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人慵懶地陷在沙發裏，都一臉饒有興趣的表情。
司黎放下酒杯，搖搖頭。
“客戶的私人情況無可奉告，這是我的職業操守。”
黎慕之是幾個人中個性最陽光的也是最年輕的，他殷勤地給司黎又倒了一杯。
“大律師，說說看，顧念到底哪不一樣了？”
“她本人我也見過，美則美矣，但實在不算出衆。”
“到底是哪讓厲謹行惦記上了？”
司黎垂眸不語，拿着水晶酒杯，輕輕晃動着。亮紅色的液體微微盪漾。
“看上去再美的紅酒，有了單寧纔有靈魂，女人也一樣。”
“顧念就是那瓶窖藏時間剛剛好的紅酒，她的單寧成分剛好是厲謹行的最愛。”
黎慕之翻了個白眼，“等於沒說。”
“紅酒種類雖多，也不是每瓶都嘗過。無意中嚐了，口感跟味蕾契合，所以愛了。”
明川不屑地瞥了黎慕之一眼。
“嚐了？”黎晚之這才一副瞭然的樣子。
三人正聊着，厲謹行端着酒過來，倨傲地掃過幾個人。
“這麼閒？”
“黎夫人找我媽幾次了，她好像看好我妹，要不要我幫幫你？”
黎慕之一聽就慫了，連連擺手，“厲大小姐國色天香，我們黎家廟小，無福消受！”
“葉氏最近的新銳小花是你捧的吧？國際鋼琴公主怎麼着了，完了？”
明川立馬舉起雙手，表示認輸。
厲謹行這纔在空位坐下，衝司黎舉舉杯。
“小姑娘還嬾，多幫她把把關。”
“我的服務宗旨就是爲客戶着想。”
司黎眼底壓着笑意，一副看穿厲謹行的神情。
“厲哥，你不會真嚐了吧？”
黎慕之不長記性的又挑釁。
“城北那塊地規劃要改改，公園不營利，改成環保回收中心。”
“別別別，我度假村剛建好，你那塊地離得那麼近，可不能蓋回收中心。我錯了，哥！”
看他又作揖，又認錯的模樣，明川和司黎都被逗樂了。
“顧念腦子挺清楚的，對未來也有規劃。”
“而且性格挺穩，手裏突然多了一大筆資源，一點不浮燥。”
司黎叉開話題，救了黎慕之一命。
厲謹行點點頭，小姑娘這顆寶石遲早要發光。
他只要護着她，可以有歷練，但別打磨得太狠。
黎慕之聽着司黎這滿口的稱讚心裏就癢癢，想了想，道。
“厲哥，下個月度假村開業禮，能不能勞您大駕帶着女伴來賞個臉？”
他這話已經極力討好了，明川都快被噁心吐了。
黎慕之對明川誇張的表情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麼？厲謹行看上的女人，你就不好奇？”
“娛樂圈大花小花，樂壇女神，世界名模。純的，豔的，雅的，浪的，通通都沒入過他的眼。怎麼突然就被顧念這塊絆腳石都絆住了？！”
“注意你的措辭。”厲謹行提醒道。
“是不是，不是絆腳石，是突然放光芒的大鑽石！”
厲謹行不置可否，脣角不屑的弧度似乎在說鑽石都配不上她。
黎慕之好說歹說，也沒讓厲謹行點頭，他有點沮喪。
還有忙着應付葉寒星。
自從校門口拒絕他之後，他就像跟她槓上了。
總是出奇不意地出現在她眼前，被拒絕了也不氣餒，也不惱，改天還約。
期間，蘇白又通知了ACM競賽的時間。
顧念和陸承遠都報名參加了。
雖然信心滿滿，賽前的訓練還是必不可少的，這又佔去了很多時間。
顧念忙到幾乎住在了學校。
厲品言想找她玩都沒時間。
好幾次厲品言找到機房來，看着兩個人瘋了一樣敲代碼，氣鼓鼓地走來走去。
“要不是親眼看見你們倆現在這個鬼樣子，我都幾乎以爲你們揹着我談戀愛了。”
“一男一女，天天混在一起，除了戀愛，原來還可以敲代碼。”
她念叨了一會兒，只換來顧念急匆匆一個“抱歉！”
陸承遠忙得連抱歉都沒時間說。
厲品言氣呼呼地離開學校就被自家哥哥綁架了。
不情不願地被綁回了厲謹行住的別墅，憋了一肚子火。
看見客廳裏擺着的一排奢侈品後，立時火氣煙消雲散。
“哥！”小嗓子甜的至少兩個加號。
“學校最近忙嗎？”
厲謹行雙腿交疊，靠在深色皮質沙發裏，一派閒適。
“不忙。”
“那怎麼沒跟陸承遠出去玩？”
“他哪有時間陪我呀，天天跟顧念混在一起！哼！”
厲謹行抱拳，指節泛白，眸光暗了暗。
“哥，你不是要追顧念嗎？被甩幾次就放棄了？”
“沒誠意，以前顧念追着你跑的時候，被拒了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
厲品言看今天自家哥哥心情好，不免有些嘮叨。
“葉二哥還知道送花，約飯，送禮物，你就會幹瞪眼嗎？”
“你也沒事找她約個會，別讓她又是ACM又是ICPC，天天在機房裏像個精神病一樣。”
厲謹行握緊的拳頭這才鬆開。
ACM是國際賽事，看來她對計算機很有興趣。
他調查的那家一念科技，也許真的很適合她。
“知道競賽是哪天嗎？”
厲品言想了想，“好像是下週。”
厲謹行點點頭，把一桌子的禮物都推給厲品言。
“你也要用功，如果有掛科我就會送你去國外。”
“噢。”厲品言撇撇嘴，但看着一桌子禮物，很快又心情明媚了。
當晚，津大校園裏已經安靜下來，只有個別小情侶還隱藏在角落裏卿卿我我。
而機房裏，顧念和陸承遠還在熱火朝天的進行着賽前模擬。
厲謹行進去時，看到的又是顧念翻飛的細長手指，和嚴肅專注的小表情。
屏幕上的代碼飛速刷新的，字母映在她的瞳仁裏，有微微的光。
厲謹行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後，安靜地看着她。
顧念完全沉浸在代碼世界裏，大腦運行的像機器一樣，全速計算。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她按下最後一次回車，雙手高舉，站起身來，高呼。
“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