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殺!寧可戰死沙場,絕不投降!”

    所有人都知道,北狄小皇子殘暴無度,暴虐弒殺。

    他最喜歡玩弄人性,他喜愛看到衆人爲了求生自相殘殺,然後再打破所有人的希望,直接屠城。

    衆人明明知道,偏生總有人爲了那一線生機喪失人性。

    今兒明明他可以直接攻城。

    他偏生,要當着全城百姓的面,親手摧毀所有人的希望。

    讓朱縣令下跪,可以折辱大越,折辱大越百姓。

    可以摧毀大越百姓的心防,讓他們痛苦絕望,讓他們失去反抗之心。

    一城之主,棄城而逃。

    爲苟且偷生甚至向敵軍求饒,多麼可笑多麼折辱人啊。

    偏生,一切都讓那個丫頭片子毀了!

    他所做的一切,反倒襯得自己像個笑話!

    “誰若抓到那小東西,大大有賞。賞銀萬兩!”離王食指一擡,直直的指向言穗穗。

    北狄將士當即紅了眼睛。

    一聲令下,直接攻城。

    “開城門,迎戰!”穗穗手一揮,城門大開。

    “殺啊!!”

    “殺啊!!!!”

    兩方將士在雪地中央匯合,殺戮起。

    北狄將士勢如破竹,那前進的速度讓人心驚肉跳。

    秀山縣的將士不畏生死的擋在最前頭,毅然決然的用身軀擋住大軍,成爲第一道防線。

    “爲了子孫後代,爲了穗穗!”奶娃娃都上了城牆,奶娃娃都不懼生死,更何況他們!

    他們不能躲在孩子身後!

    穗穗緊抿着脣,呼吸急促,北狄大軍幾乎是猖狂的在戰場上游離。

    “小傢伙,打仗,你還嫩了點。回家喝奶去吧。”離王嗤笑一聲,對着她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穗穗抿了抿脣,隨即將射日神弓拿了出來。

    輕聲念着口訣,壓制住了射日神弓的九成氣息。

    隨即射日神弓的熒光漸漸微弱,但依然有種令人驚心的力量,讓人不敢小覷。

    “二哥,這弓……名喚落日。我已經封住了它九成力量,二哥你拿去吧!”穗穗又從旁邊拿出一把普通箭矢,她對着箭矢微微眯着眸子,朝着月空一拉。

    便將月華封了進去。

    “它無法使用普通箭矢,每次用箭時,二哥記得帶箭矢來找我。”穗穗一口氣封了百多隻箭矢,上面都帶着淡淡的月華之氣。

    言二郎對着穗穗重重點了頭,落日,傳聞中射日神弓便叫落日。

    雖然是把仿製的,在他心中,這把落日絲毫不遜色傳聞中的射日神弓。

    言二郎手握落日,這一刻竟有幾分神將之氣。

    只見他一手落日,一手握着箭矢。

    箭無虛發。

    箭矢嗖嗖嗖朝着遠處而去。

    砰砰砰……

    一支箭。

    炸起一地血花。

    穗穗眉頭一挑,她眼力不錯,能清楚的看到那扎堆的敵軍,被一個個穿透了胸膛。

    且那箭矢絲毫不曾減弱威力,一連穿過十二人。

    最終,那箭矢落在離王的轎子上。

    直接將轎子從中間震得斷裂。

    離王目光一凝,穿過大軍直直的看向言朗。

    “這偏僻的鬼地方,竟然還能有這等神射手。簡直爲我北狄大軍送來的強力夥伴啊。”離王眼睛發亮,若北狄能添此人,簡直如有神助。

    此人若上了戰場,簡直是人性殺器,甚至他一上戰場,便能震懾對方!

    譬如此刻,他那一支箭,幾乎打散了北狄軍隊。

    誰都不敢聚集。

    深怕成爲靶子。

    就這麼一個人,就能震懾全軍。

    這是天生爲軍的好苗子啊!

    “活抓那個丫頭和射手。”離王嘴角噙着笑,今日奪得糧食不算,竟然還能落得這麼個好苗子。

    言朗堅定地站在穗穗跟前,眼看着北狄大軍越發推進。

    突的……

    遙遠的天邊突然傳來聲音。

    無數箭雨從北狄身後飛過,雖然準頭只有六成,但也帶走了無數敵軍。

    “村長,我們來了……村長。”

    “誰敢傷我們村長!首先得過了我們這關!”

    “村長,我們都來助你一臂之力。”只見王家村男男女女都拿着武器,朝城門口而來。

    “穗穗姑娘,我們也來幫你。”

    “報答穗穗姑娘的時候到了,衝啊!!”村民身後還跟着無數流民,他們全都踩着雪板,穿梭在北狄大軍中。

    殺北狄大軍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都是流民,被關在一個又一個城門外,他們對大越並沒有多少歸屬感。

    甚至還有濃濃的埋怨。

    可他們,親近穗穗。

    信穗穗。

    穗穗姑娘振臂一呼,他們願意爲之努力。

    “穗穗姑娘莫怕,你要守秀山,我們便替你守住秀山!不讓敵軍踏過一分一毫!”

    越來越多的流民加入,漫不經心的離王殿下面色越發難看。

    他能認出來,這羣人拿的武器,都是北狄的!!

    他們在這之前,已經解決掉一部分北狄將士了!!

    知曉此事時,離王幾乎恨得眼眶通紅。

    他一擡頭,便見城牆上那滿臉嬌憨的奶糰子,朝着他諷刺一笑。

    離王更是胸口氣得腥甜!

    奶糰子還覺得不夠刺激,偏着腦袋朝着他伸了個大拇指,然後大拇指倒立,一臉鄙視。

    離王目眥欲裂,胸口不斷的起伏。

    “來再多人又如何,都是白白送死!誰都別想阻擋北狄大軍!”

    離王幾乎殺紅了眼,他從未被一個人激怒到如此地步。

    他甚至親手執劍朝着城牆飛去。

    一劍又一劍,奪去無數大越百姓的性命。

    言朗一箭又一箭,都被他躲過。

    他似乎知曉言朗的厲害,幾乎每一次都躲在將士身後,即便送走將士生命也毫不在意。

    那擦肩而過的箭矢,離王能感覺到一陣陣灼熱。

    這弓箭手,他勢在必得。

    那奶糰子,他要親手扒了她的皮,做成人皮燈籠!!

    “保護穗穗姑娘!”

    衆人眼睜睜看着離王朝着穗穗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可穗穗不能退,她是士氣,是軍心,是凝聚他們的光。

    她不能用神力改變兩軍對峙的歷史進程,她也不敢用神力阻擋這一劍,但她相信,天道爹爹會救她的!!

    “死丫頭,怕了吧!”離王沙啞着嗓子,朝着她一劍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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