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厚重的濃霧狀的魔氣包裹住三皇子,連同稍有慍怒的顧錦筵一道被隔絕。兩人的鬥法,旁人壓根看不見。只能從黑色的魔氣中隱隱約約透出的劍光和紫電推敲局勢。

    方牧眉心一跳,止不住皺眉,頻頻分神去看。然而紹箋軻不是容易對付的,他揮劍擋住紅箋,強忍着擔憂,暗自回神。

    這凡界規矩就是太多了,法則不容許修道者過多插手凡人的命數,自然生成修道者在凡界會自然受到法則限制靈力,壓制等級。

    “阿柒,倘若,”太子咳出血,艱難的擡頭,“孤說倘若,你先遇到的是孤,結果會不會改變?”

    將柒抿脣一笑,緩慢的搖了搖頭:“殿下,世間萬物自有緣法,麋鹿終究會奔向深林,不是嗎?”

    太子攏起掌心,執拗的望着她。

    將柒眼角止不住溢出淚,她卻淺笑,輕撲到太子懷中:“殿下,別看,我不好看了。謝謝你,還有……”

    懷中的心上人慢慢虛化成點點流光飛舞,太子猛然擡頭,最後一眼。

    俏麗絕色的女子,姣好的桃花眼角盛開着嬌豔的桃花,灼灼,傷了眼。

    她薄脣輕啓,無聲說着什麼。

    最終消散了。太子垂下眼,兀自環抱,似喜似,悲喃喃自語:“孤聽到了,你不能再騙孤了。”

    容軒低頭,他看到了,她說的是“吾心悅君”。

    隨着凌厲華美的劍光的閃現,清越的劍鳴劃破蒼宇,聲勢之浩大,竟引動萬道金光自雲端傾瀉。

    天色亮如白晝,魔氣瞬間無處可逃,四分五裂。

    白衣修者散漫的踩着滿地白光,眉目冷清,芝蘭玉樹,款款而來。他眼角下斂時帶出淡淡的厭倦,令人止不住驚顫,只爲那極度的驚豔。

    停雲天光瀉。

    當真是好大的架勢。

    “師尊……”細若蚊吟,鄲喬愣了會兒,他低頭,見那曾經揍得自己起不了牀,後來捨命護他的人露出脆弱的神情,似乎不消片刻,周遭的一切便會如泡沫破碎的恐懼和珍惜的神情,一下敲在鄲喬的心上。

    鄲喬知道所有的自己所揹負的仇恨,都與這人無關,卻總是有意無意的遷怒。至今方纔想起,這人也是個孩子,甚至還比自己年幼,他承受的痛苦,不必自己少。

    是啊,他只是個孩子啊。

    “幸好……”凌鶴鷂費力睜開眼,看了眼他心心念唸的人依舊如此耀眼,放心的暈了。

    “解釋一下?”方牧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往外蹦出來。

    顧錦筵都要擔心他銀牙咬碎了,他攤開手,一臉無賴:“這不是,沒想起來嘛。”

    原來是顧錦筵有着不費力,就能制服紹箋軻分外化身的符篆。

    等解決了三皇子他才放出來,這裏頭沒有文章纔是扯淡。

    “行了,”顧錦筵見方牧看自己一副殺父仇人的模樣,擡手揮了揮,“本座小徒弟還受着傷呢,剩下的,你處理,有勞師弟了。”

    顧錦筵意有所指瞥了眼,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三皇子,暗自發笑,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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