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塵,你人去哪兒了?”

    她聽着叮鈴哐啷砸東西的聲音心也跟着碎了一大半。

    她半天沒想起來自己得罪過誰,便把二進制喚了出來。

    “小二小二,趕緊出來解釋一下。”

    【告訴宿主,這些人彩霞街賣松木的老闆派來的。】

    “賣松木的老闆?”

    楚稚雅只覺得胸悶氣短。

    明明是人家違背道德賣東西,憑什麼到她這兒來撒野呀?

    她胸口憋着一股氣想也不想後果的衝了出去。

    “都給我住手!!”

    她放聲一喊,衆人皆尋聲望了過來。

    可帶頭的看她就一介弱女子便也沒放在眼裏,冷笑着對手下說:“手上的動作不要停!”

    “你敢繼續一個試試?!”

    就在他們正要繼續手上的動作時,皓塵中氣十足的聲音伴隨木棍掰斷的聲音傳進了楚稚雅耳朵裏。

    她兩步一跨跑到他身邊,小聲說:“他們是賣松木的老闆派來的。”

    “猜到了。”

    皓塵說着走上前,忽然想起什麼轉頭看着她,“找個地方躲着,我沒叫你,你別出來。”說完便又轉過頭去往前走,寬大的背影讓楚稚雅看的內心安全感滿滿,又一次躲進了草叢裏。

    “嘿!”

    待楚稚雅完全沒了影兒,皓塵拄着木棍站着嘲帶頭的一喊,帶頭的凶神惡煞的看着他問:“喊你爹幹啥?!”

    “我爹…”

    他冷笑一聲,直接抄起木棍往帶頭的身上砸去,速度快到帶頭的還沒看清木棍呢就已經捂着肚子躺在了地上。

    “我艹你媽…”

    帶頭的怒髮衝冠,剛撈起木棍正準備衝過去,不料皓塵先他一步在他臉上來了一腳,瞬間鼻子露出鮮紅血液嚇得男人片聲不敢吭,面露驚恐的看着皓塵頻頻後退。

    “我…我只是奉命行事,別…別打我…”

    帶頭的雙手合十不停的上下搓,生怕皓塵再給他來一拳或者來一腳。

    “回去告訴你老闆…”

    皓塵用腳踩住他一隻手緩緩開口:“違背道德違背良心營業的是他,有事兒要麼問自己要麼問縣令,但凡敢再找我們來,我定先第一個廢了他!”

    隱忍的語氣隱藏着天大的火氣,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而帶頭的手被他踩的讓他臉上沒了血色,面目猙獰的點頭,“是…是,知道了。”

    “那就帶你的人滾蛋!”

    皓塵說着側頭看了看拿着木棍圍在周圍瑟瑟發抖的一圈人,一個眼神就把他們嚇得連站都站不穩。

    “好好…”

    帶頭的說着擺手叫來兩個手下被他們扶着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而皓塵看着眼前狼藉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出來吧!”

    待收好情緒他叫出草叢裏的楚稚雅,沉聲問:“有能借宿的地方不?這兒收拾完估計都得明天了。”

    “唔…”

    楚稚雅想了想,李家肯定是不能去的,要不就去鐵匠那邊?

    畢竟如今身邊還有個皓塵她也不怕他們會把她留下來當壓寨夫人。

    於是問:“街頭鐵匠,你知道不?”

    皓塵沒出聲但點了點頭。

    畢竟剛剛那個木桶他就是免費給他們鑄了一把鐵刀換來的。

    “那就去哪兒吧。”

    楚稚雅帶路走在前頭,皓塵立馬跟了上來,“下次別盲目出頭,萬一被揍了咱也沒錢看病。”

    “我那…我那不是想拯救一下工匠鋪嘛,誰知道呢?”

    楚稚雅越說越小聲。

    其實事後反應過來她還是挺害怕的,畢竟萬一真被揍了,自己毀容都有可能。

    “對了,你剛乾嘛去了?那麼晚纔回來。還有這衣裳,怎麼沾上鐵鏽了?”

    她說着指了指皓塵衣服上的大片黃色,有點兒埋怨的意思。畢竟但凡他早點兒回來,工匠鋪的損失可能都沒那麼重。

    “去給鐵匠鑄鐵去了。”

    皓塵拍着衣裳大方承認,並沒想瞞着。

    “鐵匠?鑄鐵?爲啥子?”

    楚稚雅滿臉不解。

    “換桶啊,要不然你怎麼沐浴?”

    楚稚雅聽完一怔,一時沒緩過神來。

    “下次…下次別這樣兒,要不然我該還不完了。”

    她紅着眼低下頭道,不知爲何鼻腔還有些發酸。

    “嗯?”

    這下皓塵聽懵了,一時間搞不懂她的意思。

    “你…你總歸是要走的,我不想欠你太多。”

    她仍低着頭哽咽道。

    不料皓塵冷笑一聲,反問她:“你聽誰說的?”

    “啊…嗯?

    你…你不走嗎?

    你不前陣子還想着偷學技術另起爐竈嗎?”

    可能是因爲兩個人關係近了不少的原因,楚稚雅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讓皓塵聽的一臉懵逼。

    “你…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他說着舔了舔脣,語氣既無奈又無語,心想:這女的有病吧?給我加這麼多毀形象的戲!

    “難道不是?”

    楚稚雅反問:“那你說說你想學藝的原因?”

    咄咄逼人的樣子讓皓塵很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頭裝的啥。

    “我不就是想給你減輕些負擔?你自己好好想想今天修橋這事兒,但凡我懂點兒東西,那你是不是就會輕鬆很多?”

    經他這麼一問,楚稚雅開始懷疑自我。

    “所以…你的目的就是這麼簡單?”

    仍不太敢相信。

    “要不然?!”

    皓塵冷笑一聲,“你別用你那小肚雞腸猜測我,我是個好人!”

    “唔…”

    楚稚雅一時語塞,快到鐵匠鋪的時候開了口:“對不起,我錯了。”

    態度語氣都跟誠懇。

    “錯哪兒了?說說。”

    反倒是皓塵開始蹬鼻子上臉。

    “不該盲目猜測你的意圖,更不應該…更不應該…”

    “更不應該啥?”

    “更不應該……”

    楚稚雅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該說啥,結果皓塵率先接了她的話,“不應該覺得我會離開你,更不應該不依賴我!”

    說完頭也不回的往鐵匠鋪走去。只留楚稚雅一人在月色裏紅了臉頰。

    “他…他這是在表白嗎?”

    楚稚雅愣站在原地呢喃,不知爲何剛剛聽皓塵說完心臟就跟上了高速一樣狂跳不止。

    “楚稚雅!進來!”

    忽的,屋內傳來皓塵高昂的聲音,她緊張的“哦…哦”着往屋裏走去。

    “當時讓你跟着我們你不聽,這下好了吧?連住處都沒有!”

    鐵匠鋪老闆咧着大黃牙看着她說,聽的皓塵頗爲疑惑。

    “啥情況啊?”

    他問。是真的沒料到楚稚雅身上料竟然有這麼多。

    “之前我父親欠了他們的錢,他們來要債的時候讓我給他們當山寨夫人!”

    許是有皓塵給她當依靠,她直接坦言道,一點也不慫。

    “嗯?!”

    皓塵聽完微皺着眉頭望向老闆,嚇得他立馬擺手認慫:“我們看她一個女孩家家的不好過才說的。”

    “那宅子呢?還有嗎?”

    “有啊,我們動都沒動。”

    “那借我們住一陣,作爲回報,我每天晚上給你們鑄兩小時鐵。”

    “啊?”

    老闆顯然被他說懵了。

    可轉念想起皓塵今天鑄鐵時表現立馬點頭成交。

    “正好最近我們接了項任務需要人手,這樣正好。”

    於是他們拿着鑰匙回到了楚宅。

    一進門看到熟悉的環境楚稚雅鼻腔有些發酸,但還是強裝淡定的看着皓塵問:“我睡我的閨房,你睡我爸媽那間屋子,沒問題吧?”

    皓塵聳聳肩,“都成。”

    可到晚上楚稚雅獨自一人躺在偌大的房間時,內心還是很慌亂。

    其實她怕黑更怕陌生的環境,因此生前雖然有出去租房住的機會但她就因爲害怕選擇了住宿。而如今微微燭光配上這陌生環境,她更是害怕的瑟瑟發抖。

    “相信科學,相信科學……”

    她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不停的安慰自己,奈何恐懼是從內而外的,因此沒一會兒她還是撇下了嘴角。

    “皓塵…”

    她帶着哭腔小聲呢喃,好希望此刻人就在身旁。

    篤、篤、篤。

    忽然耳邊響起一道有節奏的敲門聲,嚇得她立馬往被子裏縮。

    篤、篤、篤。

    又一次,她緊要着牙關,差點就要叫出來。

    篤、篤、篤。

    最後一次,除了敲門聲外,門外又響起一道男聲:“楚稚雅,你在嗎?楚稚雅。”

    她揪緊被角哭了出來。

    “我不在…”

    她吸吸鼻子小聲呢喃。

    可對方仍是敲了下門便開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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