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剛纔粗略聽了兩耳朵,發現這次的學員居然都是上京的,而且那些人基本上都認識。
剛纔那兩三個人的小羣體,很快壯大成了一個大集體。
姜央一個人被排斥在外,只能走出來。
看着場上那三十多個學員,再回想那些人熟稔打招呼的模樣。
姜央覺得這個世界的法則可能從古至今都沒變,變的只是一代代的人而已。
“她們是我朋友。”
裴曼桐從帳篷裏出來,走到她身邊。
姜央輕輕看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裴曼桐似乎並不介意她的冷漠,繼續道:“那是我們的圈子,他們認識我,也認識阮文禮,裏面或多或少還帶着些親戚關係,所以他們會向着說話,你別介意。”
姜央懂了,是上京的太太圈。
“中午是我莽撞了,我不該那樣直接地去找你說那些話,不過事實終歸是事實,如果你有幸能回到上京,接觸到我們的圈子,你就會知道我跟文禮在一起,是必然的結果,無論眼下你們怎麼好,都只是徒勞的掙扎。”
姜央覺得裴曼桐的口氣像在說一條死魚,但她遠沒有那麼孤立無援。
“你看那些人,你覺得今天有幾個人能通過這次考覈?”
姜央不知道裴曼桐爲什麼突然轉了話鋒,但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事實上一個都不會有,除了子銘,那些人都只是陪練的而已,而子銘也不會通過這次考覈,這在參加之前我就知道了。”
“可大家心知肚明不會通過,卻還是選擇來參加,你知道爲什麼嗎?”
姜央覺得裴曼桐假設問句太多,但還是順着她的目光,朝對面的帳篷看了一眼。
“因爲那裏有他們想見的人,隨便見一面,說上一句話,對他們都是種不小的鼓勵,而且,以後見了面聊起來,也能增加一些話題,不至於被邊緣化,這就是權利的力量。”
姜央以前覺得三線的太太圈就夠頂樓的了,沒想到上京的太太圈纔是頂樓的鼻祖。
不過她還是適時提醒了一句,“你不是住在海城嗎?”
姜央看到裴曼桐妝容精緻的臉很快僵了僵。
她跟着笑了笑:“子銘媽媽,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得到阮子銘不會通過考覈的這個結果,不過我並不認同你的說法,我覺得阮子銘會通過考覈。”
裴曼桐輕視地一笑,“你太年輕。”
姜央同樣一笑:“或許真的有你所說的那些內幕消息,不過有時候內幕跟暗箱操作作不得準的,而且我並不覺得這裏所有人都是爲了你所謂不被邊緣化而來到這裏,至少有一部分是抱着強烈信念的。”
“我不否認你這個說法,不過,很少。”
“那要不要來打個賭?”
裴曼桐愣了一下,自從中學畢業後,已經很久沒人跟她玩這樣幼稚的遊戲了。
“賭什麼?”
裴曼桐覺得姜央賭注過大,不過她還是很樂意用這一千塊給這個鍋爐房女工一點小小的教訓。
“可以,不過這筆錢對你來說似乎並不是小數目,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必。”
裴曼桐冷笑一聲,低頭拿錢的同時,覺得姜央一會可能會哭。
“這是一千塊,你的呢?”
“在阮文禮身上。”
裴曼桐拿錢的手瞬間收回,冷笑着審視面前的那張臉,“小姜同志,我是有錢,可不傻,你想空手套白狼嗎?”
姜央是有這個想法,不過她這回勝券在握,同時不介意投其所好再賣阮文禮一回。
“子銘媽媽,你放心,這錢我不會不給的,你就算不相信我,也總相信阮文禮不差你這點錢吧,如果我不給,你可以直接跟他要。”
裴曼桐覺得姜央這人不光窮還不老實,但想到能多個理由跟阮文禮接觸,她還是同意了這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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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戰考覈規定成員要在四十八小時內通過部裏隨機給出的關卡跟困難,並在規定時間內抵達終點。
考覈內容真槍實彈,要趟水要過雷區,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學員可自行組隊,互相幫助。
但名額只有兩個,這就意味着即便是隊員,最終也會成爲彼此競爭的對象。
姜央搖搖頭,表示七十六野好變態,難怪會滋生出阮文禮。
“怎麼在這裏?”阮文禮從那邊走過來。
姜央有種吐槽被抓包的感覺,若無其事轉開臉,“透透氣。”
“我剛纔看到曼桐在這裏,她跟你說了什麼?”
姜央見他緊張,有點想繼續中午的話題,但阮文禮已經恢復清明,問出來的可能性不大。
自覺錯失良機後,姜央決定暫時放棄。
“沒什麼,我跟她打了個賭,你有沒有帶錢。”
阮文禮並沒有帶錢的習慣,但肖春林身上應該有。
他道:“要多少?”
“一千塊,不過暫時不用,回頭如果我輸了,你那前妻會自己找你要的。”
阮文禮覺得“你前妻”這話有點酸酸的,同時有種被賣的感覺。
抽菸手停在那裏,正要細問,姜央已經自顧自走回帳篷。
“文禮。”裴曼桐從裏面出來。
阮文禮停下腳步:“有事?”
裴曼桐捋捋頭髮,有點心虛:“我去找過小姜,跟她說了我們曾經想要復婚的事。”
阮文禮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人,裴曼桐並不覺得自己去找姜央的事可以瞞得住他,主動坦白可能更好一點。
“我知道,不過下次別說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阮文禮反應平淡,隨便應付了一句就朝帳篷裏的姜央走去,想深入瞭解一下那一千塊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