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眸緊閉,軒眉緊縮,臉色泛白似乎在忍受着什麼痛苦,即使落難也一副貴公子模樣。
顧錦筵瞳孔微縮,這人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年輕時的大長老蘇凌。
但他只要一離了陣法就會變回那副白髮蒼蒼的模樣。
而劍池外還站着一青衣男子,面容籠在一股霧中,僅能瞧見他的雙眸漆黑一片。對此,顧錦筵有了些猜測。
凌鶴颻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他緊緊盯着青衣男子問道:“閣下是何人,爲何悄無聲息出現在此?”
“你們兩個膽子還挺大的嘛。”男子笑了笑,“我不過是路過,看到這裏有火光,所以想到這裏看看。”
男子長袖隨意一揮,那纏着兩人的詭異的藍火就消散了。
“路過?”顧錦筵挑眉:“那你,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一條巨蛟,一條蛇。”男子說道。
“什麼蛇,你是不是搞錯了?”顧錦筵和凌鶴颻並沒有遇到蛇。
“我不會搞錯。”男子搖了搖頭。
凌鶴颻聽到這句話,他蹙眉,隨後說道:“所以閣下有何事?”
“沒什麼事。”男子笑了笑,隨後他看着顧淵和凌鶴颻身上的傷口,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那條青色的蛇,他的臉上露出一抹假意的微笑:“這種東西,我見過不止一次了。”
顧錦筵聞言,臉色微微一沉。
“那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想提醒你們,那蛇的身份,你們猜不到。”男子笑道。
“確實猜不到。”顧錦筵假意附和,“倒是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爲何要幫我們?”
男子笑道:“我不是好人,我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修,我不僅要殺了你們,還要殺了這裏所有的人。”
“你到底爲什麼這麼做?”凌鶴颻問道。
“哪有什麼原因,就是因爲我想。”男子笑得很溫和。
凌鶴颻的眉頭緊蹙。
“你是殺人不眨眼的魔修,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不相信你是好人。但,你根本就不是什麼魔修。對吧,你究竟是誰?”顧錦筵咄咄逼人。
男子聞言,他莫名其妙地大笑起來,一副癲狂的狀態:“真是聰明啊,我不是魔修,我不是魔修,那是誰?難道我要告訴你,我是一條蛇嗎?我是一條會吐蛇信的蛇。”
顧錦筵看了一眼凌鶴颻,隨後才施施然開口:“我不管你到底是誰,總之,我不希望我們這一路上有任何麻煩,所以我希望你離開。”
“我不會離開的,除非你們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顧錦筵瞧着戲精上身的某人,勉強接話。
“殺了我。”
顧錦筵忍不住擡頭看了男子一眼:“你在胡鬧嗎?”
“不,我是認真的,只有你們殺了我,我才能離開,否則的話,我只能永遠留在這裏。”男子毫無感情的捧讀。
籠罩在男人面龐上的霧氣散去,凌鶴颻驚詫得瞪大雙眼:“師祖?”
宿戚洋,竟然是魔修!
凌鶴颻雙目瞪圓,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師祖竟然是一個魔修。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要不要殺了我?”宿戚洋問道。
“你真的是魔修?”凌鶴颻問道。
“當然,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宿戚洋笑眯眯地看着顧錦筵和凌鶴:“你們兩個是不是很奇怪,我怎麼會變成了魔修?“
“是,我是很奇怪,你爲什麼會變成魔修。”顧錦筵一陣無語。
接受的某人“你怎麼這麼對話”的目光,宿戚洋雙眸閃過一抹綠光。
“不要過問多餘的事情。”宿戚洋冷漠掃了一眼凌鶴颻:“但如果你們真的想知道我的祕密,我就給你們講述我的祕密,如何?”
顧錦筵目露警告:“你要給我們講述什麼祕密?”
“我的祕密,你們肯定想不到。”宿戚洋也不怵,笑眯眯地說道,“其實,我是魔族後人,我的體內有魔族血脈。不過,因爲我的母親是人族修士,就被封印在這個鬼地方。我被困在這裏無數歲月,我遺忘了自己是魔族的人。”
凌鶴颻忍不住重複的唸叨:“你是魔族的血脈。”
“嗯。”宿戚洋點頭,“這一切,都是我被封印之前的事情了。後來飛昇失敗,就故地重遊了。至於我怎麼活過來的,誰知道呢。”
顧錦筵沉默了下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宿戚洋這句話。
“宿戚洋”說的是對的,他的確不知道這麼多年來宿戚洋是如何活過來的。
凌鶴颻看了一眼沉默的顧錦筵,說道:“既然如此,師祖,爲何要救我們?”
“哪有什麼爲什麼,我是你的師祖。”宿戚洋笑着,目光卻不在凌鶴颻身上。
凌鶴颻無奈地搖了搖頭:“師尊知道嗎?”
“你擔心他接受不了?我倒是不覺得。”宿戚洋淡淡掃了眼啞巴了似的顧錦筵,“不過,你的師尊當真還是你的師尊嗎?”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凌鶴問道。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覺得你的師父並不值得信賴。”宿戚洋說道:“我勸你們,還是儘快離開這個地方吧,我的話已經帶到了,你們願意走或者不走,那就看你們的選擇了。”
宿戚洋說完轉身,白淨的面容泛起一些青色的鱗片,他迅速消失在在大殿。
顧錦筵和凌鶴颻看着宿戚洋消失的方向,兩人沉默了。
宿戚洋的話,讓凌鶴颻心裏有些不安,宿戚洋的話裏,透露出來的意味,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覺得宿戚洋說的話是真的嗎?”凌鶴颻問道。
“不知道。”顧錦筵搖了搖頭,“不過,如果我猜測的沒錯,宿戚洋應該不是壞人。而且剛纔他救我們,應該是真心想幫助我們,畢竟他的確不是魔修,我們也不會因爲他是魔修,就將他當成是敵人。”
“我也是這樣認爲的。”凌鶴颻點頭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