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航悻悻地準備離開，林然卻喊住了他。
“想要錢，爲什麼不自己去賺呢？”
曲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人真是找了狗屎運。不知道錢有多難賺。
還故意刁難自己，沒好氣得回答：“我就是不會賺錢，是隻寄生蟲，滿意了吧？”
說完他就準備離開，卻被關雲擋住了去路。
是林然的授意，曲航知道眼前男人的厲害，敢跟林然嘴硬，但絕對不敢得罪關雲。
“我說你也真是，知道這裏是哪裏嗎？”林然說道，“想要賺錢，多的是路子，我可以教你。”
他覺得曲航並不像壞人，只是可能因爲學習藝術，沾染上了一些好喫懶做的惡習。
以村長勤勞的性格，斷不可能養出這種兒子。
“真的？”聽說能賺錢，曲航的語氣也稍微軟了下來。
“那是當然，我能靠收古董賺錢，你也可以。”林然答道。
林父一愣，他只是隨口交代林然有空去勸勸曲航，沒想到林然竟然把喫飯的本事教給他？
曲航卻絲毫不感興趣，道：“你們這些玩古董的，就知道玩擊鼓傳花的把戲。”
“那你可就錯了。”林然笑道，“你說的叫龐氏騙局，實際上是前者用低價收買，然後再高價賣給下一位，直到沒有任何人接盤爲止。”
沒想到林然竟然知道他想說得，也是一愣，問道：“難道你們不是嗎？”
“當然不是，你見過幾個收藏家把自己的藏品拿出來賣的？”林然反問道，“就算是拍賣會，也有很多人給出遠高於收購價的價格，難道他們都是傻子嗎？”
林然的一番反問，把曲航給問的語塞，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些許。
“那和賺錢有什麼關係？”
“有，你也20多歲了，要真想自己拍電影，就該自己去賺錢，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拉投資夠嗆。”林然笑道，“怎麼說？機會就在眼前，要不要試試？”
林然對關雲點點頭，關雲讓開了路。
只要曲航離開，就和他們再沒有任何關係。
猶豫再三，曲航選擇了服軟。
他回過頭，看着林然，問道：“你說要怎麼做？”
林然露出了神祕的笑容，曲航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京城其實是靠古董發家致富的好地方，這裏曾經是多個朝代的都城，尤其是最近的清朝，衆多達官貴人居住於此，古董更是數不勝數。”
“尤其是前些年，經過一系列的破舊行動，各家更是把好東西都藏起來了，因爲被找出來，不僅東西要被砸掉，自己還要被認爲是守舊迷信分子。”
對於這段往事，曲航也是瞭解的，默默點了點頭。
“真正的寬鬆，是從五年前開始，這段時間各地開始發展，需要用錢的地方多了，有些人家裏短了錢用，就會把他們的老底拿出來倒騰。”
曲航真是再瞭解不過了。
因爲曲航家裏曾經也是貴族，別看村長歲數不大，但他從小受貴族教育，只不過在那次之後，他選擇了裝傻充楞，看到林然的古玩，即便了解，也不敢說出自己認識。
曲航也是偶然間通過跟父親來往的人，才知道這些往事。
他覺得父親太窩囊了，加上他自己在大學學了些拍電影的技巧，也認識了很多“藝術家”，和那些人混久了，對古董簡直是充滿了厭惡。
但是實際上，他小時候就接受過父親的指點，自己也喜歡鑽研地下室的文物。
不說是專家，其實也算略有成就。
只不過父親從來不讓他對外人說起，只能在遠處看着林然，感覺他真是澄了不少好玩意兒。
“那我應該怎麼做？”曲航不耐煩的問道。
林然給他講的事情，讓他想起了窩囊的童年。
“你跟我來。”林然並沒有開車，而是帶着曲航打了部人力車，去了潘家園。
大半年時間，他都沒有來過潘家園。
加上這個年代並沒有短視頻或者很好的影像傳輸軟件，除了極個別商販，已經沒人認得出林然了。
真是服了。
曲航本以爲林然要帶他去賺錢，結果把他拉到舊貨市場來了，心想真是離譜到家了。
林然也是趁此機會，想測試一下鑑寶祕術。
在學習了聞色技巧後，他眼中的潘家園已經徹底變了格局。
哪些攤位上在有古玩，哪些賣的都是贗品或者仿品，都一目瞭然。
不過，林然並沒有直接去撿漏，他今天來的目的，只是幫父親做個順水人情。
他讓曲航跟着自己，曲航雖然不樂意，但看到後面的關雲，只得乖乖聽話。
他滿腦子都是拍電影的事，對古玩是壓根提不起興趣。
林然帶着他來到了一個攤位前，這是一個老頭子，在他的攤位上，擺放着很多陶瓷碗。
林然會停留於此，是因爲發現了一個好貨。
正準備跟曲航講解撿漏的規則，曲航卻已經蹲了下來，從攤位上拿起一個色彩鮮明的小碗。
“這玩意應該挺值錢的吧。”曲航沒好氣得說道。
但他這句話剛說出口，差點把林然給氣笑了。
他們是來撿漏的，怎麼可以當着攤主的面說值錢，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攤主也顯得很精明，立刻站起來解釋道：“各位先生可真有眼光，這是琺琅彩小碗，確實很值錢。”
“琺琅彩？你別逗我了，這不就是普通的粉彩碗嗎？讓我看看，嗯..這圖案，看起來像是嘉慶年的...”
原本只是打算教訓一下曲航，但他的回答，不僅讓攤主驚訝，連林然也吃了一驚。
因爲手裏的粉墨碗，正是清代的珊瑚紅地描金開窗粉彩四季花卉膳碗。
只不過這一隻應該是仿品，上面的色彩並不明顯。
但對於一個新手而言，能夠看出這一點也太了不得了。
其實攤主哪裏知道這是啥玩意兒，他也是幾毛錢從鄉下收來的，聽說是嘉慶年間的粉彩碗，他的心裏也有了明確的定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