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勢越下越大,過了兩個小時仍沒有要停的意思。

    老金讓小兒子過來給姜央檢查了下門窗,順便送了盞油燈,說晚上可能會停電。

    姜央道了聲謝,簡單洗漱後回到臥室,從包裏翻出書打發時間,是她原本打算留着路上看的。

    誰知路上睡了一路,連封皮都沒翻開過。

    姜央剛拿到書,就看見四周猛地一黑,停電了。

    姜央在桌上摸到油燈點燃。

    油燈如豆,昏暗地幾乎看不清書本上的字。

    姜央沒心情再看書,她放下書,閉眼躺在牀上想要快點睡着。

    可外面風雨交加,門窗亂響,加上房間後面的羊圈時不時傳出一些聲響,姜央根本睡不着。

    小陳冒着風雨跑過來,敲她的房門。

    “太太,停電了,你有沒有事?”

    姜央從牀上起來過去打開房門。

    小陳打着手電,身上穿着軍綠色的雨衣,雨水不斷從他身上滴落。

    姜央道:“我沒事,剛纔老金送了油燈。”

    小陳從兜裏掏出另一支手電遞給她,“先用這個。”

    姜央接過手電,“這裏停電會停一整晚嗎?”

    “也許,這裏不比城裏,像今天這種風雨天,要是短路造成的停電還好,要是線路問題,那可能幾天都不會通電。”

    小陳對停電的情況並不樂觀。

    他看一眼姜央,“你沒事吧?”

    姜央搖頭,“沒事,你也回去睡吧!”

    小陳又看了她兩眼,確定她真的沒事後才轉身離開。

    姜央關上門回房。

    想了想,把門反鎖了。

    **

    晚上,姜央一直沒睡着着。

    聽見門外的敲門聲,她以爲是小陳不放心又過來了。

    打開門,卻看見阮文禮站在外面。

    他穿着雨衣,不過臉跟頭髮全溼了。

    “你怎麼回來了?”

    姜央又驚又喜。

    阮文禮也在想這個問題。

    明明路況跟行車條件不是太好,明明可以明天再回來的。

    可是當他看到姜央明璀的眼睛,跟臉上雀躍歡喜的笑容時,似乎明白了他爲什麼一定要回來。

    “我看到下雨了。”

    阮文禮的回答聽上去答非所問。

    他看到姜央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愣。

    阮文禮並不習慣說太過肉麻的情話,他想姜央應該同他一樣。

    所以纔會露出這種詫異的神情。

    所以,他並沒有給姜央太多時間來仔細甄別他的這句話,很快接上下一句,“停電了嗎?”

    阮文禮解開雨衣往裏走,還沒脫下,就感覺腰上一緊。

    姜央從背後抱住他,“我還以爲你不回來了呢!”

    姜央的反應出乎意料,阮文禮覺得也許是他想錯了,偶爾肉麻一次也不錯!

    稍稍感受了一會她的體溫,將她推開。

    “我身上溼。”

    阮文禮鬆開她的手,不想弄髒她的睡衣。

    姜央卻不管不顧又抱上來。

    阮文禮無奈,只好把她換到身前,才順利把溼雨衣脫下來掛到門口的架子上。

    但其實他脫不脫雨衣並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他裏面的襯衫跟長褲也已溼透了。

    阮文禮攬着她往裏走,“喫飯了嗎?”

    “喫過了,你呢?”

    “路上吃了麪包。”

    姜央被他攬着,一步步往後退。

    阮文禮先到裏面找到油燈,然後又帶着她來到洗手間。

    他把煤油燈放到洗手檯,用溼了的手解自己的襯衫釦子。

    溼掉的襯衫緊貼在他身上。

    看到姜央直盯盯盯着自己瞧,阮文禮抿了抿脣,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

    但看在她今天等了他這麼久的份上,阮文禮不介意讓她多看兩眼。

    阮文禮用好看的手一顆顆解開釦子,脫掉襯衫長褲。

    阮文禮沒再繼續,說:“去幫我拿件衣服。”

    姜央正看得出神,聞言哦了一聲,紅着臉轉身出去找睡衣。

    阮文禮搖搖頭。

    爲姜央的特殊的喜好。

    想到自己也有年老色衰的一天,莫名有一絲壓力。

    阮文禮到隔間打開了龍頭,熱氣很快冒上來。

    這裏用的是鍋爐裏的熱水,所以熱水沒停。

    阮文禮簡單洗了個澡,從隔間出來,睡衣跟換洗的衣物已經放在水臺上。

    阮文禮套上衣服出來。

    拉開洗手間的門,看到姜央就站在門口。

    他愣了一下,“怎麼不去睡?”

    姜央尷尬地指指他手上的煤油燈,“只有一盞燈。”

    她不好直接進去看他洗澡,只好隔門站着。

    好在洗手間的門上裝着雕花毛玻璃,而阮文禮洗澡的時間並不長。

    她看到阮文禮的臉色明顯停頓了一下,心疼地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明天再讓他們多送兩盞。”

    **

    平靜地躺到牀上,外面雨聲依舊大作。

    姜央卻已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心境。

    甚至有點想跟阮文禮暢聊一下古人雨意深濃的詩句。

    阮文禮卻只想跟他暢聊別的。

    姜央沒想到他跑了那麼遠的路,風塵樸樸回到民宿,又淋了那麼多雨,還能提起勁來做這種事。

    可他興致正濃,她也只好懵懵懂懂地配合着他。

    而且姜央發現下雨天黑燈瞎火做這種事似乎更有感覺。

    有種風雨交加的巨大壓迫感跟世間僅有你我的極致靜謐。

    阮文禮的頭髮還半溼着,但他身上很熱。

    姜央被他逼到角落裏,又被他拖出來。

    直到承受不住,才難忍地推開他。

    阮文禮慢下來,在她額上親了親。

    但他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是等她稍稍平復後便又繼續。

    姜央發現今天的阮文禮似乎很失控。

    她幾乎要哭出聲,艱難地開口:“這裏有人。”

    阮文禮卻誤以爲她是故意騙她,故意肆意而爲。

    姜央受不了地推開他,放大了些音量,“真的有人,一個女人,就在我們隔壁的房間。”

    姜央已經大概知道了阮文禮的喜好,他不喜歡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有人。

    除了那天臨時起意是在家裏,他每次跟她在一起都要求絕對的隱私性

    果然,阮文禮慢了下來,“什麼人?”

    “我不認識,好像是當地人,又不大像。”

    姜央終於能喘口氣,試着爬出來。

    發顫的腿剛往旁邊挪了一下,很快又被他並回去。

    姜央想錯了,阮文禮似乎並不在意隔壁有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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