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辰眼神有一絲恍惚。

    她感覺自己不應該看向他,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

    就像冥冥之中,她必須追隨於他。

    才兩歲多的小丫頭什麼也不懂,她眼神有些惶恐,緊張的拉着姐姐的衣角。

    穗穗瞧見傅無疆冷漠的眉眼,瞧見那一絲無形的紅線直直的牽連星辰。

    眉頭狠狠一壓。

    眼見着傅無疆一行人越發走進,小星辰卻是猛地面色一變……

    “哇……”的一聲。

    她竟是吐了。

    她瞧見傅無疆,吐了。

    原書中,她幼年時第一眼瞧見傅無疆,便爲他所迷,後來更是在癡迷傅無疆的路上死無全屍。

    妥妥的反派女配。

    可如今,她第一眼,直接看吐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方纔小星辰直愣愣看向傅無疆的模樣,晉王妃面上的嘲諷還未露出來。小星辰猛地就吐了……

    “對……對不起,大哥哥。不是因爲你長得醜,我……我只是,看了你想吐。”小星辰有些不好意思,她又看了一眼傅無疆。

    猛地又是一陣強烈的噁心涌上心頭。

    霎時又蹲下身狂吐。

    林氏給嚇了一大跳,急忙抱起言星辰。

    “難道是喫壞了肚子?或是受了涼?”誰都沒往傅無疆身上深想。

    傅無疆卻是冷着一張臉,只有他自己明白,那孩子是當真看吐的。

    可他心中有種違和感,就像……本身不該這樣的。

    事實本身不該這樣的。

    言嬌嬌被打下神壇時,這種感覺極其強烈。

    此刻,又出現了這股異樣的情緒。

    “沒事,星辰肚肚不痛,也沒有不舒服。”言星辰不面對傅無疆時,毫無異樣。

    可她一擡頭,瞥向傅無疆,那股噁心勁兒壓都壓不住。

    林氏滿臉尷尬。

    她也發現了不對勁。

    “可以……麻煩,世子離遠一些嗎?可能是世子讓小女犯惡心了。”林氏站在角落,傅無疆正好堵住了前頭的路。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襲來,傅無疆深深的吸了口氣。

    誰都沒想到林氏會說出這樣的話。

    晉王妃當真暴怒,可她接連在林氏面前吃了幾次癟,想起晉王的再三囑託,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上臺階往月老祠而去。

    謝夫人看了眼林氏,她一直以爲林氏性子溫婉,卻不想也有棱有角。

    且尖銳起來,極其刺人。

    她覺得這樣很好。

    林氏嘆了口氣,見星辰恢復正常,才慢吞吞道:“當年我懷星辰之時,他曾對我口出惡言,差點一屍兩命。”

    “大概,這孩子在孃胎裏,就與他結了仇。沒想到,見他就噁心嘔吐。”

    果然,離開傅無疆,言星辰就毫無不適。

    傅無麟又被她娘拎走了,可憐巴巴的看着穗穗。

    穗穗摸着小星辰的腦袋:“乾的漂亮。”

    方纔給她嚇了一大跳,她還以爲言嬌嬌這個女主角死了,女配會頂替他的官配呢。

    阿月依然照顧着穗穗,比起以往更妥帖。

    她喜歡穗穗,不因爲任何事。

    一行人上了月老祠,這個季節是旺季,月老祠裏年輕男女無數,皆是被長輩帶來求姻緣的。

    寺廟裏供奉的是月老。

    月老一身紅衣,手中拿着一團紅線。

    每個進廟的男女,都可以去月老的雕像上頭領取一根紅線。

    寓意着姻緣線。

    所有人都排隊領線,還有許多孩子在其中。大多數是鬧着玩兒……

    “穗穗也去領一根,領了可以系在手腕上。將來啊,好男兒纔不會跑……”大家笑着打趣,穗穗和星辰也排了進去。

    少男少女們,羞的面色通紅。

    小孩子們便是拿在手中玩耍。

    每個人都順利的從月老鵰像上領取了一根紅線,輪到穗穗時,出了一絲小插曲。

    紅線大概是攪到了一起,那一根怎麼也抽不出來。

    很快就有管理人員前來理線團:“奇怪,沒打結啊……”

    可穗穗再一扯,依然扯不出來,再一用力……

    整團紅線都落在地上。

    林氏眼皮子跳了跳,上前牽起穗穗:“算了算了,咱們先去給你兩個哥哥合八字。”牽起穗穗和星辰就離開了。

    她們前腳剛走,後腳的姑娘輕輕一扯,紅線就輕鬆扯出來。

    “奇怪,明明沒打結啊。”

    衆人心想,大概是紅線被掛在哪裏了吧,所以才扯不出來。

    穗穗心裏卻想着,難道是天道爹爹的意思?

    畢竟天道爹爹孕育千萬年,就得了她這麼個寶貝疙瘩。

    月老祠門外有個穿紅衣的老頭,每日在門口替衆人合八字。

    輪到林氏和謝夫人時,兩人雙雙遞上孩子們的生辰八字。

    老頭眉宇揚起幾分笑意:“老叟還從未見過如此契合的八字,當真是天作之合。男子應當是器宇軒昂,逆境向上,且會官至一品的能臣。”圍觀的衆人皆是驚訝。

    這老頭很準,他批出來的八字,幾乎從未有錯。

    但凡他說不合,那對夫婦絕對和離。

    但他也從未說過天作之合。

    也從未說過姻緣以外的事。

    有人認出了林氏,也知曉她是新科狀元的母親,真讓這老頭說準了。

    再一想官至一品,衆人心都火熱起來。

    “這姑娘的八字過於剛毅,按理來說她及笄之前會經歷一次毀滅性的打擊。”謝夫人面色白了白,老頭說的很準。

    “但這一劫成功渡過,便會否極泰來,一生順遂。她的八字,與這位公子,乃是天作之合。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更契合之人了。”

    謝夫人和林氏歡喜的直道謝,又添了不少香油錢。

    老頭瞧見林氏身後兩個小姑娘,笑着道:“夫人與我有緣。不如再替你算一卦?”

    林氏笑紅了臉。

    “你瞧,我都快要做祖母的年紀,哪裏還能算什麼姻緣。你若要算,不如算我家丫頭的。”穗穗今年虛歲七歲半,即將八歲,算出來聽聽也無事。

    林氏心情高興,便只當做個笑話聽。

    她寫出生辰八字,遞給老頭。

    老頭看了沉吟片刻,眼神落在穗穗身上,垂眸道:“生是無情人,何來有情緣。”

    “情魄不全,情絲盡斷。情根已斬,心無所物。”

    瞧見小姑娘一臉茫然,微微搖頭。

    林氏卻是面色猛的一沉。

    直接將老頭桌上的八字收回,面色陰沉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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