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霄的狗洞沒了。

    他將混沌的貓窩掀了後。

    某一日夜裏。

    它引着林氏找到了這個大狗洞,將外面的稻草扒拉開,林氏當場一驚。

    直接給林氏嚇出一身冷汗。

    “姑娘們的院裏,怎麼有這麼大個狗洞?若出了事該怎麼是好?”林氏一陣後怕。

    “快來人,來人將這個狗洞填了!”

    “正月裏賊多,萬一進了姑娘的閨房怎麼辦?趕緊封上!”

    “該死的東西,這狗洞裏竟然還有棉花!估計是有狗在此安家了!若我瞧見,定要打斷它的腿!”林氏面帶怒意。

    還有十幾天,兩個女兒就要及笄,林氏半點馬虎不得。

    女子的名聲大過天,這要是出了意外該怎麼是好?

    穗穗和平安披着衣裳出來時,院子裏幾個婆子已經將洞給堵上了。

    “用了質量最好的磚,姑娘放心,誰都進不來!”婆子正跟她打包票。

    穗穗和平安對視一眼,悄悄抿脣笑了。

    “穗穗,這院裏這麼大個狗洞,你怎麼都沒發現。今兒小白可是大功臣,必須給它加一個月的雞腿。”林氏抱着小白貓輕輕撫了撫。

    穗穗無奈扶額,這小東西果然記仇呢。

    “是,給它加雞腿,多加點啊。”

    “不行,咱們院裏兩個嬌俏姑娘。你嫂子又生的美,還是得多請幾個護院,在院外時刻巡邏。”林氏想了想,急忙帶着婆子離開了。

    扭頭就在院外添加了十個護衛,時刻巡邏。

    “娘,誰會來爬您女兒的院牆?活膩味了吧?”穗穗小臉皺巴巴的。

    十二歲那年元宵,據說京城出了個專門鑽姑娘寢屋的登徒子。

    一連不知鑽了多少個院落。

    後來,進了言家。

    鑽進了穗穗的寢屋。

    後來啊,衙役趕來時,對方是哭着求對方帶他走的。

    至於言穗穗的名聲?

    害,一點沒損失。

    唯一的損失,就是她的兇殘伴隨着她的美貌,傳揚開來。

    “那可不行,萬一就有那不開眼的呢?”林氏擺了擺手,依然讓護衛巡邏。

    “除了那倆不開眼的女婿,誰會來爬牆呀。”穗穗趴在平安耳邊小聲唸叨。

    平安笑的直不起腰。

    果然。

    第二日,傅九霄就來鑽狗洞了。

    周翎蹲在狗洞前一臉苦澀:“陛下,狗洞沒了。我四周瞅了瞅,還加了十個護衛巡邏,差點被抓住。”

    傅九霄瞪大了眸子。

    “您也別想其他狗洞了,連老鼠洞都給堵上了。”

    傅九霄一臉頹然的坐在地上,聽得外邊腳步聲也懶得動彈。

    還有半年,那可怎麼辦!!

    “陛下快走快走,等會咱倆爬狗洞的事兒就瞞不住了!!”周翎拖着他一路小跑。

    他們倆可是有爬狗洞的情誼,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您也不必太過焦慮。馬上就要成婚,總能見面的。”

    “您看微臣,就淡定多了。半點沒有惦記着此事。”

    “距離成婚也就六個月零三天罷了,區區兩千一百九十六個時辰。微臣就很淡定,一點都不在乎時間。”周翎語重心長的勸道。

    “你說話要是不咬着牙,朕就信你了。”傅九霄瞥了他一眼,周翎牙齒都氣得咯吱咯吱響呢。

    周翎面色訕訕,像塊望妻石一樣看着圍牆。

    兩人蹲在街角,看着言家大門直嘆氣。

    爲了爬狗洞方便,爲了不打眼,他倆還特意尋了身破衣裳。

    誰知……

    哐當……

    面前落下兩個銅板兒。

    打着旋兒的落在地上。

    “拿去買饅頭喫吧,可憐見的,大過年出來討飯。”

    “六月初六,言家雙喜臨門,到時候早點來討,還可以領喜錢喜餅,運氣好還能看到新娘子呢。”

    傅九霄與周翎面面相覷。

    瞧見街頭有朝廷官員的轎子經過,兩人急忙掩面而逃。

    “哎哎哎,討飯的,銅板還沒拿呢。”話音未落,兩人已經跑得連影子都沒了。

    兩人扭頭就分道揚鑣。

    狗洞沒了,情誼也沒了。

    自從狗洞被封,整日神采奕奕的皇帝,也焉噠噠了。

    時不時與新科狀元齊齊嘆氣。

    文武百官還以爲大越出了事,整日提心吊膽。

    直到婚期越發臨近,兩個準新郎官的笑容再次出現,衆人才知曉緣由。

    哧。

    單身狗。

    “三日後便是大婚,明兒秀山只怕要來人了。”這幾日天氣漸熱,林氏早已將言家周圍空置的院落租了下來。

    秀山的親戚只怕要過來喫喜酒,林氏早早備上。

    還不到大婚的正日子,整個京城已經煥然一新。

    四處都掛上了紅燈籠,家家戶戶門口都貼上了紅雙喜。

    連樹梢上都掛着紅色的絲帶。

    隨風飄揚,一片喜意。

    穗穗隨手從桃樹上掐了片葉子,以食指爲筆,用靈力寫了一封請柬。

    想了想,又從院子裏的喜糖中抓了一大把,封進桃葉內。

    朝着碧綠的桃樹葉子吹了口氣,桃樹葉子便化作一隻千紙鶴,撲騰着翅膀朝着天際飛去。

    越飛越遠,越飛越高。

    “穗穗要成婚了,你們……真的不來看看嗎?”

    “你們,都是穗穗的孃家人呀。”穗穗低聲呢喃。

    話還未說完,便聽得門外丫鬟急匆匆喊道:“大姑娘二姑娘,林家舅舅舅母來了,正在前院與夫人說話呢。”

    穗穗眼睛一亮,牽着平安便往前院而去。

    即將成婚,陪伴家人的時間越來越少,穗穗這半年來一直陪着林氏。

    住在穗穗隔壁的佛宗轉世,淨塵擡頭看了眼天際。

    “風雨欲來啊……你們又能撐多久呢?一年?兩年?”

    此刻的宮內。

    朝臣正在御書房議事。

    “陛下,大越糧稅過低,今年該長了啊。總不能空了國庫,肥了百姓啊。”方大人說道。

    傅九霄點了點頭:“是啊,不能獨守空房啊。朕終於要大婚了。”

    方大人一滯。

    林大人笑眯眯道:“糧稅減少三成,這幾年百姓休養生息,利民啊。”

    傅九霄點頭:“是啊,還有三日就成婚了。”

    林大人眼皮子一跳。

    鍾大人笑着道:“大越喜迎國後,此乃大喜事啊。”

    傅九霄笑看着他:“是啊,鍾大人成婚了嗎?媳婦孩子熱炕頭,日子纔有奔頭啊。鍾大人不要放棄自己!”

    被戴了綠帽子的鐘大人,絕望點頭。

    待衆人從御書房出來,都深深的吐了口氣。

    傅九霄走出御書房,連路旁的狗都被踢了一腳。

    “你知道嗎?朕要成婚了。”

    “從此以後,朕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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