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她所知,股票真正風行的年代應該是九零年代,後來還出了關於大時代之類的影視劇作。
但一件事如果連掃地大媽都知道賺錢,想要投身進去的時候,往往已經進入衰敗期。
而真正懂得趨利避害的資本往往在這之前就已經賺到了大部分的錢,全身而退了。
李太太謙虛道:“其實我也只是知道一點,都是老李告訴我的。”
姜央想象李慶國的模樣,“李書記挺有商業頭腦的。”
李慶國在這次來港城之前,三番幾次交代李太太要小心阮太太。
所以李太太一開始並不敢多說話,怕說多錯多。
她以爲姜央會因爲之前的事對她冷眼相加,結果姜央非但沒有難爲她,還對她十分和氣,這讓李太太稍稍放鬆不少,不過,她並沒敢放鬆警惕。
“阮太太,你見過老李?”
姜央如實道:“我剛去了趟辦事處,第一次見李書記。”
李太太笑了笑,因爲姜央的隨和,也漸漸找回之前的狀態,繼續聊她關於炒股的發財夢。
一旁聞太廖太大受鼓舞,一副恨不得現在就衝下樓開戶的樣子。
姜央只是在一旁聽着,並不作多言。
一是姜央不瞭解現在的規矩,再來,她對這個李太太還有諸多的戒備。
李太太看似熱情周到,作小伏低,實則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打量她。
剛纔不過三言兩語,就透露了姜央身上穿的戴的都不菲。
聞太跟廖太雖然也都一笑而過,卻也在事後對姜央多看了兩眼。
喝過茶,幾位太太還要回家做飯,姜央便做主,叫大家便提前散了。
至此,大家到港城的第一次茶話會也就圓滿結束了。
廖太三人住在同一間筒子樓,就在這附近一條街。
此刻,三人站在路邊送她。
小陳下來替她打開車門,扶她在後座坐好。
姜央搖下車窗,對幾人打了個招呼,正要走,李太太道:“阮太太,你住在哪裏,回頭我們幾個去看你,也省得你大着肚子到處跑。”
姜央猶豫了一下,本來還想要遮掩一下,但想到阮文禮的話,她如實說出了地址,還留下家裏電話,約定下次再見面的時間。
三人目送着姜央的車子離去。
中間除了聞太不瞭解之外,其餘李太跟廖太都知道半山意味着什麼,臉上意味不明。
李太太遲疑了一會,說道:“還是阮廠長有眼光,早早就在這裏置辦了房產,現在再想找這樣合適的地方,似乎不大容易了。”
不說地價物價,就是那麼好風水的地方也就那一兩處。
聞太太聽出話外音,問道:“那房子不是租的,是買的嗎?”
李太太苦笑道:“當然,一般有錢人家的房子怎麼肯拿來外租。”
廖太太道:“李太太,你說阮廠長早幾年就在這裏置辦房產了?”
李太太依舊是笑笑,“我也只是聽說的,不過紅光鋼鐵廠有阮廠長的股份,這幾年鋼鐵廠發展得不錯,阮廠長水漲船高,自然也是要拿錢裝點一下的。”
聞太跟廖太對視一眼,並不作聲。
李太太似乎有所察覺,轉言道:“哦,這些我也是聽我大伯說的,他說港城是這樣的,做生意講究排場,開的車子住的房子,就代表了公司的實力,阮廠長在這裏置辦房產,興許也是爲了工作,並不是別的。”
“廖太,聞太,我到家了,先回去了。”
李太太住二樓,一上樓就先進了家門。
聞太跟廖太繼續往上走,走到廖太家門口的時候,聞太停下來道:“你覺得李太太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聞太笑了笑,她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李太太這樣說,無非是想讓她們覺得阮廠長在搞特殊,回去後參上一本,不死也得脫層皮。
但她男人事業還在阮文禮手裏捏着,她並不想攪合進阮文禮跟李慶國之間的私人恩怨,這是她家老聞早就囑託過她的。
聞太太道:“不知道,不過這李太倒是有點意思,經商炒股說得頭頭是道,倒比男人知道得還多,我看她不像是今天才來港城,倒像是一直住在這裏的。”
廖太也察覺了,她道:“我即便在港城住過,再來也覺得變化很大,可李太太連哪裏有什麼店,哪家東西好喫都知道,顯然是常住這裏的。”
廖太覺得這李太來者不善,加上今天被她搶了風頭,心裏不服。
不過,她已經長了記性,無論李太跟阮太是什麼關係,她都作壁上觀,這是她家老廖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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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阮文禮回到家。
姜央走出去迎接他,接過他手裏的外套,“你回來了,喫飯了嗎?”
“還沒有。”
阮文禮扯了扯領帶,一整個下午都在交易所,根本來不及喫飯。
沒想到簡單一個上市,即便是走了綠色通道,仍然這樣繁瑣。
“姚姐,你去給先生煮碗麪。”
“是。”
姜央跟着阮文禮回到二樓的臥室。
阮文禮走到洗手間,開了龍頭洗手。
姜央打開衣櫃把他的外套掛進去,順便跟他說了今天見到李太太的事。
“李太太好像對港城挺了解的,我只是說了半山,她就知道這裏的地址。”
阮文禮笑了笑,“她生過孩子後,幾個孩子一直在港城上學,她偶爾會過來住上幾個月,當然知道。”
姜央沒想到這個時候上學就已經這麼捲了,不過她總覺得李太太故意提起這些似乎不懷好意。
“我們住這樣的房子,真的沒事嗎?”
“沒事。”
阮文禮就是想讓他們知道他的財力,他只覺得這樣還不夠,又怎會覺得不妥。
不過李元澤的私人帳戶一直沒動靜,這讓阮文禮懷疑李元澤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退縮了。
阮文禮洗了手出來,幫姜央把沒整理完的櫃子整理了一下,合上櫃門。
“下去喫飯吧。”
阮文禮看了眼時間,覺得喫過飯,剩下的時間還能再畫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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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慶國回到家,看到坐在客廳的李元澤,他嚇了一跳,顧不得放下包便走上前。
“伯父,您怎麼來了?”
李元澤手拄柺棍,指上夾着雪茄,身邊照例坐着美人,正在喂他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