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安靜極了。

    重新裝潢過的旗木宅邸裏沒有半點聲音。

    淨琉璃坐在牀上激動的望着臥室的門,現在的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既覺得有點忐忑又隱約期待着什麼。

    她的所有知識都是通過秋道晚櫻這個老司機知道的,所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不是完全不知道。

    朔茂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淨琉璃漲紅着臉,低着頭侷促的坐在那兒。

    沒有了平日裏的活潑大方,這樣拘謹的淨琉璃,朔茂還是第一次看到。

    他走過去,靠近她,帶着沐浴露好聞的櫻花味。

    淨琉璃不太敢看他,一直垂着眼簾。

    朔茂覺得這樣的她有點可愛。

    其實,他又何嘗不緊張呢,自來也拿給他看的那些實際操作演示圖,在這時候全部忘光了,那接下來所做的一切就全憑感覺走。

    朔茂彎下腰來看着淨琉璃,淨琉璃默默地擡起頭來回望着他。

    現在,沐浴過後的朔茂披散着頭髮,長長的銀髮瀑布一樣散在背後,這樣的造型襯的他更加英俊了一些。

    他們兩個並沒有戀愛多久,仔細算算也不過就幾個月的時間,以至於每次獨處總有種新鮮感。

    之前的緊張和忐忑在看到朔茂溫柔的笑臉時忽然跑的無影無蹤,淨琉璃鬆開了抓緊自己睡衣的手,她抿了抿嘴脣笑出來,她一笑,整張臉瞬間明媚雀躍起來,還帶着點孩子氣。

    擡手揉揉淨琉璃的腦袋,朔茂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淨琉璃順勢攀上他的胳膊,揚起臉來。

    “還會餓嗎?”朔茂問她。

    一天的時間一直都在忙着婚宴的事情,作爲男女主角,他們兩個其實並沒有時間好好喫飯,自己作爲男人不覺得有什麼,可淨琉璃一個女孩子可不能隨便應付。

    這種時刻居然會問人家餓不餓,淨琉璃不滿的撅起嘴巴,但還是搖了搖頭。

    朔茂深吸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那就好。”

    其實,他只是有點緊張,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麼,那便隨意的找了個話題。

    現在,這個話題繼續不下去,兩人便再次沉默了下來。

    窗外風聲呼嘯,聽着這樣的風聲,朔茂隱約露出擔憂的神色,想了想,他撥開淨琉璃抓着他胳膊的手走了出去。

    淨琉璃傻傻的看着他走出臥室,整個人都是懵逼的,爲什麼新婚夜裏,她的丈夫看起來那麼忙呢?

    百無聊賴的等了幾分鐘,終於看到朔茂再次走進來,這一次,他的手中多了一根蠟燭。

    “這個……”

    “啊~”朔茂不好意思的迴應她,“這棟房子的周圍大樹很多,遇到這種大風天氣,很可能會把電線刮斷,這樣就會停電,蠟燭是……”

    朔茂話還沒說完,臥室裏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好黑啊,哥哥,什麼都看不見了。”

    “嗯~”朔茂笑了一聲,“蠟燭就是這時候用的啊。”

    說着,凝聚火屬性的查克拉於指尖,用一簇細小的火苗將蠟燭點燃。

    火苗搖晃了幾下,由弱變強,那一團小小的光暈將這方小天地依稀照亮。

    朔茂在淨琉璃身邊坐下來,柔聲安慰她:“別怕,我在你身邊。”

    “我不怕,”淨琉璃的膽子大的很,纔不會害怕黑夜,但朔茂在身邊,她又覺得自己的膽子變得更大了,就算是從黑暗中跑出什麼怪獸也休想讓她畏懼分毫。

    “哥哥?”淨琉璃轉過身去跪坐在牀上看着朔茂。

    穿着灰色純棉質和服睡衣的朔茂跟平日裏給人的感覺很不同,人更加溫柔的同時又多了一絲慵懶的性感,和服領口開了一些,露出漂亮的鎖骨,在淨琉璃看來有一些勾人。

    心,被他勾的癢癢的,她迫切的想要觸碰他。

    朔茂輕聲應着,“嗯?”

    女孩的紅色眼眸中有搖曳的燭光,亮晶晶的閃動,朔茂從中看到了濃烈炙熱的情感,帶着點期待,帶着點狡黠,還帶着點點不易察覺的迷惘。

    嘴角彎了又彎,他伸出手將淨琉璃腦後的髮釵抽了出來,髮釵的離去,讓原本挽成一個髻的秀髮就此散了開來,瀑布一般傾瀉。

    他拿着髮釵的手被淨琉璃緊緊握住,就看到女孩睜着那雙晶晶亮的眼眸問他:“哥哥,現在……我是不是可以對你爲所欲爲了?”

    “誒?”朔茂一整個怔住,但是淨琉璃的眼中閃着勇敢無畏的光,提起來的心漸漸歸位,朔茂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他的小妻子似乎比他還要心急,他的小妻子是個對一切事情都很好奇,都想嘗試的人呢。

    眼睛笑彎成一彎新月,朔茂輕輕點頭,有些無奈卻又心甘情願。

    “啊,你現在可以對我爲所欲爲了。”

    “太好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被淨琉璃毫無預兆的一把推倒在牀上,朔茂在心裏覺得怪怪的,爲什麼作爲丈夫的他這麼被動呢?

    這種事……不應該身爲丈夫的他來做嗎?

    窗外大風呼嘯帶着動物嘶吼一般的聲音,室內,燭光搖曳,溫暖靜謐。

    “哥哥你閉上眼睛吧,我有點害羞。”

    “呃……好的。”他忍不住總想笑是怎麼回事?

    五分鐘後,渾身彆扭的朔茂忍不住輕聲開口,非常委婉的跟在自己臉上忙碌的淨琉璃說,“那個……淨琉璃,你啃的我嘴脣有點癢……”

    身上的小人呆住了,朔茂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去看她,就看到淨琉璃坐在那兒嘴巴撅的高高的,似乎很困擾。

    朔茂以爲是自己的話太傷人了,他尷尬的笑笑安慰她道:“沒關係,也不是那麼癢,你繼續吧。”

    淨琉璃坐着沒動,看向他的目光多少帶着點哀怨,小櫻桃似的嘴巴張了張,她無力地說:“怎麼辦,哥哥?”

    “怎麼了?”

    頓了頓,淨琉璃懊惱道:“我不會。”

    朔茂:……

    短暫的哭笑不得後,這一次換成了朔茂是掌控主權的那一個,結實有力的胳膊將坐在那兒的女孩拉進自己懷裏,朔茂翻身覆了上去。

    嘴脣停在淨琉璃耳畔,她聽到他低啞着嗓音說:“沒關係,我也不會,就試試吧。”

    帶着氣音的嗓糅着海妖低聲吟唱般的磁,將淨琉璃的魂魄一起吸進了籠子裏。

    銀髮與銀髮纏在在了一起。

    他們終於成了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過了今晚,他們就會成爲最契合彼此的那一個,長久地等待與忍耐也會在這個靜謐的夜晚衝破所有,義無反顧的擁抱彼此。

    “哥哥,”陌生感覺讓淨琉璃忍不住怯生生的喊他。

    “淨琉璃,”他嘶啞着嗓子喊她,“現在,你可以對我爲所欲爲了。”

    淨琉璃慌亂的閉上了那雙寶石紅的眼睛,她搖了搖頭。

    外面冬日的狂風肆虐,不知何時開始有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來。

    室內,溫暖如春,兩顆渴望彼此的心隔着血肉緊貼着,合二爲一的靈魂在這個夜晚喧囂又重獲安寧,極致絢爛的煙花燃盡之後,一切歸於沉寂。

    愛你。

    我也是。

    如此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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