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肇事司機按照交通肇事致死處罰的。
而他是因爲主動投案,沒有逃逸,雖然是全責,也只判了3年。
顧念看着那張報告,臉上的笑意漸漸凝結成了陰冷寒意。
她立即聯繫了律師向法院提起了上訴。
同時,又去警局報謀殺案。
她這幾日並未閒着,之前一直追查不到的給肇事司機的打款帳號,終於讓她給查清了。
雖然只追到秦家下面的狗腿子,但也算證據確鑿了。
報了案後,她與警方約好時間去提交證據。
厲謹行聽完孟冬的報告,臉上寒氣愈盛。
他握緊拳頭。
他知道她氣不過,也知道這背後的隱情。
可是跟秦家對抗,需要時間,不能這樣硬碰硬。
他轉身正要離開,就聽到病房內傳來溫如栩的呼喚聲。
他的腳步又猶豫了。
“孟冬,你先去打聲招呼。我隨後就到。”
孟冬只好先離開。
溫如栩情緒已經穩定了,腿上的傷口也開始癒合,她總算不再分分秒秒的纏着厲謹行。
可她剛剛隔着窗看到厲謹行的樣子,心裏就有不好的猜測。
果然等他進來時,臉色異常難看。
溫如栩咬着下脣,揚着淚汪汪的大眼睛,努力地想要抓住他的手。
厲謹行只是冷冷看着他,直到她出聲,“謹行哥哥。”
厲謹行終於緩和了臉色,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伸手讓她握住。
“我已經好了,哥哥有事便去忙吧。”
她怒力睜着一雙眼睛,眼睛晶晶亮。
厲謹行嘆了口氣,“不妨事。”
“我不要當粘人精,我懂事,我不能打擾哥哥公事。”
她一臉的善解人意,“我很快就好起來,到時候我自己可以走,可以跳,一定沒事的。”
厲謹行點點頭,卻怎麼也笑不出。
“謹行哥哥,你能扶我下地走一走嗎?”
溫如栩看他還是有些走神,又繼續道。
之前醫生已經說過,她可以下地適當走一走了,厲謹行便點點頭,扶她起身。
多日不走動,溫如栩確實有些虛弱,她大半身子都靠在厲謹行身上,一小步一小步的緩緩移動。
走了一會兒,她便覺出了汗。
“我想擦一擦。”她不好意思地瞟了一眼厲謹行,衣領在剛剛的走動中也鬆了幾分。
她示意自己可以站得住,厲謹行纔去幫她取了溼毛巾。
待他轉身回來時,溫如栩卻一個站不穩,一下子撲倒在他懷裏。
厲謹行下意識想推開她。
她卻緊緊摟住了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胸口,“疼,腿疼。”
厲謹行握緊了拳頭,沒有推開她。
溫如栩在厲謹行懷裏緩緩擡起頭來,眼中已經含着淚花,
“謹行哥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厲謹行搖頭,“我感激你。”
溫如栩的眼淚涌出,“我不想要你感激我,我想你喜歡我,像方媽媽說的那樣,娶我!”
厲謹行蹙眉,有些反感地掙脫她。
溫如栩哭得更兇了,“我知道我是壞女人,我明知道你不喜歡我,卻還用你的愧疚之心將你綁在我身邊。”
“都是我不好,可是,謹行哥哥,你喜歡我好不好?”
“你好好養傷吧,我說會照顧你終生便會做到。”
厲謹行扶她坐到牀邊,想要轉身,她卻死死摟住他的腰。
“你別嫌棄我,我不敢再貪心了。只要你允許我留在身邊,我不奢求你喜歡我。”
厲謹行面沉如水,連眼神都是空洞的。
溫如栩溫柔地靠在他身上,眼神卻漸漸冰冷。
眼中的仇恨已經滿滿溢出。
顧念,不管你是用了什麼方法擄獲了厲謹行的心,你都不會得逞。
以前你就被我玩弄於股掌之上,之後還會如此。
爲了厲謹行我已經付出太多,沒有家人沒有童年,連自己是誰我都快忘了。
我不可能把他還給你!
厲謹行重新扶她躺好。“想練習走路我讓醫院安排復健給你。”
“我想謹行哥哥陪我復健。”溫如栩委曲的望着他。
半晌,厲謹行還是點了點頭。
又過了許久,溫如栩終於又睡去了,他才轉身離開了病房。
津城刑警大隊。
顧念將證據交給了一位支隊長。
U盤裏有她追察到的買兇的全部過程。那筆資金轉變了幾次手,如何轉的,委託關係又是怎麼,已經梳理得清清楚楚。
還有肇事司機的身家調查。
“宋隊長,這個司機一直有賭搏惡習,家裏早就負債累累了,可他在撞死我奶奶前,他老婆的帳戶卻突然多了一百萬。”
宋隊長認真的看了顧念提交的這些證據。也點着頭。
“可是是什麼人?又是爲什麼要買兇殺你奶奶呢?”
“爲了報復我。我繼母與繼妹,因爲家裏財產繼承的事與我有過節。”
“除此之外,我和我奶奶都沒有仇人。”
“這些證據指向之人是否與我繼母有關聯,就要請您協助調查了。”
宋隊長點點頭,接過了她的U盤。
“你稍等一會兒,我跟領導彙報一下。”
顧念點點頭,會客室裏便只剩她一人。
一會兒門緩緩開了,顧念回頭望去,沒等看清來人的臉,就被那人緊緊扼住了脖子。
她被那個裹挾着重重摁在會客桌上。
男人掐着她的脖子,臉與她貼得很近。
顧念這纔看清他的臉。
男人面色蒼白,長着一雙毒蛇一樣的眼睛,眼尾上揚,染着些腥紅的顏色。
“果真秀色可餐!”
他的聲音也如毒蛇,陰森地響在她耳邊。
“你是秦家的人?!”顧念已經猜到他的身份。
她早就猜到,事到如此,秦家的人該露面了。
比她想的還囂張,居然敢這裏露面。
不過,既然秦家人聲名在外,自然是敢爲人之不敢爲。
男人噝噝地笑了。
“果然有些小聰明!”
他噁心地舌尖掃過她耳廓。
顧念激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壓抑不住心底的噁心。
揚手死死抓住了男人的頭髮。
男人獰笑着收緊手。
顧念只覺得所有空氣都被擠壓乾淨,大腦開始放空,手無力滑下。
她張大嘴巴也無法呼入一絲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