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栩在想自己付出十年,最終卻是這樣的結局,她怎麼可以安心。

    就算死,她也不會甘心。

    厲謹行可以不喜歡她,但是他也不能喜歡顧念。

    她處心積慮得不到的,不能讓顧念唾手可得。

    如果是現在的結局,她寧願沒經歷這十年,寧願留在茂縣,跟顧念都留在茂縣。

    兩個人都是無知的窮孩子,誰也不比誰強。

    溫如栩喫力地起身,每邁一步身體都像被撕裂一樣。她拿到自己的手機,在裏面找到霍莉的電話。

    號碼已經作廢了,但是她存着她的郵箱。

    她給霍莉寫了一封郵件。

    她知道霍莉是秦家安排的人。從一開始,秦家就借霍莉的手接近她。

    她沒想背叛厲謹行,但是顧思留在厲謹行身邊是個禍害,所以她幫了霍莉。

    只是幫她把顧思放走,她不想背叛厲謹行。

    她的手機已經響了幾遍了,是張金榮。

    她知道她還是想要錢,怕她跑了,沒人再給她錢。

    她發短信,用她爹的命威脅她。

    這個女人是如此的貪得無厭。溫如栩突然覺得無比厭煩。

    她威脅她要告訴厲家真相,逼着進了厲家,如果不是她,方美玲不會暗中去茂縣調查。

    她在厲家喫喝不愁,卻還要去偷方美玲的珠寶,如果不是她,方美玲不會狠下心把她們趕出來。

    現在她又用她爹的命來威脅她。

    溫如栩突然笑了,自己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她會在乎那個爹的性命嗎?

    小時候她被張金榮打罵的時候,她爹在哪?

    張金榮真是可笑,真以爲她會在乎他的命?

    溫如栩真接給房東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不再租那處公寓,裏面的人與她無關,讓房東自己處理。

    之後她便重租了房子,換了號碼。

    張金榮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怎麼會這樣輕易的放過她。

    她一連數日滿世界的找她,無果後,她拖着癱瘓的男人,又回到了厲家老宅,擋在大門口。

    方美玲看見這女人陰魂不散的又回來了,氣得夠嗆。

    讓保鏢驅趕了幾次,可張金榮是塊狗皮膏藥,最後索性把癱男人把門前一擺。

    “他碰一下就死,你們誰敢擡他,我就報警告你們殺人!”

    說完就坐在大門口哭天搶地。

    “我閨女救了厲家人的命,如今臉也毀了,腿也廢了,就被你們一腳踢開,沒天理了。”

    方美玲氣得沒辦法只能報警,可張金榮鐵了心要訛錢,她一個農村婦女,還帶着一個癱子。

    警察也沒辦法把她怎麼樣,只能把人帶走,批評教育一番,再放了。

    可她前腳出警察局,後腳又到厲家門口。

    數日下來,方美玲不勝其擾。

    她畢竟是個闊太太,哪見過農村婦女這種下濫的招術。

    本想給錢了事,可一想纔給了溫如栩那麼多錢,這女人還是帶着男人來訛詐。

    恐怕給了錢,更是越陷越深。

    只能找厲謹行來處理。

    厲謹行接到母親電話時,顧念就在身邊。

    聽了張金榮這無賴的行徑,顧念只是冷笑。

    她小時候是見過張金榮在村裏耍無賴的,知道她難纏。

    索性跟厲謹行請命,她來處理。

    厲謹行擔心。

    “我不用露面,放心吧。”

    顧念知道張金榮是爲了錢,但她放着溫如栩不抱緊,爲什麼來厲家費力,肯定是溫如栩跑了。

    她索性打開計算機,憑她的手段,找個人簡直太容易了。

    別說溫如栩大概率還在津城,就是她去了處地,把她找出來也不費力的。

    果然她很快就搜到了漫如栩的新住址。

    她在一個高級小區租了房子,還拿着方美玲給她的錢做了些投資。

    日子過得很是舒服愜意。

    顧念把新地址給了保鏢,讓他們去厲家老宅接張金榮夫妻倆,把她們送去溫如栩家。

    還特地囑咐人告訴張金榮,厲家就算給錢也只給溫如栩,讓她該找誰找誰。

    溫如栩開門看見張金榮那一刻,臉色可想而知有多難看。

    張金榮劈頭蓋臉的罵,打開門罵,把左鄰右舍都吵出門來。

    罵溫如栩不養老人,放着癱爹不管,自己一個人享福。

    說到最後索性坐在地上哭起來,“我們流落街頭,閨女卻喫香的喝辣的,沒天理啊··”

    在衆人的譴責聲中,溫如栩不得不把張金榮和父親讓入家中。

    張金榮纔不管那麼多,直接把癱子放到溫如栩牀上。

    “你想甩包袱,沒門!”關上門,她三角眼一瞪,“以後癱子拉尿都由你來弄,我不欠你們爺們的。”

    “把厲家給你的錢,乖乖拿出來給我分了,我該上哪上哪去,我也不煩你了。”

    溫如栩氣得兩眼發青,“厲家給了多少錢,你也知道,我現在腿腳也不好,也不好找工作,都給了你,我怎麼活?”

    “那是你的事,你年青,賣去還有人要呢,我老了,伺候了你爹一輩子,賠我一百萬不算多吧?”

    溫如栩被她胡攪蠻纏的頭大。

    “你還想跑,我告訴你,除非你死了,你跑到哪我都得找着你,你不養我們就不行!”

    張金榮手叉着腰,大有溫如栩不拿出錢來不罷休的氣勢。

    溫如栩想出門去躲躲,被她死拖着。

    “我去給你取錢!”

    “我跟你一塊去!”張金榮打定了主意,不能讓她跑了。

    溫如栩脫力地坐到沙發上,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拿出身上僅有的現金都給了張金榮,張金榮數着錢,不屑地笑道,“去,給你爸做飯去。”

    溫如栩在櫥房煮着麪條,想起小時候,張金榮也是這樣使喚她。

    可如今錢是她的,房子是她租的,她卻還是這般境地。

    不由得流下眼淚,這一切都是顧念害的。

    做好飯,張金榮讓她去給癱子餵飯,她坐在桌邊喫飯。

    “這手藝也沒長進,還跟小時候一樣。這幾天我鬆快鬆快,你管癱子吧。”

    溫如栩只能坐在父親身邊,忍着他身上陣陣惡臭給他餵飯。

    男人已經不認人了,只知道喫,目光混濁。

    溫如栩想起小時候他的目光中就沒有一絲溫情,現在老了,看她更是像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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