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到底怎麼受的傷,這般嚴重?”向行略感力不從心,這不是一位名揚天下的劍修嗎?僅僅是受了傷,在祕境被壓制修爲,才走了這麼段路已經開始累了。
天道遲疑了好一會兒:“沒有記載。”
“小心!”天空突然籠下一大片陰影,方堊猛地拉開在自己眼裏毫無警覺心原地發呆的向行。
只見原地被虛空突如其來墜落的液體腐蝕了一大塊。
方堊倒吸一口涼氣,脖頸僵硬的動着,他慢慢擡頭。
向行順着方堊不敢置信的目光望去,入眼的虛空哪還有什麼烈陽,一雙泛着血色的巨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闖入自己地盤兩人。
腳下的“地面”也開始抖動。
情況緊急之際,向行只來得及咬牙切齒的呵斥不幹人事的天道。
“這就是你說的機遇?”
顧淵睡夢中似乎嗅到一股淡淡的清甜,像極了他最喜歡的甜點心。香氣越來越近,脣上貼上了一抹溫熱。
甜點心!顧淵張口就要咬下去,甜點卻不翼而飛了。
急的他猛地坐了起來。
“醒了?”
顧淵一睜眼就是張放大在眼前的清雋面容,灼灼的桃花眼沁出甜蜜的弧度。
他蹙眉,伸手退開侵入了安全範圍不自知的某人。豈料擡手都是軟綿綿的。
他沒有多想,歸結於在解決十方鏡與紹清河纏鬥所致。
“有喫的嗎?”可能是夢裏的甜味過於真實深刻,顧淵現在似乎也能聞到,他有些戀戀不捨,不抱希望的隨口一問。
“好像只剩一些小女孩喜歡的甜點心了,介意嗎?”凌鶴颻拿出了儲物靈戒裏的食物盒,似乎有些遺憾的嘆了嘆氣。
什麼叫只有小女孩喜歡?甜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創造!顧淵聽到他這話面色不虞,只能在心裏吐槽。
“勉強充飢也無不可。”顧淵撇過頭,裝出一副勉爲其難的語氣。
“不可!”凌鶴颻厲聲阻止,他將食物盒放回儲物靈戒,面色鄭重,“閣下對颻多次施以援手,無以爲報,豈能勉強閣下喫不合胃口的食物。颻這便去尋些野味。”
“不……”顧淵忙開口想打消這人的想法。
顧淵並不想連現實都讓到嘴的鴨子飛走,他急得都提高了音量:“沒有不合胃口!”
凌鶴颻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閣下嗜甜,倒是颻自作主張了。”
顧淵狐疑的掃了眼面帶促狹笑容的某人,莫名感覺對方的惺惺作態。
但是在看到對方遞過來的甜點心,打開後正是他最喜歡的那一類,他也沒空去思考其他的了。
只是顧淵不知道,在他自以爲做足了心理準備說出的那番話還是羞恥得染紅了他白皙的耳垂,連帶着暴露在外的修長潔淨的脖頸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凌鶴颻目光專注的盯着那抹桃色,幾不可聞得輕笑了幾聲。
顧淵果腹玩後,心滿意足眯了眯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擡頭:“等等,你能看見了?”
凌鶴颻正欲作答,不遠處突然傳來穩重的腳步聲。不過幾息,那道身影就到了身前,凌鶴颻笑容微斂:“這事還要多虧了明哲佛子。”
來人周身籠着銀白的流光,似乎陽光投下的金燦都爲之停留,素白的裟衣上似乎流動着鎏金的佛文,細看去又什麼都沒有。
他殊絕無雙的面容壓在清冷的氣質之下,似有若無,萬物歸空。濃墨點漆的瞳眸古井無波,觀透世俗,一派清華自守,看破紅塵之態。
明哲雙手合十,微微躬身作禮。
顧淵沒有得到來人的目光,心上無端泛起一陣空落:“你見過我嗎?”
明哲擺了擺手,澄澈的目光染上了疑惑,他舉起自備一小木牌,上書“禁語”二字。這是修行閉口禪的僧人遇人慾與己言談,會出示的木牌。
凌鶴颻也在這時解釋:“明哲佛子修的是閉口禪。”
“明哲佛子是師尊的至交好友,平素行走於世俗濟世渡人,閣下曾經或許碰到過。”
凌鶴颻停頓了一會兒,語氣莫測:“當然,佛子光風霽月若神人,令人見之難忘,閣下或許認錯了。不然怎會記不住這般人物。”
明哲對於凌鶴颻的機鋒視而不見,不言卻勝於言。
顧淵見明哲置身事外的模樣,心中無端火氣:“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