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依照自己的諾言一天之中時不時的進去意識層面跟它說說話,九尾也不再像最開始那樣冷淡,它會安靜的聽神樂手舞足蹈的跟它講述外面的世界。
“我今天趁着扉間去實驗室的時候偷吃了一塊糖,嘻嘻,橘子味的可好吃了,九喇嘛你喫過糖嗎?”
九尾:狐狸怎麼可能會喫糖?
但它不吭聲,神樂也沒有過多的糾結。
“我發現賢二這孩子有點跑偏呢,他不去追着琳,天天除了訓練就是把卡卡西掛在嘴邊,這樣下去不會真的要當五代火影吧?”
九尾:當火影有什麼好的?
“當火影有什麼好的,天天忙的連自己的時間都沒有,我可太知道了!”
九尾:嗯……我也知道。
神樂:“要想成功,必先自宮,要想成大事必須斷情絕愛,說不定宇智波家出的第一個火影就是他。”
(帶土:姑姑你說什麼?)
九尾:……不喜歡宇智波。
神樂與九尾的相處一般都是神樂滔滔不絕,九尾就閉着眼睛老老實實的趴在那兒聽,說它像只大貓也不爲過。
安靜之中偶爾聽到好笑的,或是神樂冒傻氣的時候,它就會嗤笑一聲。
如此,完全看不到頭的日子也鮮活有趣了很多。
神樂對九尾來說是打發無聊時光的調劑,對人類根深蒂固的壞印象讓它無法全部敞開心扉。
在他們說開的那天,九尾就跟神樂說過,“我至多是在無法出去的時候老實的待在你的身體裏,不胡亂鬧騰,至於我的力量你就不要想了,絕對不借給你用。”
這是它最後的倔強。
當時,神樂也沒有什麼不滿,反而揶揄它:“到底是九喇嘛你賺大了,在我的身體白住都不用交房租,你知道在我的家鄉房租和房價有多貴嗎,有些人一輩子賺的錢除了喫喝拉撒全部用來還房貸了!”
九尾很想一爪子拍飛她,自己哪裏是白住了,這分明是坐牢,坐牢!
狡猾的人類居然顛倒黑白。
從封印進去到搞定九尾,神樂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時間緩緩來到了木葉四十九年。
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的到情況下,桔梗山之戰爆發了。
桔梗山坐落在火之國西南,跟草隱與瀧隱交界,地處國境邊陲,偏僻荒涼,戰時最先遭殃。
四代雷影艾坐穩了雷影的寶座後便集結忍者向大野木復仇,雙方在草隱與瀧隱交界處打的不可開交,桔梗山就是受到波及的那一個。
村子裏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忍者,大多都是平民,眼看着巖隱和雲隱的忍者在此開戰,他們除了逃走並沒有其他辦法。
年輕人尚且可以逃命,年老的只能躲在家裏等死,別無他法的他們在等待木葉的忍者前來救他們出這火海。
越來越多的村民受到波及而丟掉性命,申次再一次想起了多年以前被戰爭支配的恐懼,不斷被送上前線的忍者,不斷被擡回來的傷員和屍體,得不到妥善救治的忍者死去後來不及埋葬,就那樣一排排放在墓園裏……
“蓮華,咱們也走吧。”
那夜跳躍的燭光之中,申次這樣對蓮華說。
蓮華呆呆地看着他,這是這個男人第一次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多年以前,哪怕這裏情況再兇險他都沒有想過要離開,這一次,他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他苦笑着說道:“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當時,我只有一個人,死了便死了,但是現在我有了你們,我不能看着你們有事。”
他既有了盔甲同時也有了軟肋。
“巖隱和雲隱的忍者都很殘忍,說不定因爲什麼就……”想象着蓮華和兒子渾身是血被殘忍殺害的模樣,申次猛地閉上了眼睛,他彷彿真的看到了,場面太過悽慘。
蓮華也覺得很無力,平靜了幾年後,這個地方再次淪爲了戰場。
這種小地方雖然依附着火之國,但是火之國版圖遼闊,大名根本不把這種小地方放在眼裏,如果跟大名說起來,他很可能都不記得自己的國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木葉現在的三代火影是個凡事喜歡息事寧人的老好人,一直以來奉行的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不動用武力就儘量不動用武力的原則。
像桔梗山這樣的地方,說好聽了是木葉的門戶,說難聽了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村落。
木葉在這裏設置哨卡,卻又不怎麼當回事。
只要巖隱和雲隱不再越過桔梗山東進,木葉很可能會裝作不知情。
畢竟一個小小的村子纔有多少人,只要跟巖隱和雲隱開戰,到時候死掉的人數可能有好幾個桔梗山村民加起來那麼多。
大名都不在乎的小地方,火影又怎麼會在乎呢?
申次的擔憂在蓮華看來完全不是杞人憂天。
她也看向了被褥上安靜睡着的兒子,這個小傢伙才六歲,人生纔剛剛開始,如果留在這裏會發生什麼?
蓮華呆呆地看着兒子的睡顏,失聲呢喃道:“如果連咱們都走了,那留在這裏走不了的那些老人怎麼辦,如果受傷了沒有藥,也沒有得到及時醫治的話,他們很可能……”
這也是申次頭疼的點,一邊擔心妻兒有危險,一邊又無法拋下那些相處了幾十年的老人。
他們是桔梗山唯一的醫生。
雙手捂着臉糾結了很久之後,申次看向蓮華的眼神變得堅定而無畏,他看着面前的妻子說:“你帶着本真走吧,我留下來,你……你去木葉找神樂大人,她是你的朋友,她一定會幫你的。”
“可是我們……”
申次極力露出笑容來安慰她,“我是男人啊,而且身體很好,多多少少會一點兒體術,相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我更安全一些也不一定。”
手被丈夫握住。
“蓮華,人的一生需要不斷地做出選擇,這一次,就讓我們選擇自己認爲對的事情吧,本真,他就拜託你了,如果我沒事,戰後,我會去木葉找你們的。”
心靈相通的兩個人僅靠感覺就能夠明白對方的決心,蓮華知道,申次將生的希望留給了自己和兒子,他可能會有遺憾卻絕對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她愛的人從來就不是自私的膽小鬼,從最開始就是一個有大愛的人。
這樣的人不見得是多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正因爲是小人物才更加難能可貴。
“嗯,”蓮華點頭。
申次的臉在她的視線中變花了,用手背將眼淚擦掉,她努力擠出一個笑臉。
如果這是他們最後相處的時間的話,那就讓對方記住自己的笑臉吧,往後歲月活着的人每每想起,想到的最後一幕不是眼淚而是笑容,這比什麼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