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低頭一看,正是金夫子。
他此時的狀態看上去很奇怪,不但有道道黑氣離體消散,體內還有那神祕女子留下的力道在流竄,不斷破壞他的身體。
“真是讓人心煩。”陳卿撇了撇嘴,不滿道。
輕輕一擡手,黃沙涌起,堵住了金夫子的嘴巴,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同時也將身軀牢牢捆住。
但金夫子實力高強,再加上劇烈的痛苦,黃沙形成的繩索沒有完全將他的行動能力封住。
“武聖境界?”陳卿眉頭微皺,但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方沐,滿是好奇問道:“可以啊,武聖境界外加一身文道實力,再加上書院之中的加成,都沒能把你如何。”
“他有文道之氣,但我卻有紫氣輔助。”方沐說着,一道紫氣在指尖一閃而過。
“大世紫氣?這可是難得的機緣啊。”陳卿臉色驟變,微微頓了一下,然後壓低聲音道:“紫氣這對修煉者有絕大幫助,尤其是對於神魂的提升,讓修煉更加輕鬆,可以更好的領悟道術的玄妙。
同時這種天地的認可,會給人附加一種無形的機緣,逢凶化吉遇難成祥,但很多修煉者都得不到,而你……
對了,你是一名書生。”
陳卿儘管十分震驚,但說話時還保持着謹慎,並沒有暴露方沐修煉陽神大道,然後視線在方沐身上流轉一圈,細細了打量一番。
“畢竟中古往聖立言立德,憂國憂民,真心實意說出的話,的確可以引動大世紫氣,你在這方面有些優勢,倒是情有可原,但是真的引動紫氣加深,沒有相當程度的明悟也做不到,而你卻得到了,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只是說了四句話。”方沐低聲道。
雖然他說的輕鬆,但心中卻同樣震撼。
他知道橫渠四句的分量,但卻不知道,會有這麼強的效果。
而他不是原創,更達不到那個境界,現在想想,寒窗苦讀的是別人,可利卻被自己給得了,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話好說,但做卻難做。”方沐搖了搖頭。
而陳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後,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謙虛。”
嗯……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讓我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畢吧。”方沐低聲道。
“也好,鄧泰和孫希都在來的路上,屏蘭書院經過今晚,就要徹底沒落了。”陳卿面無表情的說道。
二人緩緩落了下來。
金夫子還在掙扎,但力量卻越來越弱,之前的猙獰也消退了很多,但眼中卻有些茫然。
“公子!”
一聲高呼,程玉和程珏跟了上來。
“他們是?”陳卿問道。
“兩個可憐人。”方沐嘆了一聲,一邊往山頂的書院走去,一邊說了一下事情經過。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陳卿聲音微沉,然後掃了一眼月下美人,但眼神中沒有貪婪之色。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你是被大世氣運垂青之人了。”陳卿認真說道:“月下美人經過僞裝,就算放在人的面前都不會去看上一眼,最後和她失之交臂,但你卻將其喚醒了。”
“說到這個,我還沒想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方沐說着回頭問道:“程珏,你不是說這是你家先祖製作的第一柄武器嗎?只是當作紀念才留存下來的。”
她也想不到,這鏽劍居然是真正的月下美人,而她也只是想留個念想,而且若不是遇到方沐,她很也沒可能將其帶在身邊。
“我看也沒那麼複雜,畢竟月下美人是有數的神兵,同時還是道器,引得無數人覬覦,遮掩起來也是爲了寶物不流失,但卻沒想到謊話說多了,最後反倒成了真的。”陳卿分析道。
“很有可能。”方沐沉沉點了點頭,然後將劍送到程珏眼前。
“公子,月下美人是您喚醒的,還是放在您的手裏才合適。”程珏搖頭道:“而我家中的事情,只要我記得就好了。”
方沐還想推脫,但陳卿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就留着吧,這是緣分,也是機緣,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陳卿勸道。
最終,方沐點了點頭。
而此時,登山之路走到終點,一座歷史悠久的書院出現在眼前。
書院之中的學子都走了出來,神色複雜。
金夫子敗了,道兵全滅,文道氣韻離開,只剩下了一羣師者和學子,最高就是大儒境界,實力的差距十分明顯,哪怕他們被喚醒了初心,但對於即將到來的一切,本能的抗拒。
仍舊是一副高傲的姿態。
“方沐!我佩服你在文道上的建樹,但你既然有如此明悟,爲何還要和妖魔混在一起?”
“尋常學子都有鎮壓妖魔的職責,而你身爲天地認可的學子,卻公然和妖魔一路,而且剛剛還竊竊私語,難道你以爲我們都是瞎子嗎?”
聲音傳來,陳卿當即臉色一沉。
“鎮壓妖魔的職責,可不是文道賦予的。”
但她說的還是比較婉轉,畢竟她有聖女的身份。
而方沐剛想勸一句,但一道沉穩的聲音立刻響起。
“幾個無知學子狂言,聖女不必動怒。”
方沐側頭看了一眼,說話之人正是鄧泰,身邊跟着的是那位老儒生,還有孫希。
“鄧泰大人!”
一衆師者和學子,對鄧泰並沒有多少尊敬之意,一位師者更是直接質問。
“鄧大人,屏蘭州內妖魔行事毫無顧忌,你管還是不管?”
鄧泰臉色一沉,也沒去理會,看了眼方沐,眼中盡是滿意的神色。
“方公子,你給了本官天大的驚喜啊。”
他將方沐視作打開局面的人,但卻沒想到,方沐莽撞的行爲,不但打開了局面,還徹底將屏蘭書院的根基給毀了,解決了他心中的一塊心病。
孫希站在一邊,原本就習慣笑臉迎人,而此時笑得更加
“恭喜方公子打破心結,獲得天地認可,我屏蘭州歷史上,還沒有任何一位學子獲得如此殊榮,方公子填補了這個空白,想必將來屏蘭州文道,會更加鼎盛。”
“老朽之前的擔心,現在看來有些多餘了。”
而方沐還沒來得客氣兩句,就聽見一人質問道。
“屏蘭州還是大昭的屏蘭州嗎?”
此言一出,鄧泰直接臉色一變。
“大膽狂徒,事到如今還敢猖狂?”
“方沐所言四句,我聽得清清楚楚,我身爲學子,不想看見妖魔橫行!”學子朗聲道。
“哼!”鄧泰冷哼一聲:“現在知道你是學子了?還想秉公直言?你早幹什麼去了?以爲這樣就能彌補你犯下的罪責,逃過懲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