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穗穗坐在院子裏,與平安各捧着一杯奶茶。

    兩人站在一塊兒,穿着一模一樣的裙子,梳着一模一樣的頭髮。

    此刻皆是偏着腦袋看向狗洞處。

    傅九霄作爲皇帝,自然是頭一個爬狗洞。

    這個待遇,誰也越不過他去。

    周翎緊隨其後。

    兩人站在院子裏,瞧見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怔了一怔。

    穗穗與平安對視一眼,嘴角輕抿,眼裏滿是笑意。

    兩個姑娘轉了個圈兒:“能分出我們嗎?”

    連聲線都特意壓低,聽起來一模一樣。

    傅九霄和周翎無奈的嘆了口氣,兩人各自上前。

    傅九霄拉住左邊的小姑娘,周翎拉住右邊的小姑娘。

    “頑皮……”傅九霄聲音低沉,輕輕捏了捏她的腮幫子。

    吧唧,吐出一顆珍珠。

    穗穗瞪了他一眼,急忙又吸溜兩顆。

    “你怎麼分出來的?”穗穗很是驚訝,她特意照了照鏡子,和平安一模一樣呢。

    周翎紅着臉看了看平安,偷偷拉着平安往一旁說小話去了。

    傅九霄瞥了她一眼:“還用分嗎?明明你倆一點也不同。”

    “就站在那裏,一眼就分出來了啊。”

    “哪裏不一樣了?長得一模一樣,笑容都一模一樣,聲音特意壓得一模一樣。穿着打扮都一樣呀。”穗穗好奇極了,可傅九霄是不願告訴她。

    傅九霄眼底滿是笑意。

    他能從萬千人海中一眼認出她,也能從無數轉世中找到她,每次都擁有不同的容貌,他都從未認錯過。

    即便是前世,言嬌嬌頂替了他的身份,他不曾覺醒記憶和力量,他也不曾認錯過。

    傅九霄見她嬌嬌軟軟的可愛,便只說了些淺顯的:“唔,你笑起來脣角高一絲,她淺一絲。”

    “你眨巴眸子後,會眼裏帶笑滿是促狹的看着對方。”

    “你每喝一口奶茶,就會輕輕搖頭晃腦,一副很開心的模樣。”

    “你抱着奶茶時,食指喜歡輕點瓶子……”

    “你聽八卦時耳朵都會支起來,眼睛格外亮……”

    “你進門時,喜歡先邁左腳。”

    “喫飯時,你喜歡先喫肉,再喝湯,不喫素。”

    傅九霄細細碎碎的唸了一堆,全是穗穗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小動作,連她自己都不曾注意。

    “一顰一笑都不同,我怎會認不出我的妻子?”他心心念念無數世的妻子啊。

    她的靈魂,便是與衆不同的。

    穗穗低低的笑了一聲:“萬一下輩子我走畜生道了呢?”

    傅九霄眼皮一顫:“那也能找到,再說,我又不是沒走過。”

    想起來就磨牙,他竟然被打入了畜生道!

    混沌,你可真是好樣的。

    蹲在角落裏的白貓突的打了個寒顫,轉頭不知從哪兒叼出一隻老鼠,高調的從傅九霄和穗穗中央走過去。

    將傅九霄都擠到了一側。

    “哇,小白好厲害,你看它抓了好大一隻老鼠。晚上給你加雞腿啊……”穗穗大聲道。

    傅九霄恨得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媽的,氣死人。

    這該死的混沌,幻化成一隻貓,在言家還有個窩呢。

    林氏每日還給它加雞腿,天涼了給加窩裏添棉花。

    天熱了,窩裏放涼蓆。

    而他,呵呵。

    他只有個狗洞。

    傅九霄心裏有些酸澀。

    “最近天好冷啊……”傅九霄低聲呢喃。

    穗穗偏着腦袋想了想:“我給你的狗洞邊緣填點棉花吧?”

    傅九霄頓時眉開眼笑的應下。

    如今又是新年,距離成婚還有八年。

    傅九霄幾乎是掰着手指頭一日日盼着過的。

    “距離成婚還有半年,娘說近來不許我喫太多,怕我出嫁時不好看。”穗穗摸了摸肚子,她把兩隻鸚鵡的瓜子都磕完了。

    白虎的牛肉乾也喫完了。

    氣得白虎都離家出走了。

    “你想喫什麼?我親自給你做?”

    穗穗嘿嘿一聲:“我想喫甜甜辣辣的雞爪,還有紅燒獅子頭,蔥燒海蔘……”穗穗吸了吸口水,傅九霄的手藝比御廚還要好!

    半個時辰後,林氏請來的嬤嬤要來授課了。

    傅九霄和周翎兩人不得不離開。

    周翎指了指狗洞:“您是姐夫,又是陛下,您先爬吧。”這是皇帝的尊嚴。

    傅九霄掀開衣襬,正要爬出去。

    突的走向貓窩,將裏邊墊着的棉墊子全給拿了出來。

    哼,該死的混沌。

    然後頭也不回的爬出了狗洞。

    周翎緊隨其後。

    腰腹之間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的什麼東西。

    兩人爬出狗洞後,傅九霄語重心長的看着他。

    “周愛卿啊,這男人的尊嚴可不容女子踐踏,你莫要丟了男人的臉面啊。”

    “這女子嘛,該寵就寵,也莫要慣壞了。”

    “你瞧瞧我,朕來看他一眼,她就感恩戴德的。朕做什麼,她從來不敢反駁。”朕給她做的菜,她不敢不喫!

    “你呢?懷裏裝的是繡花針吧?哎喲,大男人喲,拿筆的手,指點江山的手,怎麼能繡花呢?”

    “你跟朕學學,朕是男人,朕做事,哪裏容得了她插手?”

    “你啊,還有的學呢。”傅九霄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正說着呢,便聽得圍牆外傳來一陣喊聲。

    “甜辣雞爪,要少甜多辣。”

    “紅燒獅子頭,要三分肥七分瘦,要彈牙的那種,別搞錯了啊。”

    傅九霄急忙墊着腳,壓低聲音回道:“放心,放心,我記得你的口味。”

    傅九霄一說完,就發現周翎正雙手環抱看着他。

    傅九霄輕咳一聲:“你瞧見沒?我做什麼,她就喫什麼,這個家,聽我的!”

    “手絹繡幾條?兩條夠嗎?”周翎突的問道。

    傅九霄還來不及反應,順口道:“兩條夠什麼?你家那麼多女眷。記得每條上面都繡各自喜歡的花樣。最好角落加上姓氏,顯得有心。”一說完,傅九霄猛地閉了嘴。

    周翎笑眯眯的:“多謝陛下的經驗,微臣,知道了。”

    “朕又沒繡過,朕聽穗穗說的。”傅九霄擺了擺手。

    周翎眯了眯眸子:“陛下繡工想來比微臣好吧?手指頭上就幾個針眼……”

    傅九霄輕哼一聲,一臉高傲的仰起頭。

    要不是白天奏摺批多了,晚上看花了眼,壓根就不會有針眼!

    “你也不差嘛。你要不讓繡,她連針線活兒都不敢動。這個家,還是你說了算。”傅九霄朝着他點了點頭。

    周翎深以爲然。

    兩個一家之主,對此極爲滿意。

    這家,還是自己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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