大腦。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五條悟只注意到她乖巧地坐在牀上仰頭看他,還穿着男子高中生絕對頂不住的,只有不可告人的夢境裏纔有的男友襯衫。

    她正穿着他的襯衫,長長的袖子外露出來的一點細細的手指緩慢而遲鈍地扣着鈕釦。

    一看到那個白毛腦袋鬼鬼祟祟探出頭來,初鹿野瞬間壓榨出一點力氣加快了速度把鈕釦扣到底,然後發現還多了顆鈕釦沒地方扣。

    十幾萬円的襯衫鈕釦被她扣錯了位,但這種時候也絕不可能在他亮晶晶的可怕眼神下解開重新扣,只能梗着脖子僵硬地頂住他的視線,倔強又顫抖地說:“都怪你把我衣服弄壞了。”

    衣服壞的不成樣子,但在他房間裏什麼都不穿又很羞恥,只能罵罵咧咧地從他不好好分類擺放逼死強迫症但又很是奢華的衣櫃裏找出件看起來比較簡單的衣服套上。

    ——這裏不得不說一句,男生的衣櫃真是單調難看擺放凌亂。

    “賠給你嘛,”五條悟盯着她滿臉緋紅的可愛模樣,忍不住舔了舔嘴脣,很興奮地揚起嘴角,“給啾啾買衣服我可是很樂意的哦,誰讓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呢。”

    他的襯衫對她來說太過寬大,已經長及膝蓋就像條連衣裙,因爲坐着的姿勢,兩條瑩白纖細的小腿半掩在被單的褶皺裏。亂糟糟傻兮兮連鈕釦都能扣錯的小皮卡丘裹在寬鬆潔白的襯衫下,嬌美可愛勾的人食慾大動。

    已經可愛得很讓人受不了了,偏偏還要把自己縮起來靠在牀頭,抱着膝蓋蜷成小小的一團,氣鼓鼓地偏過頭不看他,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還不快來哄哄我”。

    “怎麼了?怎麼又不理我了?這樣不行的哦,我剛剛還去給你拿衣服了呢。”五條悟將餐盒放在桌子上,一步步走向她,湊到她面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要穿上嗎?你現在裏面什麼都沒穿吧?”

    真空狀態啊......雖然六眼不具備透視能力看不到內部,但這樣半遮半露的,僅憑想象也足夠刺激了——或者說是,更加抓心撓肺。

    “看着我嘛看着我嘛,我真的去給你拿衣服了哦。”五條悟爬上牀,往她那邊不懷好意地挪了挪,從制服口袋裏拿出他口中的衣服,修長的手指勾着繫帶相當不正經地晃了晃。

    嗯,正直的五條學長在和後輩說話的時候,口袋裏還塞着那極爲下流的決勝內/衣。

    “就是這個,落在水房我給你撿回來了,雖然大概也不會有人知道是你的,但要是不小心被其他人撿到拿回去做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也是會很喫醋。”他輕佻地調笑着,過了幾秒鐘又像是突然想到一般,補充了一句,“仔細想想的話其實還是能猜到。”

    “畢竟學校裏能有這種尺寸的也就只有你吧。”

    表情一本正經,語氣卻吊兒郎當擺明了調戲。皮卡丘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被激得迴光返照,羞惱到整個人都冒起了煙,一把搶回自己的內/衣藏在被子底下,滿臉嫌棄地怒罵道:“你平時都在注意什麼不該注意的,流氓,變態!”

    “詳細瞭解女朋友不是應該的嗎?”五條悟有些委屈地撒嬌抱怨着,“早就說了關於你的數據我都有好好記住吧,別人可沒有這樣的待遇哦。”

    “誰要這樣的待遇啊!五條悟你給我滾!”初鹿野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她用腳抵住他的腹部,狠狠用力想把他往後踹——當然沒踢動,一用力人就發酸,而且他堅硬的腹肌也不僅僅是具有觀賞性。

    五條悟垂眼看着腹部抵着白白嫩嫩的小腳丫,嘆了口氣,像是很無奈似的伸手輕輕握住,指腹曖昧地摩挲着腳踝上深紅的淤痕,天藍色的眼眸暈染了幾分欲意,喉結輕滾,低聲說:“還以爲你會累的下不來牀呢,沒想到還挺精神的。”

    皮卡丘:害怕.jpg

    襯衣下襬外露出的腿上有着明顯被捏出來的青青紫紫的痕跡,看上去狼狽不堪又色/氣可口,裏面什麼都沒穿,貿貿然去踹他,只要再擡高一點,就會在六眼面前一覽無遺了——說是勾/引也不爲過。

    五條悟愉悅地勾起嘴角,不懷好意地壞笑着湊過去,高大的身影結結實實將她完全籠罩在陰影之下,把顫顫巍巍大喊大叫徒勞求救的小皮卡丘一把壓住。

    “走開走開不要動我,你再碰我我跟你沒完!”

    “哈哈哈啾啾別這麼緊張嘛我只是給你檢查一下不會做什麼的啦。”

    “你別過來——嗚嗚嗚嗚救命啊五條悟喫人了!”

    “怎麼那麼有精力鬧騰...好了好了不跟你裝了,我現在就想睡/你,你自覺一點別不識好歹。”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並不是奢求他那堪稱狗逼的內心能殘留多少的良知,但對於自己相處至今的同期嬌弱女同學也不該下如此狠手。

    本就已經行動困難,拿個衣服都腿軟腰痠,這下又被同等程度的爆炒一頓,別說明天了,這幾天恐怕都難以下地走路打顫。

    身體透支到極致,但腦子卻因爲之前的休眠而精神滿滿睡不着覺,在這種又累又精神的狀態下,初鹿野表情麻木一臉呆滯看着他十分自然地拿起自己的手機,給關切詢問“還活着嗎”的硝子回了個短信。

    以她的口吻,輕車熟路地輸入着俏皮的話,說自己被拉去訓練場鍛鍊了很久現在累的要死,先睡覺不聊了,再搭配上極爲可愛的賣萌表情包,想必是好閨蜜硝子也看不出來端倪。

    然後又分別給輔助監督和夜蛾正道發消息,說她生病不適,讓他們把本該交給她的任務交給自己。

    動作行雲流水,連措辭都沒有過多思考。

    說是單純腦子好用而不是蓄意爲之早有預謀,皮卡丘是不信的。

    ——這傢伙故意的吧?是不是早在這等着她呢?

    媽的,遇上變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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