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太見她出來，忙笑着改口道：“沒誰，我跟美珍開玩笑呢。”
姜央笑着沒再問，輕輕看了她一眼。
聞太見她沒追究鬆了口氣，她站起身道：“阮太太，不如我們出去轉轉吧，這生孩子之前多散散步，到時候容易生。”
“好吧。”
姜央也覺得無趣，正想出去走走，她叫黃阿姨拿了自己披風，跟着聞太太他們一塊到院子裏散步。
兩人一直陪着她，直到傍晚時纔回去。
姜央送兩人出去，獨自返回客廳。
黃阿姨正在收拾桌上的水果盤。
“太太，您晚上想喫什麼？”
“不用了，我晚上不想喫。”
姜央覺得胃裏堵得慌。
黃阿姨擔憂道：“不喫怎麼行，您不餓，還有孩子呢，老先生跟太太都擔心你的身子，剛纔上京那邊打來電話，說兩人已經辦好了來港城的手續，這兩天就會過來。”
公公婆婆要來港城，姜央並不意外。
阮文禮早就說過她這胎在港城生，到時候公婆會來。
可這麼快就來，姜央還是沒想到的。
“她們跟文禮一塊過來嗎？”
黃阿姨搖頭，“我想不一定吧，小陳不是說先生還有公務嗎？”
“太太，沒什麼事的話，我先進去了。”
黃阿姨眼神躲閃，轉身端着托盤鑽進廚房。
姜央疑惑地看她一眼，從早上開始黃阿姨就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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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央回到書房，打算找本書看看，順便等着阮文禮的電話。
姜央在架子上抽了一本，臉紅地放下，隨手又抽了幾本，最後放棄。
這人，書架上就沒有一本正經書。
姜央把那些書放回原位，看到最後一本時，姜央停下來。
這是阮文禮讓她看過的。
想起兩人以往溫存的畫面，阮文禮眉眼低垂，臉上憋着壞笑，溫熱的脣貼在她耳邊，說：“看過嗎？”
姜央臉紅推他，“誰看這種書。”
“這可是好書，過來，我教你。”
姜央臉上不知不覺添上笑意，放書的動作遲疑了一下。
姜央拿着那本書，走到一旁的電話機旁給阮文禮打電話。
既然他不來找她，那就她來找他好了。
等找到他，再好好罵罵他。
電話接通，對方是肖春林。
肖春林顯然沒料到姜央會給他打電話，語氣有些驚訝。
“太太？”
“是我，肖祕書，文禮在嗎？”
肖春林在電話那頭笑了笑道：“是，您找他有事？”
姜央聽他語氣便知道阮文禮不在，她有些失望，調整了下情緒道：“聽黃阿姨說爸媽要來港城，我想問問他們的航班號。”
“您等一下。”
肖春林那邊傳來翻找的聲音，過了一會，他對她說了個航班號。
姜央默默記下，又問：“文禮的工作還要多久？”
“說不準。”
肖春林語氣含糊，“太太，我還有事，先不說了。”
“那你讓他有空給我打個……”
電話！
姜央電話兩字還沒說完，肖春林就掛了電話。
姜央聽着裏面嘟嘟的忙音，心裏生出一絲疑惑。
姜央握着聽筒，隨即撥通林安娜的電話。
林安娜接起聽筒。
姜央道：“喂，是我。”
“我知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阮太太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
電話那頭，林安娜雖然還是開玩笑的語氣，只是並不像平時那樣，聽起來有些閃躲。
姜央開門見山道：“你這兩天見到阮文禮了嗎？”
“你沒去參加慶功宴？”
林安娜停頓了一下，“去是去了，不過有很多人……輪不到我跟他說話。”
“安娜。”
姜央打斷她，說出自己的擔心：“我覺得阮文禮好像出事了。”
姜央今天一整天都覺得心神不寧，總覺得樁樁件件事都很奇怪。
小陳跟黃阿姨一直躲着她，廖太跟聞太也是吱吱唔唔。
就連平時對她言聽計從的肖春林也是言辭閃躲。
姜央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阮文禮的私產被查了？還是他用礦產私募的事沒有上報，三部要追究他的責任？還是因爲李元澤的事？阮文禮被人誣陷了？”
姜央將她能想到的可能全想了一遍。
姜央覺得阮文禮做生意確實是把好手，可他驕傲自負的性格也會給他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且不說他這次爲了引李元澤上鉤自曝家產，還在家裏請了這麼多傭人。
別說是別人，就連她自己用的也不十分安心。
李元澤那麼愛錢，阮文禮這次騙得他傾家蕩產不說，還要抓他坐牢，這無疑是殺人鞭屍。
李元澤那人狗急跳牆之後反咬阮文禮一口也不是不可能。
“安娜，你幫我打聽一下，是不是文禮出事了。”
除此之外，姜央想不出還有什麼事能讓大家這樣瞞着她，公公婆婆連夜辦手續來港城。
姜央的語氣明顯急促起來。
林安娜怕她出事，安撫她道：“阮廠長沒事的，姜央，你先別急，等南宮回來，我會幫你問問的。”
**
好不容易將姜央安撫好，林安娜掛了電話，獨自坐在那裏發了一會呆。
聽到樓下汽車聲響，林安娜起身走到窗邊。
南宮明的車子在門口停下。
隔着窗戶，林安娜看到南宮明從車上下來。
南宮明那天跟着阮文禮一塊走了，中間一直都沒回來過。
林安娜見狀放下窗簾，匆匆跑下樓去。
“你回來了？喫飯了嗎？”
林安娜走下樓梯。
南宮明看她一眼，說：“不餓。”
南宮明解開襯衫釦子，脫了外套坐在沙發上，看上去有些疲憊。
小王從廚房走出來，“先生回來了？”
南宮明恩了一聲，語氣依舊沒有什麼起伏。
“小王，倒杯水來。”
林安娜吩咐小王進去倒水，她走過去道：“怎麼樣？阮廠長的事有結果了嗎？”
阮文禮被陳同升叫走的事已經在三部傳開了。
大家雖然不知道這裏面的原因，可觀察風向是圈內人的強項，不出半天，大家已經察覺出這不是升職的徵兆。
只是上面閉口不談，大家也都識趣地不去追問，有人提起來的時候，才稍稍談論兩句，都有些唏噓。
南宮明語氣沉重：“不太好，這次連人都不讓見，問什麼都不說。”
南宮明能明顯感覺到這次跟以往嬉嬉鬧鬧的情況不同。
“那阮廠長人呢，現在人在哪？”
“還關着，陳同升要問話。”
“這都一天一夜了，什麼話問不出來？”
林安娜心急失言，看到南宮明的眼神才反應過來，急忙停下不說。
她頓了頓：“姜央好像已經有所察覺，她剛纔給我打電話，被我給糊弄了過去，不過她很聰明的，未必會被我騙過去，要是她再問，我不敢保證不會說漏嘴。”
南宮明似乎也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嘆了口氣道：“能瞞一天是一天，起碼也要等她生完再說，要不她大着肚子闖回來？出了事誰擔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