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轎中女子何人 >第45章 進宮
    太醫來把我身上的針都取走了,我以爲晏潯已經離開,他轉身出門時背影都表現的是那麼排斥我。

    我不顧阻攔的跑到外面,回頭對着不斷勸我的若缺說:“別管了,我真的需要呼吸新鮮空氣,而不是喝那些湯藥。”

    若缺真的站定在原地,滿臉敬畏的看着我。這種表情我是可以在她臉上看到的麼,我疑惑。

    一回頭看見晏潯還站在院子裏,我以爲他是沒想到我會突然出來,轉念一想他完全有能力做到在聽見我的聲音時躲起來。

    只是他沒躲。他或許也做不到那麼決絕,需要用一種方式隱晦的表達,他對我仍有記掛。

    但是我不可能迴應,連如他一般隱晦迴應都不想。

    就先這樣吧,如果扳倒了晏洺和晏瀟,他到時候還喜歡那個浴血腥臭的我,那我很想擁抱他。

    我走過去,步履不穩還差點摔跤,他下意識伸手虛扶我,最終沒有。

    我說:“有事相商。”

    不知道漫長的時間裏他想了些什麼,最終他說:“來書房。”

    我鬆了一口氣,我和他回到了一個穩定又相互獨立的共事關係。

    晏潯讓我先把湯藥喝了再說,我就出門把若缺端着的湯藥都喝了,捏着鼻子喝,一點都不磨蹭。

    回來了我皺眉說:“蘇絕先生的事你們盯一盯,如果沒什麼干係就不要打擾人家,跟皇室扯上關係已經夠倒黴了。”

    晏潯正在寫字的手停頓了一下,我說:“還有一事,邊境有敵來犯,宮裏那位不僅忌憚兵部那些喫功勞簿的,還很介意林將軍。”

    晏潯說:“雖如此,最終帶兵出征的也只會是林將軍。兵部沆瀣一氣,宮裏那位是不肯再讓他們做事的,況且那些老東西也未必肯。”

    我說:“林將軍立了軍功,到時候是會堅定的追隨你,還是更擁護給他揚名立萬機會的皇上?”

    晏潯細想一會兒,告訴我:“不好說。”

    我點點頭,大膽的解讀他:“不好說的意思就是你也不十分信任林將軍。”

    晏潯說:“我沒有絕對信任的人。”

    我問:“宿莽呢?”

    “宿莽是自己人,我信自己人。”晏潯說着看向房梁,房樑上有人扔下來一個小石頭被晏潯接住了,我知道是宿莽。

    我想問問那我呢,最終沒問。我不做這種沒意思的事,不能在一起的人也懶得浪費時間調戲。

    晏潯說:“我也信任你。”

    我想問問爲什麼,最終也沒問,理由同上。

    宿莽代替我問了,他很詫異的發出疑問:“爲什麼?”

    晏潯說沒有爲什麼,讓他該上哪兒去上哪兒去,宿莽只是不再說話,走沒走還真不一定。

    林將軍我對他的瞭解甚少,只知道前朝是林將軍的堂兄弟位至宰相,兩個女兒都嫁給了先七皇子,最終都未善終。

    那位宰相沒落了,林將軍才建功立業起來,有一兒子叫做林恆英,晏潯和林恆英從前交好,一直喚他作林玉鴻的。

    我問晏潯:“爲何質疑與林家嫡子的交情?”

    晏潯不是很願意說,我說不想說就算了。他才說:“不知你還記得否,林將軍曾替我解圍,要把小女兒說給我。後來…”

    我纔回憶起這麼一件事來,後來林家小女兒在順天寺衆目睽睽之下被擄走,雖然什麼都沒發生,不過一會兒人就給找了回來。但說出去就已經不是事實原貌。

    這封建時代,想壞掉女子的名聲和毀掉女子人生太輕而易舉。

    我說:“那些賊人不能查嗎?”

    晏潯表情不太好,他說:“線索斷了,林氏是什麼人家,能查豈會不查。”

    我感受到了晏潯的慍怒,一時分不清是對這件事,還是對我。

    我不想承擔無端指責,我問:“我有說錯什麼?”

    晏潯說:“不曾。”

    我點點頭:“那就好。”心裏覺得有點不舒服,但又說不出來。

    晏潯語氣好了一些,他說:“京中都傳是我害了林家姑娘,說我是瘟神。”

    我:“啊?”

    他看着地上的琉璃花樽,又看一旁的座臥擺件兒,垂着眼睛只看地面之上低處的東西,看上去很是落寞。

    他說:“我是攝政王,流着古氏的血又位高權重,每個人都盯着潯王妃的位置,生怕是位高門貴戶的姑娘。”

    所以有人不想林家和潯王府結姻親,又一位姑娘成了權爭的犧牲品。

    我揉着太陽穴。

    晏潯問我:“頭還痛嗎?”

    我說:“不及我心痛。林家姑娘現下身在何處,可還安好?”

    晏潯說:“人送去了青州林將夫人的老家,聽說已經說給了當地的好人家,家底厚實,書香門第。”

    我並沒有因此覺得欣慰,我問:“所以因爲此事林家公子與你情誼淡了?”

    晏潯搖搖頭,他也沒辦法確定。

    交情這種東西脆的很,有時候關係沒淡只要其中一方覺得淡了,那這關係就算淡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確實不太穩妥。

    說起道理來,林家該恨那賊人的幕後主使,而不是晏潯。可偏偏現實是最不講道理的,發生了不好的事也別管無不無辜,沾上了就免不了被連帶遷怒。

    我又在王府養了幾天病,荀嬤嬤還請了一些江湖道士,總之都是我不相信的迷信。

    那道士在我面前裝神弄鬼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一直翻着白眼表示不屑,他拿着拂塵跳舞,跳了一會兒不小心瞥了我一眼,看見了我翻白眼的樣子。

    他肯定是誤會了,害怕是真的害怕,拿着拂塵的手都顫抖了一下,隨後嚇得跌坐在地上指着我說上身了。

    我聽到動靜趕緊好好看他,他以爲我衝他來了尖叫着想逃跑,他的腿已經嚇得走不動路,兩條胳膊在地上爬行。

    我怕給他嚇出個好歹,趕緊過去拍拍他說:“真人,我好了,我真好了。”

    他還不信,嚥了咽口水緩了半天。在確定我好好的之後又開始繼續行騙,他拍拍胸脯說:“看來老道法術還算不賴。”

    我一巴掌把他帽子打歪,我說:“去你祖宗的,還裝起來沒完了江湖騙子,把你頭打歪。”

    那道士沒在貴府裏見過我這種人,以爲我又被什麼髒東西控制了,又開始哇哇大叫,開始懺悔他自己不該騙人。

    我說:“你又來。”

    這次我懶得管他起身去供桌旁邊坐下,拿起來一個精美的糕點,咬了一口發現是硬的,這種糕點中看不中喫,爲了能多擺放幾天不壞,所以做的比我命還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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