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村人此時更是視方沐爲神!
聽到這句話,心中更是激動無比。
虞村和劉家莊爭鬥多少年,很少有人能仔細說出來,但他們知道,這種情況持續了少說三代人!
而虞村人爲了守住自家的田地,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傷,死了多少人?
嘉虞縣歷年來的縣令,個個懦弱,知道了之後都是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和丘縣的縣令喝頓酒,就將事情給壓了下去。
若不是最近這些年,虞村背後有李銘祖的一些支持,通過商業手段把地買回來,再加上全村上下齊心協力,這地早就被人搶光了。
但就是這樣用命守護,每年都要提防劉家莊的人來攪鬧,再加上最近這些年虞村有些人丁不旺,情況不容樂觀,也不知道還能再扛幾年。
但現在有了這位公子,不但將劉家莊的人打殺了,還帶着自己這些人去丘縣縣衙,直接找縣官!
“公子!”
去求李銘祖出手的魁梧漢子看着方沐,喊了一聲。
“怎麼?”方沐回頭問道。
“我謝謝您!真的!代表虞村全體父老,謝謝您替我們出這口氣!”壯漢說道。
“這才哪到哪?”方沐笑了笑,忽然停住腳步,回頭掃了一眼所有人,道:“光是出口氣就行了嗎?他劉家莊仗着丘縣縣令撐腰,不斷的過來搗亂,讓咱們付出了多少代價?這是出口氣就能解決的嗎?”
衆人一頓。
方沐繼續開口
“我之前就說了,要把那些對我們企圖不軌的人,打服!打怕!而現在看來,這樣做還不夠,要讓他們徹底無法翻身!”
聲音朗朗傳出,虞村百姓心中感動,看向方沐。
“多謝公子!”
而說着,甚至有人擡頭望天,流下熱淚。
“爲虞村而死的人,你們看到了嗎?”
“我們終於不用再被欺負了!”
“終於有人爲我們做主了!”
聲音激動。
但方沐卻暗中微微搖了搖頭,倒不是覺得這些人有些過了,而是覺得這些人還沒真的清醒。
“這話錯了!”方沐沉聲道:“真正能爲你們做主的,不是外人,而是你們自己!”
“就像你們之前做的那樣,面對劉家莊的人,勇敢的拿起武器保護田地,保護村莊,而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你們要清楚的知道,除了自己,沒有別人能幫到你們。
若是因爲我的存在,讓你們產生了依靠,那麼一旦我離開,再有人來侵犯怎麼辦?我能除掉一個劉家莊,但還有李家莊,趙家莊,我能一個個去剷除嗎?”
方沐看着眼前這羣淳樸的農戶,他們有些茫然。
“公子,可我們只是尋常的農戶啊。”漢子開口道。
“我會教你們武道的。”方沐擺擺手:“我手下的人,不欺負人,但也不能被人欺負!”
一句話出口,一衆人都愣了。
這誰能想到?
所有人都是世代務農爲生,幾輩子家裏都沒出過一個唸書人,更沒想過有朝一日,可以學習武功。
而現在,這些以往做夢都夢不到的東西,現在卻離自己如此之近。
“我虞村,遇到貴人了啊!”
一人聲音顫抖說道,緊跟着,衆人都反應過來,恭敬的對方沐施禮。
“我等,謝過公子大恩!”
“我這次來,只做三件事。”方沐豎起三根手指,“第一,打跑侵犯虞村的人,第二,讓你們擁有真正安身立命的能力,第三……”
方沐說到這裏,聽到不遠處一陣腳步聲傳來,停下來,轉頭看去。
一羣人烏央烏央的衝過來,而這一次手中拿着的不再是農具,而是真正的利刃!
“來的好快啊。”方沐眼睛微眯。
而在衆人之前,一位身穿褐色員外服的男子站了出來。
“我是。”方沐淡淡道。
“我知道你,嘉虞縣的名人,但你也太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了,竟敢殺我劉家莊的人,誰給你的膽子?”男子直視方沐,怒道。
一聲質問,方沐還未動怒,而他身後的人卻都露出怒意。
“你劉家莊的莊主?”方沐問道。
“是我!”劉莊主沉聲道,狠狠的盯着方沐:“你殺了我的人,我若是沒有反應,今後還混不混了?不過我知道你是書生,跟林回走的很近,也不爲難你,你現在過來,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再讓出那些田地,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猖狂的話語傳來,而方沐盯着這位劉莊主看了看,忽然笑了笑。
“你確定你真的聽過我?”方沐有點奇怪:“你若是真的聽過我,就該知道我做事風格,這番話就算是屏蘭書院的秦塘都不敢當我的面說。”
“少在這裝蒜,我沒聽過什麼秦塘,他混那條道的?”劉莊主不耐煩道。
這話一出,方沐就明白了。
這位劉莊主大概就是混混起家,好勇鬥狠漸漸闖出名頭,聚集了一幫人之後,靠橫行鄉里爲生,也接觸不到這個層面,而方沐的事情,劉莊主知道了,也未必會放在心上。
在這種人心裏,神鬼怕惡人,區區書生又能怎樣?
“我不想跟你多費唾沫,趕緊過來給我磕三個響頭,這事就算完了,不然的話,今天你別想離開。”劉莊主冷冷道:“而且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們丘縣的縣令正帶着人往這裏來,你小子自己掂量掂量。”
方沐沉默,緩緩邁出一步。
“哎,這就對了,算你懂事。”
劉莊主臉色一喜。
方沐又如何?
還不是仗着人多,歸根到底不還是區區一個書生,看見人多和明亮的武器,該慫還是得慫。
“小子,我……”
劉莊主撇着嘴,但話沒說完,就看見一個拳頭衝自己的面門而來,根本不給任何反應餘地,直接打在臉上。
“砰!”
一拳下去劉莊主直接昏厥了過去。
方沐沉默不語,虎形施展而出,在人羣中來回穿梭。
虎入羊羣一樣。
“嗯……”
學子看着方沐的動作,若有所思。
“方師這應該是秉承‘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一句了。”
“爲什麼這麼說?”
“你沒明白?”思考的學子回頭,淡淡道:“這句話是說,夫子不想說話,施展出怪力將人打的神志不清。”
“高見!高見!”
“那裏,那裏。”
學子互相客氣着,方沐已經將面前的一隊人都給打散了,地上躺着不少,而還能站着的,是見情況不妙,沒敢動手,並且機智的躲開了。
方沐看着滿地七扭八歪的人,長長出了一口氣。
但看了看還有人站着,就覺得還不是很痛快,再度衝了過去。
“這應該是‘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了。”
“這又是何解?”
“但凡打架,只要猶豫,對方就站起來了,不猶豫便能直接將對方打廢。”
“受教,受教。”
瑾萱看着這些學子,似乎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當所有人都躺下了,方沐才意猶未盡的停手,但他剛轉過身,想招呼人繼續前往丘縣的時候,卻聽到一聲斷喝。
“大膽狂徒,光天化日竟敢行兇,來人,給我拿下!”
“是!”
方沐轉頭一看,從劉家莊的方向過來一隊人,都穿着大昭朝廷的官服。
而衝他過來的,是丘縣的衙役,手拿一對鐵尺,腰間纏着鐵鏈。
可方沐剛拉了個架勢,卻又聽到一句更有氣勢的聲音響起。
“我看誰敢!”
聲音十分熟悉,轉頭一看,赫然正是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