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捲着野草波浪一般此起彼伏,野草沒過小腿,不斷地剮蹭,癢癢的。
長門跺了跺腳,將小腿處的癢趕走,他抱緊了懷裏的柴禾堅定的往剛纔休息的地方走,他要去生火,神威離開的時候囑咐過他了,他要在神威回來之前將火生好。
向着來時的方向走,擦過絕肩膀的時候,他放緩了步伐。
絕聽清了他的話,他說,“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下一次你再出現,我可能會殺了你。”
長門的聲音柔柔的很溫和,聽上去像是開玩笑一樣,可他的殺氣卻一點一點的從他的話裏泄露出來。
他是認真的,黑絕能夠感覺的到。
這麼多年過去了,長門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殺意來。
小白兔終於長成了大灰狼。
神威,他居然改變了長門。
黑絕轉過身去看着長門漸漸走遠的背影,眼中慢慢浮現出興奮的光芒。
長門走遠了,身影越來越小,最後成了一個小黑點,與夜色融爲了一體,消失不見。
黑絕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長門遠去的那個方向,他低聲呢喃着,“你之所以對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有所留戀就是因爲身邊的那幾個人吧,如果他們不在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再留戀呢?”
風穿樹林打葉聲時強時弱。
“把你在乎的人一個個除掉,你是不是就會成爲我的傀儡?”
風將傀儡兩個字送到了蠍的耳朵裏,一直淡漠處之的青年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轉動頭部望了過去。
黑絕一步步走向蠍,沉聲道:“可以走了。”
蠍看看長門所在的方向,那裏弱弱的閃動着一絲火光。
“傀儡啊~”他默唸着,緋流琥緊走幾步追上絕,“絕先生,哪天長門如果死掉了的話把他給我吧,我想將他製作成人傀儡!”
蠍很興奮,他目前最強的人傀儡是三代風影石茲,如果再多一個擁有輪迴眼的長門,那麼……想想就激動。
黑絕翻了個白眼,走在前面,白絕用眼角的餘光去看跟在後面的蠍。
他小聲同黑絕說,“他不是無慾無求啊,對傀儡不就很上心嗎?”
黑絕沒搭理白絕,也瞥了一眼蠍,他忽然覺得累。
爲什麼,他忽悠了那麼多的人,卻沒幾個是正常的呢?
像是看穿了黑絕的想法,白絕笑了出來,他吐槽道:“或許,正常的人你根本忽悠不了吧,畢竟,咱們的所作所爲,放在這個忍者世界來看的話,這是反派纔會做的事情。”
“你閉嘴!”
黑絕和蠍徹底消失不見了,神威抓緊了手裏的三隻松雞從樹上輕盈的跳下來,身子下壓減緩衝擊,穩穩落地。
他扶着一棵樹站在那兒,樹冠遮住了月光,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他像是在發呆,可大腦又在飛速的轉着。
黑絕與長門的對話他一字不落的全部聽見了,最後,黑絕的自言自語也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想。
這個卑鄙的傢伙在長門身上一度碰壁後,開始準備鋌而走險的幹壞事了。
長門最在乎的人是誰不需要多想就知道是誰,必然是彌彥和小南,如果黑絕想要摧毀長門的意志,那麼他必定是對這兩個人下手的。
不是帶土的話,其他人都不好忽悠是嗎?
還是說,不是斑的話,只靠黑絕自己難以忽悠到靠譜的人?
這樣的話,黑絕會怎麼做呢?
他會用什麼方法對彌彥和小南下手?
神威長吁一口氣,單手揉了揉太陽穴。
他有點無奈,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在幹什麼啊,怎麼淨給自己找事做,我好好在木葉待着不好嗎,偏偏跑來這裏攪和這些,彷彿有那個大病!”
但是,嘴上雖然這麼說,可一想到長門彌彥和小南,想到了那麼好的三個人,他又只能收起自己的長吁短嘆。
他想要看他們活下去,只要有彌彥在,長門一定不會走上那條路,那樣正直爽朗熱情善良的彌彥,也一定會成爲擦掉雨之國眼淚的太陽。
神威擡起頭,透過樹枝的縫隙看向天上白玉盤似的月亮。
農曆十六的月亮異常明亮,看着這樣的月光,總會不自覺地想家,想那個人。
果然,分身和本體還是有區別的。
“你……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喫完飯,洗澡,在書房,還是在實驗室呢?
風吹過頭頂,樹葉摩擦發出簌簌的聲響。
神威自嘲的拍拍自己的臉,俏皮的皺了皺鼻子,他笑着對自己說,“喂,你現在可是個男人啊,這樣傷春悲秋的可不符合你的人設。”
說着,他將另一隻手裏的三隻松雞扔到地上,咬破了指腹將血擦在手心裏,隨後結了通靈術的印。
幾隻忍貓“嘭”的一聲出現在了地上的召喚術式裏。
神威凝聚查克拉於掌心,然後快速的拍在每個忍貓身上。
“這是……”
神威笑,“這是我的印記。”
“您的意思是……”
“去到曉組織的人身邊,只要有離開據點的,你們就悄悄跟上去,如果有什麼危險就告訴我,我會第一時間根據留在你們身上的印記過去,如果沒時間告知的話,就反向通靈我。”
反向通靈嗎?
忍貓聽到神威這麼說的時候面面相覷,通靈獸一般很少會用這個,除非情況特殊。
可……它們看着神威,神威的神情已經變得很嚴肅,想必這些人對他非常重要吧。
“我們知道了,”忍貓們齊聲說。
“啊,拜託你們了,去吧。”
忍貓四散而去,轉眼間,這裏便只剩下神威和那三隻被放了血的松雞。
松雞的體溫轉涼,身體開始僵硬。
神威彎腰將它們拎起來,有點嫌棄的看了看。
“殺魚,殺雞,後面還可能殺植物,殺外星人,我可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
他拎着三隻松雞快速往那片草地奔去,要在它們徹底僵硬之前讓長門利用水遁將這些雞處理好,他覺得自己快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