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深深的吸了口氣。

    眼神沒忍住落在桌前的果子釀上。

    她都多久沒喝了?

    就喝了一次,後來全神界都抵制她喝酒。

    今兒,終於又有機會了嗎?小姑娘激動的小臉蛋通紅。

    傅無疆還以爲她怕了,沒忍住輕輕笑道:“是口感甘甜的果子釀,不礙事的。”

    “感謝小郡主擁有世間大愛,獻出畝產千斤的糧種。說起來,承恩侯府果真是運道極好的。”

    “生的大女兒,雖然流落在外,但得到糧種後,卻以極其低廉的價格賣給了陛下。讓陛下能造福萬民。聽說,三軍爲此還欠了姑娘一個承諾。”

    衆人皆是心頭一沉,三軍的承諾,這可不是開玩笑。

    三軍幾十萬人!!

    “生的小女兒,爲大越無私奉獻,從不收取一絲費用,爲大越祈福,爲大越百姓賜福。當真是好品性。”傅無麟眼神落在言嬌嬌身上,不由稱讚道。

    言嬌嬌瞧見衆人注視的目光,微微羞紅了小臉。

    傅九霄低笑一聲。

    穗穗拿糧種換錢換三軍的承諾。

    而言嬌嬌大義爲天下,瞧瞧,對比多麼明顯?

    難怪晉王那羣幕僚願意爲了傅無疆留下來。

    傅九霄淡淡道:“糧種是利於千百年的事,一個承諾算什麼?”

    “而免費的便宜,可不好佔。畢竟,你不知道會從什麼地方彌補回去,你說是不是言嬌嬌姑娘?”

    言嬌嬌身子一抖:“陛下說笑了,嬌嬌身負逆天之能,願爲黎民百姓付出一切。”

    “上天既然讓嬌嬌來到大越,那嬌嬌必定竭盡所能。”

    傅九霄皺了皺眉,是了,就是這樣。

    她的言語,她的動作神態,總不像個孩子。

    這也是讓他違和,且世俗的不喜的緣故。

    傅無疆欣賞的看了眼言嬌嬌。

    繼續端着杯子朝着言穗穗道:“爲了黎民蒼生,理應敬小郡主一杯。”眼底卻一閃而過的譏諷。

    再是有潑天富貴,可你生長在鄉下,一杯下去也是儀態全無。

    丟盡臉面。

    當年他被言穗穗擋在王家村外,他至今記得那狼狽的模樣。

    後來她幾次三番與嬌嬌作對,讓嬌嬌受委屈,傅無疆越發厭惡她。

    “穗穗不過五歲,不宜飲酒。”傅九霄眼神有些冷。

    穗穗卻是小心翼翼的拉着皇帝的衣襬,眼底滿是渴望。

    想喝。

    想喝。

    瘋狂的想喝。

    喝完腦子裏一片空白,好好玩兒。

    傅九霄這一刻卻是寒毛聳立,好似有一股巨大的危機臨近。

    卻尋不到緣由。

    “甘甜的果酒罷了,不傷身不醉人。不過是代表黎民百姓的道謝酒罷了。小郡主總要給幾分薄面吧?”傅無疆說話向來滴水不漏。

    心裏卻想着,喝完果子釀的小郡主,大概失態也很有意思。

    穗穗卻是飛快的從桌上抓着杯子。

    “咕咚咕咚咕咚……”

    一杯三年果子釀,直接一口下肚。

    肚子裏熱乎乎的,燒的小臉通紅髮燙,小傢伙一雙眼睛亮的灼人。

    傅九霄臉色一沉,當即搶過杯子,但見她笑的賊兮兮的可愛模樣,又不忍斥責。

    只瞪了她一眼。

    傅無疆見陛下動怒,見言穗穗眼神恍惚,隱約露出醉態,笑眯眯的一飲而盡。

    正待退回去,便聽得言穗穗迷瞪瞪的睜着雙眼,口齒卻極其清晰的看着他道:“你爲什麼要偷小媳婦的褻衣褻褲啊?”

    “我們村裏都說,你去村子借宿,引來流寇屠村。你逃走那日,還偷走了小媳婦的褻衣褻褲,你是有什麼嗜好嗎?嗝……”一邊說一邊打嗝。

    宴會,突然安靜。

    傅無疆一張臉頓時爆紅,隨即又鐵青。

    他哪裏知道,他搬起一塊大石頭,扭頭就砸傷了自己的腳。

    且對方……

    很快就要開始嘎嘎亂殺。

    “你……”

    “你好奇怪哦,你爲什麼早上起來褲子溼了?你尿褲子了嗎?”穗穗兩眼迷茫,靈力一抓,直接將對方的過往抓取。

    傅無疆當即渾身冷汗淋漓,早上這麼私密的事情她怎麼會知道?

    隨即又是無盡的丟臉。

    他甚至能感覺到衆人眼神偷偷掃過他的下身。

    十五歲就能娶妻,十三四歲初曉人事不算離奇,但放在明面上卻是丟人現眼的。

    言嬌嬌更是一副嫌惡的看了他一眼。

    “陛下,此女毫無禮數,粗鄙不堪,怎能留在宮中居住?”一位大人厭惡的看着言穗穗,話還未說完,小姑娘便搖搖晃晃的走到他身邊。

    “叔叔,你家中牆壁砌滿了金子,可不可以借點給陛下呀?唔……可是有好多冤魂在你家哦。”

    許大人猛地一滯,驚恐的看着她。

    傅九霄眉頭一凜:“來人,去挖開許大人家的牆壁。”

    許大人當即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毫無血色。

    晉王黨羽急了,錢大人袖子一甩:“荒唐,簡直荒唐!陛下,怎能因爲一句話而搜查當朝大臣……”

    “嘿嘿……嘿嘿,我知道你的祕密哦。你不是錢大人,你偷偷殺了去偏僻地方做官的錢大人,你頂替了他的身份二十年才返京。嘿嘿嘿別人不認識你,可穗穗認識你……”小姑娘朝着他一指,錢大人眼中的慌亂幾乎掩飾不住。

    傅九霄冷冷道:“去查。”

    那錢大人直接被拖了下去。

    整個宴會,靜的駭人。

    誰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錢大人神色驚慌,只怕被她說中了九成。

    “陛下,小郡主胡言亂語,迷惑人心,只怕果真應了國師那句災星。此等妖女出現在宮中,定會禍及天下啊……”當即有個老臣站起身,老臣一副爲大越爲皇室的忠心耿耿模樣。

    “臣此生,上對得起君王,下對得起黎民百姓。臣沒什麼怕她說的!”老大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此人與晉王關係密切,尋常並不出頭。

    且在朝中德高望重,頗受人敬仰愛戴。

    皇帝還未開口呢,穗穗就迷糊糊道:“那你爲什麼要爬兒媳婦的牀?”

    “因爲你兒子不能生嗎?那你與兒……兒媳婦生的寶寶,該叫你爹爹,還是爺爺呀?嗝……”小傢伙明明醉的毫無理智,可她口齒卻清晰的駭人。

    這一句,當真是滿朝皆驚。

    那德高望重的老大臣,身形猛地一晃,他旁邊那桌的年輕女眷捂着嘴便崩潰的跑了出去。

    那是他的兒媳婦。

    她身邊的小兒子,與公公有五分相似。

    所有人,後背升起一絲寒意。

    原本還打算當出頭鳥的某些人,驚恐的縮成一團,深怕被她注意到。

    眼睜睜看着那不足腰高的奶娃娃,只因飲了一杯酒。

    殺瘋了。

    嘎嘎亂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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