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性的問神威,“你……你回來的時候有遇到什麼人嗎?”
神威明白長門指的是誰,他將雞扔給長門,自己大咧咧地坐下來,草原的夜晚還是很涼的,坐在篝火旁邊,暖意立刻就有了。
“沒有啊,”他烤着火很自然地回答,“你以爲這是哪裏啊,是村子外面的荒原啊,大晚上的村民也不會出來吧,萬一遇到野獸會被當做晚餐喫掉的。”
神威的神色很自然,看不出有什麼異樣,長門見此漸漸放下心來,這纔有時間去注意神威扔到他腳邊的東西。
“雞?”
“嗯,”神威點頭,忽然記起了什麼又伸手往懷裏掏,掏了半天,在長門的注視下,從懷裏掏出了四五個拳頭大小的土豆。
又是雞又是土豆,長門的臉色瞬間變好了,他驚喜的看着,笑容浮現在了嘴邊。
“你從哪裏弄來的?”在他看來就像是變戲法。
“樹林裏啊,至於土豆是從村民的地裏偷的了。”
從村子裏出來時,他們曾經路過了一片菜地,光看葉子就知道土豆的長勢很好,神威曾經藉着蹲下繫鞋帶的時候在其中一片葉子上做了標記,剛纔抓了松雞後,他又循着標記去偷挖了土豆。
“偷的?”長門大驚,“彌彥他不允許……”
話沒說完,只見神威受不了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懶洋洋道,“有時候不用太在乎彌彥說了什麼,今晚就算是彌彥大哥在這兒我也照偷不誤。”
頓了頓,見長門一直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神威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不過只要你不說就沒人知道這東西是我偷來的。”
啊,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可是……”
“你會告發我嗎,長門?”
長門咬着嘴脣看上去有點爲難,糾結了一會兒,他還是搖了搖頭,“不會。”
跟神威在一起的長門總是一再的放棄自己的原則,這可真讓人頭大。
“這就對了,”神威將燒的正旺的樹枝轉移到旁邊重新升起一堆篝火,原本的篝火堆此刻只剩下了紅紅的炭火。
他拿着長樹枝將炭火向旁邊扒拉了一下,將那四五個沾着新鮮泥土的土豆扔進去後,又重新將扒向旁邊的炭火蓋回去。
長門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看到神威做好這些,他不由地問道,“這樣就好了?”
神威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看向長門的目光中多少帶了些同情,想必這傢伙從小到大喫的都是土豆泥或者咖喱土豆,再不然就是土豆味增湯吧?
他顧不上手上的泥土,伸手拍了拍長門的胳膊,笑道:“燒土豆可好吃了,香香甜甜的,小時候去我奶奶家,我奶奶會把土豆扔進熄了火的竈膛裏,餘火會慢慢將土豆烤熟,外焦裏嫩,味道好極了。”
長門也餓了,聽到神威這樣說,下意識地嚥了一口口水,這是人最真實的本能反應。
“哼~”神威衝他挑挑眉,開玩笑道:“你剛纔不還是大義凜然的想要指責我嗎,現在想吃了?”
這一句話直接讓長門再度臉紅,好在火光也是橘紅色的,有跳躍的火光做掩飾,讓他不至於太過尷尬。
用腳將松雞朝長門身邊踢了踢,神威吩咐他,去遠一點的地方用水遁將雞的內臟掏了,包括整體脫毛,收拾乾淨了拿回來。”
神威被他問住了,有點不自然道,“我沒有水屬性的查克拉,使用不了水遁忍術,這附近又沒有河……”
說着,神威的眉頭忽的一下皺了起來,眉毛倒豎,聲音也陡然提高了。
“喂,長門,食材是我找來的,讓你處理一下不過分吧,只是等在這兒的話可沒有喫的送到你嘴裏。”
神威生氣的樣子很有意思,也只有這種時候讓他看上去還像個少年該有的樣子。
長門笑了出來,他聽話的拎起地上的三隻松雞去了稍遠一點兒的地方。
長門離開後,神威也沒閒着,罵罵咧咧的在長門撿回來的柴禾堆裏挑選合適的木棍用來串雞肉。
還不錯,挑挑揀揀後,神威終於找到了合適的。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坐在草地上等長門回來。
之前從未做過這些,長門處理起來頗有些手忙腳亂,廢了好半天的勁兒纔將三隻雞處理好,等他回來的時候,在原地等待的神威都差點睡着了。
處理好的松雞串在木棍上,兩人一人拿着一隻架在火上烤,神威有些遺憾道:“早知道這樣的話,我會將調料帶在身上,食物的味道好不好,鹽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在我的家鄉流傳着這樣一句話,世界上最難喫的食物是忘了加鹽的。”
長門似懂非懂的聽着,他不會做飯,在曉組織的這些年,但凡輪到自己做飯的時候,小南都會代勞,以至於他一直沒學會。
儘管神威表現得好像這雞沒有加鹽也就不會好喫到哪裏去,可長門還是對這份晚餐充滿了期待。
他的心情難得的很放鬆,忘記了絕,忘記了那些沉重的戰爭與和平,就像是度假野炊一樣,讓他整個人都很舒服。
他偷偷地看着神威,神威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架在火堆上的雞身上,壓根沒注意到他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篝火的問題,燒烤着食物的同時,也滾燙着長門的眼神。
他很喜歡跟神威在一起的感覺,愜意又放鬆,跟彌彥和小南相處相比,這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心,像是有小蟲子在爬,癢癢的,但他不反感這種癢,反而心情愉悅。
“神威啊,”他叫他的名字。
少年聽到後,不輕不重的應了一聲,“嗯?”
長門微微低着頭,垂下來的劉海在明滅交織的火光中將那張臉遮住了大半。
他猶豫了一會兒後,輕聲道:“神威你說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看着我,你是認真的嗎?”
神威想都沒想的點了一下頭,“啊,真的,哎呀火太大了,雞翅膀燒焦了。”
籠罩在陰影裏的嘴巴抿了抿,長門偷偷地笑了。
安全感,他莫名的感覺到了安全感。
但他又有些困惑。
神威,明明比他年紀小好幾歲,可他偏偏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了安全感,只要他在身邊,好像所有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好像只要他在自己身邊,自己那顆心就會雀躍起來。
這是爲什麼呢?
他們才認識幾個月不是嗎?
長門將自己手裏握着的木棍遞到神威身邊,神威疑惑地看着,就聽到長門吞吞吐吐道:“我的沒有焦,我跟你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