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越就讓小男孩送來一牀新被子。
被子不厚實，但至少比喬影現在蓋的要更暖和，也更乾淨舒服。
喬影渾渾噩噩醒來，就見秦寒越抱着被子進來，那小男孩透過大開的門，往裏看到了喬影，羨慕道：“你妻子長得可真漂亮。”
秦寒越：“是的。”
小男孩還想說什麼，秦寒越關上了門。
一回身，見喬影赫然醒了過來，正看他。
“醒了。”又被抓包了，這什麼運氣。
不過秦寒越這一次倒是從容多了，將被子從袋子裏拿出來：“我給你換牀被子。”
虛弱的喬影沒力氣、似乎也懶得跟他計較這個，只道：“下次別這麼冒險了。”
一個貧民窟的小孩去買被子太引人注目。
秦寒越：“我知道了。”
秦寒越將被子給她換上，又倒了杯水餵給她喝：“我煮了雞湯，給你補補身子。”
牆角的小爐子正工作得熱火朝天，喬影聞着那濃郁的雞湯味，吐出一個字：“腥。”
秦寒越也聞着腥：“要是手機沒掉，能查查烹飪方法，或許會好一點。”
新手秦寒越，這幾天煮飯全靠自己摸索。
雞湯煮好，秦寒越試毒般先嚐了口，調了半天的味，都不盡人意。他端着碗，神情微微複雜：“有點難喫，要嘗一嘗嗎？”
喬影：“多難喫？”
秦寒越又喝了口，形容不出來：“……”
喬影看着他的微表情，想笑：“嚐嚐。”
秦寒越立馬端過來，喂她吃了口。
“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喫？喫不下去就吐了。”他把手伸到她嘴邊接。
喬影嚥了下去：“一股臭水溝味。”
語出驚人，知道難喫，但臭水溝也太……
向來方方面面出色的秦寒越這自尊心……
秦寒越沉默了。
喬影道：“水質問題。”
秦寒越：“所見略同。”
得到安慰的秦寒越瞬間撥開雲霧見天明。
他順着杆把面子撿回來：“等回國了我用國內的水質和食材再給你煮，肯定不一樣。”
門外突然多出很多腳步聲和說話聲，秦寒越當即來到門後。
這小房子是用石塊和泥土砌起來的，一個搖搖欲墜的小木門，秦寒越透過門頂上的縫隙往外看，好幾個孩子聚在外面。
秦寒越走回來：“應該是被雞湯味吸引過來的。”這裏的人，食不果腹，一個月不見得能喫上一頓飽飯，更別說肉類了。
秦寒越：“等你能下牀了我們就走。”
貧民窟好藏身，但與這裏格格不入的他們實在太扎眼，即便不出門、即便他褪去昂貴鮮亮的衣物、再如何喬裝打扮。
又安全度過一天。
夜幕低垂，偌大的貧民窟裏只有幾盞昏黃的燈光，大家早早閉門不出。
秦寒越燒了熱水，準備給喬影擦洗身子。
喬影看着他傷着一隻手、忙活着，等他端着水來到牀邊，掀開她被子，開始解她衣釦。
剛解開一個。
喬影對着他來一句：“看過我幾回了？”
小房子裏光線很暗，那頂上的小燈泡都包漿了，不知道送走幾代人。
爲了避免尷尬，秦寒越端過水後，沒有停頓，一氣呵成地準備給她衣服脫了。
結果喬影總能在關鍵時刻“刺激”他。
秦寒越手捏着她胸口的扣子，看向她，心裏卻下意識地默數起自己脫了她幾次衣服。
嘴上卻是：“……什麼？”
喬影注視他的雙眼：“喜歡嗎？”
秦寒越暗暗吞了口唾沫，表情卻微微僵硬地不知作何反應。
他說得一點沒錯，她要是能說話，就一定會讓他接不上話。
秦寒越：“咳……沒看清。”
喬影表情始終平淡，只從那眼神看出點挑逗和捉弄的意味：“看來沒什麼吸引力。”
秦寒越立馬道：“不是。”
喬影秀眉微挑：“那是……？”
秦寒越應對道：“那種情況下，我要是還有別的心思，未免太禽獸。”
喬影：“那這次要好好看看？”
秦寒越：這澡還能不能擦了。
秦寒越：“我剛剛徵求了你的同意。”
喬影：“我又沒反悔——繼續吧。”
秦寒越手捏着釦子，沒動，她這麼盯着他看不說、被她這麼一弄，他還怎麼冷靜地給她擦洗。
見秦寒越遲遲沒有動作，喬影很體貼地將臉轉向另一邊，不看他。
秦寒越平復了一下內心，這才繼續。
她身上就穿着一件單衣，好幾處深可見骨的刀傷，肩膀的傷尤其重，不方便穿內衣。
胸口的扣子一開，一抹雪白泄露。
那原本可以適當遮擋視線的昏暗燈光，此刻卻因這抹雪白平添出一絲迷濛的曖昧，給人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
他上一次給她擦洗身子，她並沒有現在清醒，秦寒越心繫她，喬影也沒逗弄他，甚至沒等他擦洗完，她就昏睡了過去。
而這一次，兩人都十分清醒。
雖然是面對喜歡的人，但秦寒越自制力也沒那麼不堪，喬影要是不逗弄他，他手腳絕對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不靈活，想法也不會可怕地活躍起來，讓他制止不住。
溼熱的毛巾避開她的傷口，仔細地擦拭過她的肌膚，他手指不可避免地與她柔軟的身體觸碰到。條件有限，毛巾很是粗糙，但他的手指和毛巾的觸感很有區分。
小房子裏，
只偶爾聽到嘩嘩的水聲，
以及男人逐漸清晰起來的呼吸聲。
男人幽暗的眸底可見一片的雪白。
沒有交流。
時間變得異常遲緩，無法目不斜視的秦寒越只能強迫自己心無旁騖。
這對秦寒越來說，絕對是個難度係數超標的考驗，就差念清心咒來抵抗了。
他滾燙的手掌輕輕釦上她的腰肢，小心地擡高一點點，用毛巾擦拭她的後腰。
考驗這秦寒越忙出的一身中結束。
秦寒越輕輕呼出口氣，替她把衣服穿好。
釦子一顆顆將春光藏起，秦寒越動作有些僵硬，索性不是很耽誤事。
冷靜一點後，他目光這纔敢上移去看她。
卻見喬影的臉扭向一邊，細白的脖頸拉出清瘦的線條。
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發現，她耳朵和脖頸覆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秦寒越見此，俯下身一低頭，就在女孩柔軟的脖頸上吻了一下。
女孩身子一僵，下一刻，她閉了眼。
秦寒越看着她繃緊的下頜線，嘴角微微上揚起，心說：果然就是嘴上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