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桶裏的景象一口河東獅吼,嚇得楚稚雅立馬往前去看情況。
“這…這是塗了顏料在上面?”
她看着水面飄着的一層顏料震驚道。
一邊爲商家的膽大包天感到擔憂另一邊又爲張婉婉的安分守己感動不已。
“看樣子是的。”
皓塵說着把食指放進去停頓了半晌,等拿出來時手便附着一層淡黃色,算是證實了這個說法。
“太過分了!”
縣令看完更是生氣,叫來一旁的侍衛,冷聲道:“立馬集合人手,和我一同檢查彩霞街的貨物情況!”
看來是要親自整治一番。
“手下這就去辦!”
侍衛作揖道着便離開了,只剩他們三人目瞪口呆站在原位。
“唔…這事兒情況惡劣,是該好好整治。”
楚稚雅看他倆都不說話,本想活躍氛圍,剛說一句,手便被皓塵抓了去。
她轉頭望去,皓塵看着她微微搖頭,示意她別說了,於是她做了個嘴巴拉上拉鍊的動作安靜了下來。
“咳…”
不知過了多久,縣令看着兩個桶長嘆了口氣,“這事兒是我的失職。”
語氣裏滿是自責。
“怎麼會?”
聽到這話一直沉默不語的皓塵率先開了口:“南陽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況且南陽安康平靜,大人一人管的已經很不錯了,這事兒要怪只能怪那羣想要錢要瘋了的人,怪不了大人。”
“對對對。”
楚稚雅立馬附和,“我連自己都管不過來,可大人還要管這麼多人,這麼大的地方,偶爾有些疏忽說得過去。現如今我們該想的是如何解決,而不是攬責任。”
縣令聽完一時沒說話,可不一會兒便拍着楚稚雅的肩膀說:“橋的事兒就交給你們了,好好幹,別出什麼差錯,至於銀兩,需要的話找我去要,我給你們撥。”
“真的?!”
楚稚雅興奮的直蹦噠,“感謝大人對我們的信任,我們定不負您的期望!”
縣令笑了笑,“好說好說。”
最後等手下來了,縣令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了,留下二人看着彼此沉默不語。
可忽然就跟說好的一般,他們興奮的跳起來抱在了一起。
“啊!日子有希望了!”
楚稚雅被皓塵抱着對着天空喊道,一點兒沒反應過來他倆此時的距離有多近,關係顯得有多曖昧。
“是!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反觀皓塵亦是如此,把楚稚雅抱得能多高就有多高。
可等激動完反應過來,楚稚雅便尷尬的紅了臉。
“我…我還是下來吧。”
她雙手抓着皓塵的寬肩羞澀道。
“嗷…嗷嗷…”
皓塵同樣紅着臉不敢看人,於是輕輕把她放到地上後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
“就…興奮了,若有冒犯還請見諒。”
思來想去,他仍覺得做的甚是不妥,於是沉聲說。
“沒…沒事,理解理解。”
楚稚雅聽完心裏涌過一陣暖流,心想:人雖糙了點,但做事兒一點也不糙嘛。
“嗯嗯,工作工作。”
皓塵立馬接話。
於是兩人帶上工具去到西湖邊開始討論橋的構造。
“是不是每年都有小孩兒落水身亡?”
楚稚雅想起皓塵之前夜晚跟她說的“前不久就有小孩兒溺水身亡了”,心想:爲了小孩兒和大人的安全,他們可以加個圍欄在橋上。
“反正自從我到南陽以來,總能聽到有人不小心掉湖身亡的事兒。”
“所以…你不是本地人?”
雖然橋的事情更重要,但此刻楚稚雅的注意力被皓塵的過去勾了去。
“我是從西陽流浪來的。”
皓塵在這方面不想透漏太多,於是爲了把話題引到正軌,又說:“在西陽,每座橋上都會有圍欄,而且如果橋的位置靠近街道還會有亭子供人休息。”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果然經他這麼一說,楚稚雅的注意力立馬又放到橋上,點點頭說:“亭子我們就不修了,畢竟附近也沒什麼街道,更沒什麼人家。咱就修座帶柵欄的橋,把它修結實修大些,讓更多人能在上面走動。”
皓塵聽完覺得楚稚雅說的甚是有理,於是笑了笑道:“你是老闆,聽你的。”
因此兩人先去衙門找縣令借了不少人手後先將木材從工匠鋪搬到了湖邊。
之後又找縣令要來一些銀兩買了好些釘子準備開幹。
他們一行人從中午忙活到下午才修完橋的三分之一,於是在木塊兒上寫上“此橋還在修繕中,請勿靠近!”回了各家。
“累死我了…”
一回到工匠鋪楚稚雅就跟個沒長骨頭的人似的癱在了地上。
雖然今天她沒幹什麼重活,可就指派他們衆多男人,嗓子都喊啞了不少。
“別躺地上,等下衣裳髒了。”
反觀皓塵,幹了一天的重活仍活力滿滿,還跟老媽子似的訓楚稚雅。
“我再去釣些魚回來,你先休息着。”
說完正準備要走,楚稚雅叫住了她:“我不想喫魚了…”
話說到後面滿臉委屈,語氣也很軟。
“那喫啥?你有錢?”
皓塵毫無感情的一句聽的她立馬又癱了下去。
“沒有…”
她對着天空嚎道:“上天爲何要這般待我?!”
看的皓塵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先躺着,我去去就回。”
“唉!等下!”
可皓塵還沒走幾步她又叫住了他。
“我知道怎麼辦了!”
她順勢坐了起來,“我們可以去李家蹭飯!”
她說着便起身拍了拍裙襬,兩步一跨走到皓塵身邊一手拉着他的袖子往前帶,“我前些天才同意他們退婚,他們不會不同意我蹭飯的!”
高昂的語氣充滿了自信。
“什麼?!”
然而皓塵聽完甚是懵逼。
“退婚?!
退什麼婚?!”
不知爲何,情緒瞬間從頂端跌入谷底,想強裝的淡定也裝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