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稚雅醒來是在次日凌晨,剛坐起來她還有些恍惚,一時間搞不清這是天剛黑還是天剛亮,直到不知誰家的公雞嗷叫了幾聲她才發覺她這一覺睡了近十四個小時。

    她立馬下牀連被子都沒疊就衝了出去。

    可到門口看到白皓宣趴在牀邊睡着了她又放慢腳步緩緩走了過來。

    她看着兩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白皓宣…

    皓塵…

    她總覺得兩人之間定是有什麼聯繫,於是又仔細看了看,發現兩人的眉目竟有一些相似。

    於是她靠意識將二進制喚了出來:“現在呢?知道白皓宣的身世了嗎?”

    二進制:“知道了,原來白皓宣是皓塵的妹妹。”

    楚稚雅聽完一愣,隨即又十分不解,“那她倆的關係爲什麼這麼彆扭?”

    二進制:“因爲白皓宣犯了一些錯……”

    二進制扯着她那公式化的女聲細細的給她講了一遍兩人之間的事情,楚稚雅聽完只覺得心疼,心疼白皓宣小小年紀承受這麼多,竟一時間走了歪路,於是她讓二進制退下去後輕輕搖醒了白皓宣。

    “我醒了,姐姐進去睡一會兒吧?”她聲音輕柔,可能是因爲心疼,說完鼻腔有些發酸。

    白皓宣動了動已經睡麻的肩胛骨點點頭,“妹妹醒了啊?睡的怎麼樣?還舒服嗎?”

    楚稚雅笑笑,“把前幾天的覺都給補完了,很舒服。”

    “那就行…”白皓宣伸着懶腰打了個哈欠,“那妹妹看着公子,我就先回家了,等天亮了我再過來。”

    楚稚雅想說:要不你就在這兒睡下呢?但轉念一想她還有家室,便點頭:“那姐姐慢走。”

    最後白皓宣走了,房間又安靜了下來。

    楚稚雅看着皓塵,一時間發覺她欠這倆兄妹欠的越來越多了。

    她邊給皓塵擦汗邊說:“姐姐犯的錯雖然很嚴重,但單看她初心還是好的,畢竟當時要不是想着給伯母看病,她一個小姑娘怎麼會願意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呢?

    所以你對她也別太苛刻,她一個姑娘家家的,本就在外受了那麼多苦,回到家還不受家人待見,要是我可能真的會委屈哭。

    更何況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咱就應該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去改錯,而不是一直死咬着過去不放。”

    她說着嘆了口氣,“雖然我是個外人,對你們的事情沒有話語權,但再怎麼說同爲女性,我是真的不希望同伴過的不幸福。

    而且在我看來家暴男就應該受到懲罰,畢竟他們恃強凌弱,把該用來保護女性的能力用在了毆打女性上面,這本就是件不做人的行爲。

    反正依我看吶,姐姐就是用錯了方法,但她想要自保的想法是對的,所以我就希望姐姐能好好的,之後能遇到個好男人幸福過日子,當然,如果她之後不想嫁人了,那咱仨一起過也行……”

    她嘀嘀咕咕說了半天,發覺自己說太多了怕會吵醒皓塵,便擡眸看了眼皓塵,發現他仍閉眼睡着,這才暗鬆一口氣提着水盆走出去想換一盆水。

    然而她前腳剛離開,皓塵就在暗黃的燭光下睜開了雙眼。

    其實他在楚稚雅進來的時候就醒了,只是因爲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白皓宣這纔沒睜眼,所以剛剛楚稚雅嘀嘀咕咕說的一大堆他都聽在耳朵裏。

    他不知道楚稚雅是怎麼知道的事情的原委,但他認爲她說的沒有錯,甚至很有道理,因爲但凡他有點能力,這些事情都不應該由白皓宣承擔,所以他自責,覺得自己無能,曾一度陷入自我懷疑差點死去。

    然而這次他有了主意。

    “唉,你怎麼醒了?”

    楚稚雅進來發現皓塵睜眼看着天花板心尖一顫,立馬走上前問他的傷勢,“是不是傷口又疼了?”語氣滿是驚慌。

    “沒…”

    皓塵立馬否認。他只是沉浸在思緒裏了,要不然準會在楚稚雅進來前就閉上眼睛。

    他轉頭看着一邊忙活的楚稚雅心裏涌過一陣暖流,笑笑說:“這幾天你是不是都沒管橋的事兒了?”

    楚稚雅一愣,心想還真是,但開口卻說:“你這不帶着傷嘛,等你有了好轉再開工也不遲。”

    可是橋乃造福百姓之事,所以皓塵嘆了口氣說:“我已經好很多了,等天亮你就去忙你的,我自己可以。”

    可被楚稚雅吼了回去:“不行!等你傷好了我再去。”

    皓塵嘆了口氣,無奈道:“那就把皓宣叫來吧,反正她閒來無事正好可以照顧我。”

    楚稚雅一怔,隨即尷尬的問:“所以…你都聽到了啊?”

    皓塵點頭,“都聽到了。”之後轉頭看着她,“所以你是怎麼知道事情的原委的?”滿腹疑惑。

    楚稚雅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畢竟她要說腦袋裏綁定了個系統,他會不會以爲自己就是個傻子?!

    所以思來想去,胡扯說:“自己私下前後推理了一番。”

    “可是我也不記得跟你坦白過什麼啊?”皓塵顯然不信。

    這下楚稚雅又被難住了,嗯啊了半天后向二進制尋求幫助,“快幫幫我,我該怎麼圓回去啊?”

    二進制:“宿主可以說偷聽的。”

    “嗯?細細說來。”

    “他倆兄妹在昨天宿主睡過去後談論過此事,所以宿主可以說是偷聽後自己推理的。”

    這下楚稚雅有底了,臉不紅心不跳的清清嗓子說:“昨天我不放心回來過一趟,看你們在聊天就在門口偷聽了一小會兒…”可話說到後面發現偷聽也並不光彩,語氣便低了下去。

    可這也博得了皓塵的信任,點頭說:“反正謝謝你啊,讓我明白了很多事兒。”

    楚稚雅立馬擺手:“不客氣不客氣。”可嘴角止不住開始上揚。

    等天亮,不等楚稚雅去找白皓宣,她人就提着一個籃子走進來了。

    “妹妹,這是我從家裏帶過來的早餐,快過來喫吧。”

    說着將籃子放到桌上揭開了桌布,瞬間包子的香味四溢,正準備去洗手的楚稚雅立馬被吸引了過來。

    “天,這也太香了…”

    她嚥着口水低頭一看除了包子還有各式各樣的點心和粥。她一把抱住白皓宣打算將此生所學過的高級詞彙全說了一遍:“姐姐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傾國傾城,冰雪聰明……”不料被白皓宣殘忍制止,“別誇了,再誇下去我怕飯菜都要涼了。”

    “遵命!”

    楚稚雅一聽飯菜會涼,立馬住嘴開始往外奔,“我去洗個手,馬上就來!”

    白皓宣看着她瘋瘋癲癲的真的有被可愛到,直接笑出了聲,“要我說她當我嫂子也挺好,風風火火的能給人帶來樂趣。”

    皓塵躺在牀上也笑了笑:“你這嫂子一口一個叫的挺開心哈?”

    提起這個白皓宣忽然來了興致,立馬湊到皓塵耳邊壓低聲音問:“所以哥,你對雅雅有意思沒?”

    皓塵一怔,心說:這事兒能給你講嗎?

    於是直接將雙眼閉上,“關你屁事兒!”

    “嘖!”

    白皓宣看他那死魚樣氣不打一處來,走回桌上邊擺盤邊說:“你就嘴硬吧!等哪天雅雅真被人搶了去可別哭鼻子哈!”

    這時楚稚雅正好洗完手回來,一聽哭鼻子,立馬反問:“誰啊?誰哭鼻子了?”

    “小李小李,他天天哭鼻子。”

    白皓宣順勢接話,將她拉過來讓她喫飯,“等下你喫飽了就去忙你的,這兒我來照顧就成。”

    楚稚雅咬了口包子點頭,“那我就先謝過姐姐了。”

    待到西湖,工程已完工一半,現在只需要等它固定後塗上顏料即可。而就在這時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男聲:“楚稚雅!”

    她循聲望去只見一年輕男子跑來,長相白淨,身形優越,怕是哪家的公子。

    公子跑到她面前停下,喘着粗氣問:“你就是楚稚雅吧?”

    楚稚雅點頭:“我是,所以公子是?”

    公子雙眼放着亮光開始自我介紹,“我是縣令的二公子,姓晨明陽,今日來是替我父親監工的。”

    “哦…哦…”

    這下楚稚雅一絲都不敢怠慢,立馬將人拖到樹下陰涼處,命人搬來一塊兒防腐木放在下面,擺出“請”的姿勢,“公子請坐,可別累着公子了。”

    晨陽乖巧的坐下,可目光像是強力膠似的黏在楚稚雅身上,讓楚稚雅頗有些不適。

    “是…我那裏髒了嗎?”

    最後楚稚雅忍無可忍開了口,心想:那兒髒了直接告訴她啊?有必要這麼死盯着嗎?

    奈何晨陽一句:“不是,是我對你一見鍾情了!”讓她直接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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