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稱得上是迅速且熟練。
蔣川河在門外，看了全過程，原本堅定的神色，逐漸鬆動。
“唉……”
他沉嘆一聲，轉身離開。
顧琅看向門口，那裏，已經空空如也。
*
翌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了病房。
葉安安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在牀邊的顧琅，他的眼底一片青黑，看起來像是一夜沒睡。
她瞪大眼睛，“你沒睡覺？”
顧琅搖了搖頭，卻又說，“沒關係。”
葉安安簡直要心疼死了，她那張俏麗的小臉，滿是擔憂，“爲什麼不睡，是不是因爲在醫院睡不了？”
自己早就說過，那沙發根本睡不下他一米八幾的高個子。
顧琅搖了搖頭，臉上表情戲謔，“你要是真的擔心我，就好好養傷，出院之後給我補覺。”
葉安安一臉疑惑，“怎麼給你補覺？”
難道還要替他睡覺？
顧琅脣角笑意擴大，“到時候，你來陪睡。”
葉安安：“……”
流氓吧！
她伸手，拽過了枕頭，直接扔到了顧琅的臉上。
顧琅穩穩當當接住，走上前，把枕頭重新墊在了她的背後，神色有些侷促，“安安，我問你個問題。”
葉安安一臉警惕，“先說好啊，我可不是三培。”
顧琅：“……”
倒也不是說這個。
他輕咳一聲，“如果，如果去別的地方能夠對你的恢復更好，你會離開嗎？”
他看向葉安安，眼神中帶着幾分不確定，還有些許緊張。
她有些不解，不知道顧琅問出這個問題的用意。
這下意識的回答，讓顧琅的加快的心跳，瞬間平穩了下來，他的眼中有着無盡的柔情和感動，“幸好，幸好你不想離開。”
葉安安皺眉，“什麼……”
還沒說完，就被顧琅摟入懷中，他的下巴抵在她溫軟的發頂，彷彿劫後餘生。
葉安安猜到了些許，“是不是我二哥和你說什麼了？”
他的反常，好像是二哥來了之後才這樣的。
顧琅頓了一下，緩緩開口，喉間帶着幾分酸澀，“你二哥想要帶你去拉斯維加斯治療，我昨夜想了很久，覺得拒絕太過自私。”
他也知道，現在葉安安的狀況不太好。
自己堅定地拒絕了蔣川河，是因爲不想她離開自己。
但思索了一夜，又覺得自己這樣佔有着她，太過自私。
葉安安輕笑出聲，摸了摸他的後腦，指尖輕撫他的後頸，彷彿是在安慰一樣，“可是，你就是治療我最好的辦法。”
她的一切恐懼，一切慌亂，一切夢魘，都會在他出現的時候分崩離析，消失殆盡。
這難道，還不足夠嗎？
顧琅的眼眸涌現出感動的情緒，緊緊摟住了葉安安，“謝謝你……”
葉安安拍了拍他，“是我該說謝謝纔對。”
他一直都在爲了自己付出。
顧琅眼眶微紅，像是溼漉漉的大狗狗，聞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