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雷厲風行將一切都處理完畢,一夥黑衣人被押了出去。
而這毫不掩飾的行爲,直接轟動整座縣城。
剛剛醒來的百姓急急忙忙的跑到街上,雖然看清了卻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哪裏來的這麼多人,被衙役壓着,難道是犯了事麼?”
有人猜測,緊接着身邊響起另外一道聲音。
“這些人都穿着夜行衣,好人誰穿這衣服?肯定是不法之徒!”
正說着,領頭的衙役左右看了看,將他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什麼?竟然深夜襲殺方公子?”
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一股怒氣。
方沐在嘉虞縣百姓眼裏看來,和那些名傳千古的聖人沒有什麼不同。
畢竟是第一個直接放話要守護一縣,並且說到做到的人。
“簡直該死!”
一人口中怒罵,順手撿起一塊碎石,用足力氣扔了過去。
其餘人有樣學樣,撿起手邊的東西紛紛扔過去。
一衆黑衣人十分狼狽。
但一個個瘋瘋傻傻,只知道傻笑。
被壓到城外,衙役之中有人充當劊子手,心中同樣憤怒,鬼頭大刀毫不留情的砍下來,一顆顆鮮血淋漓的人頭滾落在地。
“殺得好!”
百姓心中的憤怒得以釋放出來。
大街上。
消息傳得飛快,街上人人都在談論。
兩位閒逛的女子經過,一主一僕的打扮,也駐足聽了一會。
小丫環臉色微紅,有些激動,小拳頭攥得緊緊的。
“這羣人真是可惡!”
“小環,不要道聽途說就信以爲真。”小姐打扮的女子低聲道。
杏黃色衣裙,面容精緻,淡妝覆面,正是林荷。
自從她跟隨林回到了嘉虞縣,一直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天靜極思動,想出來散散心,正好遇上了這檔子事。
但聽到事情的始末之後,她也覺得這些不法之徒該殺,但牽扯到方沐......
“方沐可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林荷搖了搖頭道。
方沐給她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爲人夠張狂,有文采,但卻偏偏喜歡隱藏身份來戲耍別人,從而獲取快感,十分下作。
林荷想起當日方沐對自己的態度,當着那麼多人的眼睛,絲毫面子都不給自己留,一股怒意立刻涌上心頭。
“方沐絕不是你想的那樣,要知道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林荷低聲說着,轉身就要離開。
但她的話一旁有人聽到,立刻就不高興了。
“這位小姐留步。”
林荷眉頭微微一皺,看了一眼是一位青年,容貌雖然普通,但談吐文走走的,聽得出來,也是讀過幾天書的。
“你有什麼事情?”林荷問道。
“小姐不是本地人吧。”青年打量一眼林荷,緩緩道:“我多嘴提醒小姐一句,方公子對嘉虞縣來說十分重要,而且爲人坦蕩,胸懷仁愛,這是全縣百姓都知道的,你要是說方公子不好,小心在縣裏寸步難行。”
寸步難行?
就因爲說了兩句方沐不好?
可他對我做的事情,你們誰知道?
林荷對方沐本就有怨氣,現在再被人這麼提醒,委屈混合着怒氣徹底爆發出來。
“你們知道什麼?方沐現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因爲他一時興之所至罷了,等他什麼時候覺得沒意思了,不論出了是那麼事情,他都絕對不會繼續管的!”林荷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吼出來。
周圍頓時就有人圍攏上來。
“你這小丫頭胡說什麼呢?”
“方公子怎麼可能像你想的那樣?”
十幾個人將林荷團團圍住,雖然沒有什麼歹意,但也夠嚇人的。
“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林荷色厲內荏說着,卻向後退了兩步:“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看你就是故意針對方公子!”
一位中年漢子眼睛一瞪,左右看了一眼。
“這是誰家的丫頭?”
沒一位認識林荷。
“一羣無知匹夫!”林荷神色激動,“方沐此人性格卑劣!下作!卑鄙!無恥!狂妄!簡直......簡直不知所謂!”
林荷歇斯底里,將知道的罵人的詞彙一股腦的罵了出來。
“嘿!”
一人低低吼了一聲。
林荷嚇得打了個激靈。
擡頭看了一眼那人有點兇狠的樣子,心底的委屈就更是按捺不住,臉龐輕輕一抽,眼角帶了兩滴淚水。
嗯......
這倒讓一羣人有點猶豫了。
仔細一想,一羣人圍着一個姑娘,大吼大叫的的確有點說不過去。
雖然在他們的心裏,方沐的名聲不容置疑,但現在的做法的確不太合適。
衆人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最先開口的那位青年緩緩開口。
“姑娘,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爲何對方公子抱有敵意,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方公子就是千年纔出一位的大才,身在嘉虞縣,便如潛龍,足以震懾宵小,至使一方成爲福地。
若是假以時日,潛龍昇天,必定大放光芒,我嘉虞縣百姓無不對方公子真心信服,而且我敢斷言,嘉虞縣今後若有任何事情,方公子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你......”林荷止住淚水,銀牙緊咬:“就憑方沐這個性格,遲早會遇到真正厲害的人物,他的真面目一定會暴露出來,我們走着瞧!”
說完她分開人羣快步走了出去。
“小姐......”
小環在後面跟隨。
原本是陪小姐出來散心,但沒想到因爲一句話,搞得小姐又是委屈,又是憤怒,還受了些驚嚇。
“這個方沐......”
小環心裏琢磨着,跟着林荷回到剛剛修整完畢的縣令府邸中。
但剛剛跨過門口,就看見許多婢女和護衛從裏面走了出來,身上還揹着包袱。
“你們這是幹什麼?”林荷做了兩次深呼吸,勉強穩住情緒之後問道。
“奉老爺的命令,去方公子家中侍奉。”一名婢女回道。
“又是這個方沐!明明性格那麼惡劣,怎麼全天下都在恭維他?”林荷心裏很不舒服。
一根刺埋藏在心裏,始終沒有消失。
“我一定要讓你露出本來面目!”
林荷心中想着,飛快走進宅中。
回到臥房中,立刻研墨提筆,刷刷點點寫下一封信。
“小環,立刻給我送出去!”
林荷呼喊一聲,心中恨恨道:方沐!我不能拆穿你,總有人可以!
但這一切做完,她卻也沒有感覺輕鬆多少。
整整一天時間,林荷都有些心事重重的,茶不思飯不想。
直到深夜,才勉強吃了一些東西。
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嘉虞縣再度安靜下來。
連續幾天的圓月今天藏了起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但寂靜的街道上,一盞大紅燈籠,卻從街道拐彎處,緩緩露了出來。
藉着搖晃的燈光,能勉強看見是有人提着燈籠在走,但腳步緩慢,而且此人不知爲何,身穿一套鮮紅色的衣服!
在漆黑的夜裏十分扎眼。
此人不疾不徐的來到李家祖宅門前。
伸手重重的砸響了房門。
“幹什麼的,會敲門嗎?這大半夜的幹什麼?”
聲音傳來,紅衣男子緩緩張口,聲音宛如粗砂磨礪,讓人寒毛直豎。
“我家老爺做壽,請李老爺過府一敘。”
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封紅色的請柬來。
“哪有大半夜做壽的?”門後的的人,明顯帶着疑惑。
“吱嘎......”
李家祖宅大門打開。
可門外空無一人!
地上擺着一盞紅色燈籠,邊上是一封請柬。
“呼......”
一陣夜風吹來,讓人身上一寒。
燈光也跟着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