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羣呵呵笑了兩聲,迴避着他的目光,“你說什麼呢?”

    阮文禮看着他:“難道不是裴兆國授意你過來的?”

    “是,不過,我只是給她送些東西。”

    “那裴曼桐自殺用的刀片是從哪來的?”

    王茂羣聽到這裏,摸了摸鼻子,沒再說話。

    阮文禮有些心寒。

    阮文禮知道裴兆國自私無情的本性,但沒想到他對親生女兒也能下手。

    果然,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就會遠遠拋開。

    無論是誰。

    王茂羣心虛地沒再解釋,換了種老朋友的語氣。

    “文禮,這件事情到此爲止吧,鬧大了兩家都不好看。”

    阮文禮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看着他道:“裴兆國讓你來做傳聲筒,給了你什麼好處?”

    “他能給我什麼好處,你也知道,我家裏沒什麼背景,比不得你們,我也是被逼無奈。”

    王茂羣呵呵笑了兩聲。

    阮文禮看他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往車子旁走去。

    王茂羣追上去,“文禮,你沒有證據,查到天上也就這樣了,裴家的意思是,他們對子銘的事可以守口如瓶,當然,你也要網開一面,給裴宗明一條活路,文禮,文禮……”

    阮文禮坐上車,車子很快開走。

    王茂羣追了幾步,便停下來。

    司機從那邊走過來,對他低了低頭。

    王茂羣用手帕擦了擦汗,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麼怕他,說幾句話而已,出了一頭汗!

    轉頭見司機杵在那,他沒好氣道:“說話啊?”

    司機踢了踢腳後跟,道:“人已經搶救過來了,不過狀態不太好。”

    王茂羣哦了一聲,臉上說不出是失望還是別的什麼情緒。

    他沉默了片刻,擡頭看看天。

    這裏看得嚴,裴曼桐死不了,裴家拖來拖去又不知是個什麼意思。

    他疲憊道:“你盯着這裏,我回家睡一覺。”

    **

    阮文禮的車子在門口停下。

    他下了車,低頭朝着門口走去,身影略顯疲憊。

    客廳裏靜悄悄的,黃阿姨披着衣服從房裏出來,“您回來了,要不要我去做點喫的?”

    阮文禮昨天晚上就沒回來,黃阿姨擔心他餓。

    “不必了,你睡吧,我喝點水就去睡了,你給肖祕書找牀被子。”

    “好的。”

    黃阿姨轉身回去抱被子。

    阮文禮獨自到廚房接了杯水,端着走到樓上,門鎖着。

    阮文禮以爲姜央睡了,走到一旁朝樓下看了一眼。

    肖春林很快會意,拿了鑰匙送上來。

    阮文禮用鑰匙擰了幾下才發現門被反鎖了。

    他愣了愣,正要再擰,門從裏面被打開了。

    姜央穿着睡衣,睡眼惺忪打了個呵欠。

    “你回來了?”

    “恩,吵醒你了?”

    阮文禮像往常一樣一面扯領帶,一面自顧自往裏走。

    姜央突然擡手撐在門框上。

    阮文禮很快蹲了一下,纔沒撞到她。

    姜央倒是神色如常,甚至還瞥了他一眼。

    “大夫昨天說懷孕期間不建議我們睡在一起,所以,我們以後分牀睡。”

    阮文禮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了一下。

    他看着她,又看看一旁的肖春林。

    想說大夫是說了不能同房,但不是她說的這個意思。

    “你可能誤會了,大夫並沒有說我們不能睡在一間房。”

    “都一樣,你每天這麼晚回家,影響我休息,爲了能好好生下寶寶,我決定以後自己一個人睡。”

    “那我睡哪?”

    阮文禮本能地問了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啪地一聲,姜央已經把門關上,並反鎖了。

    阮文禮差點被門板拍到,驚嚇得捂着鼻子,。

    肖春林及時扶住他,“您沒事吧?”

    阮文禮看他一眼,沒有回答。

    肖春林看着他過於鐵青的臉色,一時間也不敢說話。

    黃阿姨抱着被子從樓下上來,交給肖春林,肖春林接過被子,自覺地下樓自顧自睡去。

    黃阿姨看着站在那裏的阮文禮,猶豫着上前:“先生,太太昨天晚上就把您的被子送下來了,讓您以後在子銘房裏睡。”

    想不到她連住處都給她找好了。

    阮文禮冷冷一笑,鐵青着臉往樓下走。

    **

    來到樓下客房,黃阿姨開了燈,阮文禮看到牀上果然放着他的被子,還有他的睡衣。

    “您要洗澡嗎?我給您放水?”

    “不必了。”

    阮文禮這會沒有洗澡的心情,他轉回頭對黃阿姨道:“你回去睡吧。”

    黃阿姨拉上門出去。

    阮文禮解下領帶襯衫,看了看面前硬梆梆的牀板,連褲子也沒脫,就那麼將就躺下。

    一躺上去,阮文禮就被過硬的牀板磕了一下,發現下面居然連褥子也沒有。

    阮文禮想要發火,最終閉眼睡下。

    **

    早上八點,姜央悠閒地坐在那裏喫早餐,手上拿着一份報紙。

    阮文禮從臥室出來,身上已經換好全新幹淨的長褲襯衫,只是臉色不怎麼好,看上去像是沒睡好的樣子。

    “早。”他主動打招呼。

    “早啊,昨晚睡得好嗎?”

    姜央將視線從報紙中擡了擡,笑着回了他這聲早。

    阮文禮想說他睡得不好,牀板太硬,身邊沒人。

    但他覺得自己要這麼說,只怕她會更開心。

    “還好。”

    阮文禮彎腰在對面的位置坐下來。

    “那就好。”

    姜央點頭附和一句,繼續看她的報紙。

    她整個上半身幾乎都被報紙給擋上,這讓阮文禮覺得自己在對一堵牆說話。

    他看她一眼:“怎麼想起來看報紙?”

    “哦,我也想關注一下經濟時事,看看有什麼新發展新動向,有問題嗎?”

    阮文禮搖搖頭,說沒問題。

    他頓了頓:“昨天開完會我在單位加班,晚上派出所打電話,說裴曼桐要自殺,我過去看了一眼,所以回來得晚了一點,下次我會早點回來。”

    姜央聽完哦了一聲,然後就接着看報紙,並不置一詞。

    阮文禮覺得自己沒說清楚,或許道歉的意思不夠明顯,接着道:“我想了想你說的話,覺得不無道理……”

    姜央打斷他:“肖祕書,車備好了嗎?”

    肖春林很快上前,“好了,小陳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我的包呢。”

    “在這裏。”

    肖春林手裏拎着包,過來攙扶姜央起身,姜央放下報紙,喝光杯子裏的牛奶,旁若無人的起身。

    路過阮文禮身邊的時候,她停頓了一下,彷彿纔剛想起來他這個人似的,對他微微一笑。

    “哦對了,你不提昨天我都忘了,昨天媽帶了不少補品,還有你的份,我讓黃阿姨收起來了,你記得喫,我去上班了,你慢慢喫。”

    “今天太太要去現場,我過去幫她。”

    肖春林跟着對他笑笑,一面揹包一面扶着姜央出去。

    阮文禮坐在那裏,覺得自己像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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