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謹行走了,顧念卻再也壓抑不住。

    眼淚成串落下。

    她生氣自己居然還會落淚,邊哭邊擦,卻怎麼也擦不淨。

    水千生看她那樣子想安慰又不知從何處入手,只能在一邊不停地給她遞紙巾。

    良久,顧念終於重新平復了心情。

    “對不起啊,我家裏親人剛剛去世···”

    水千生打斷她,“沒事的,用你們女生的話講,誰還沒遇上幾個渣男。”

    顧念微微一笑,孤冷中帶着幾許羞澀。

    水千生莫名的臉有些發熱。

    眼前的女孩笑起來真好看,清冷純白,可一笑卻又美得動人心魄。

    注意到他定定的眼神,顧念奇怪,“怎麼了?”

    “沒事,沒事。”從容淡定如他,居然少有的緊張了。

    看得顧念一頭霧水。

    “你肚子裏的孩子···”

    “是我自己的,跟誰都沒關係。”顧念直接回答。

    水千生點點頭,沒再繼續問。

    顧念在津水醫院休養了兩天,水千生每天都會抽空過來陪她一會兒。

    出院前水千生猶豫再三,還是要了她的聯繫方式。

    “顧小姐,我一直在外留學,在津城沒什麼朋友,能不能···”

    顧念大方地寫了自己的號碼給他,“有時間一起玩。”

    水千生如獲珍寶。

    來接顧念出院的厲品言,看見水千生時兩眼放光。

    “這就是制服誘那位?”她小聲地拉過顧念。

    一邊的陸承遠還是聽到了,“厲品言,請注意言行!”

    厲品言瞥了他一眼,心中對他的不滿愈多。

    自從上次兩人酒後失控後,陸承遠變得更討厭了。好像是她誘惑了他一樣,總擺着一副懊悔不已的臭臉。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

    而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作爲男人沒有一點表示,好像還要她賠禮道歉。

    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愛錯了渣男。

    而且自從那一夜後,厲品言似乎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

    男人沒什麼好執着的。突破那層防線後,也沒什麼神祕的。

    天下好男人千千萬,憑她的優秀,明明可以放眼全世界。

    何必守着陸承遠這顆彆扭的瓜。

    “關你屁事。”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水醫生,我是念唸的同學,我叫厲品言,可以留個電話嗎?”

    她走到水千生面前,一副顧念大姐頭的派頭。

    水千生只覺得小姑娘很可愛,又是顧念的朋友,便寫下自己號碼給她。

    厲品言守戰告捷,很受鼓舞,挑釁地挑了一眼陸承遠。

    陸承遠索性歪過頭去。

    “你還要住我家嗎?”顧念拖走犯花癡的厲品言,告辭了水千生。

    厲品言點點頭,“自然。我收了我哥的錢。”

    她的話讓前面開車的陸承遠都替她臉紅。

    可厲品言卻不在乎道,“我只是負責收錢。至於你想幹什麼都可以,我不會管你,更不會出賣你。”

    “你想帶帥哥回家,還是想出去玩,都沒問題。”

    顧念一頭黑線,她這是把自己當成搖錢樹了?還是看門大爺那種簡單工種。

    突然厲品言似是想起什麼,“只一點,這不是爲我哥,是爲了我小侄子。你不能喝酒。還要每餐陪我好好喫飯。”

    顧念嘆氣,心裏其實又有點感動。

    厲品言嘴一向不好,但能感覺到,她是真的關心她。

    “厲品言,我真沒事。”

    顧念微笑着打斷她。

    厲品言突然眼圈紅了,她扭過頭,望向窗外。

    “顧念,我從來沒見我哥那麼傷心過。”

    顧念的表情凝結了,她知道她想說什麼,她靜靜看着她。

    半可晌,厲品言也沒再說下去,只是抹了把眼睛,“不管他,他活該。”

    厲家一直沒有對外公佈取消與顧家聯姻的事,只是無限期延長了顧念與厲謹行的訂婚日期。

    杜韻親自來見了顧念,向她道歉。

    顧念知道老人家是做不了厲謹行的主,她又怎能怨老人家。

    “謹行說他不想取消,只是溫如栩跟他的事有些特殊,無論是溫如栩的身體,還是情感上他都需要些時間處理好。”

    “念念,奶奶希望你能理解。”

    “沒什麼不理解的,當初要訂婚時,我就說過,如果他不愛我,我隨時可以離開。”

    “現在唯一的牽絆就是這個孩子。”

    “我希望孩子可以留給我,因爲厲謹行會有真正的心上人,會有孩子,厲家不會缺少孩子。”

    顧念很敏感,她不認爲跟厲家的事有什麼難處理。

    痛苦的只是情感糾葛,但只要她吞得下,忍得住,這也不是難事。

    唯一的焦點就在她肚子裏的孩子身上。

    可自她決定留下這個孩子開始,孩子就是她最後的堅守。

    杜韻笑了,慈祥地拍拍顧念的手背,“念念,不急着下結論。”

    顧念不語,可老人家這話讓她很不安。她不認爲厲家會因爲她幾句就放棄一個帶有厲家血脈的孩子。

    厲家放出的消息,引起了津城無數人的猜想。

    其實很多知道一點內幕的人,聽說溫如栩回來了,已經在紛紛猜測顧念這個訂婚沒辦法進行。

    現在果然如此。

    很多人已經開始看顧念笑話了。

    都想知道她沒名沒份,未婚先孕,還有什麼臉活着。

    可顧念還是無事人一樣出現在了學校。

    並且一如繼往的努力,對一些人的指指點點選擇無視。

    月餘後

    厲謹行把溫如栩從醫院接回了厲家老宅。

    方美玲別提多高興了,張羅着僕人又是收拾房間,又是熬骨湯。

    可安頓好溫如栩後,厲謹行還是要離開。

    方美玲和溫如栩都坐不住了。

    “謹行哥哥,你不住在這裏嗎?”溫如栩拄着柺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厲謹行的臉色。

    “是啊,謹行,栩栩剛出院,你不多陪她幾日?”方美玲也附和。

    她原本以爲有溫如栩怎麼也能把兒子拴在家裏了。

    “公司有事。”

    厲謹行面沉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等你忙完,會回來嗎?”溫如栩咬着下脣,睜着可憐巴巴的大眼睛。

    厲謹行搖頭,“住不習慣。”

    “這是你家,哪裏住不習慣!”方美玲一聽便火了。

    “厲品言天天在外面瘋,你也不着家,我這個老太婆這麼着人討厭嗎?”

    厲謹行根本不想跟自己母親胡攪蠻纏,直接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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