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琴年紀輕輕做了這個位置,因爲太想證明實力所以平時工作苛刻一切向阮文禮看齊,但顯然結果適得其反。
姜央本來還有幾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到此時,也不再顧忌。
她笑着道:“你說的不錯,按甲方的要求出方案是乙方的職責,可合同上也寫明瞭,在已有明確方案的情況下,我們工作室對項目的整體設計有絕對參與決策權,如果你有認真看過合同的話。”
蘇琴當然沒看過合同,面對姜央突然的發難,一時接不上話。
小張行色匆匆從外面走進來打圓場。
“蘇代理,阮太太難得過來,主任讓來問問中午要不要一塊喫個飯。”
姜央道:“不必了,我只是順路過來。”
姜央走到蘇琴的辦公桌前,“蘇代理,我無意越界,工作上的事以後還是由南宮太太來負責跟你對接,我剛纔只是隨便說了下我自己的觀點,對蘇代理並無冒犯之意,你別往心裏去。”
蘇琴看着她,強忍着火氣。
“阮太太公私分明這很好,畢竟現在不是阮院長在這裏,讓你們搞夫妻合同的時候了。”
林安娜站起身要說話,被姜央用眼神制止。
姜央轉頭看着蘇琴,臉上仍舊帶着絲笑,只是眼神明顯冷了下來。
“蘇代理似乎對我有所誤解。”
蘇琴冷冷一笑:“我想有誤解的是阮太太而不是我,我一向很尊重你的,對你,對阮院長,都是如此,並沒有區別對待。”
蘇琴看着她,正色道:“還請阮太太不要聽風就是雨,我受點委屈沒什麼,只是摻雜了家事,以後我跟阮院長一塊工作起來也會很爲難,而且,就算真有什麼該顧忌的人,也不是我,而是阮太太你。。”
姜央跟阮文禮私底下的一些小打小鬧,沒想到會傳到正主耳裏,更沒想到蘇琴會來質問她。
姜央轉頭看着她,“你什麼意思?”
蘇琴看着她臉上的天真,冷冷地笑。
“看來阮院長真是把你保護得太好了,就是不知道你值不值?”
蘇琴說完便低下頭不再說話。
林安娜走上前道:“姜央,你先出來,我慢慢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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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娜拉着姜央從建築院出來。
一直到回到車上,姜央仍舊皺着眉。
姜央覺得自己真的不大適合撕逼這種激烈的活動。
淺淺一撕就被人輕易給打了回來。
姜央反思了一下,覺得這事還要怪她行事莽撞,不該在沒有實錘的情況下對阮文禮吐了口,以至於吵起架來莫名有點心虛。
倒是蘇琴理直氣壯茶言茶語。
氣死她了。
“你要跟我說什麼。”
姜央喘勻了氣,轉頭看身邊的人。
林安娜眼神閃躲,遲疑着道:“這只是傳聞,我跟你說了你不要生氣。”
姜央最近聽了太多傳聞,現在一聽見這兩個字就覺得頭大。
“我不生氣,你說吧。”
林安娜道:“我也是聽南宮說的,他說三部接到舉報,有人整合了一份你的材料,說你不是三線鍋爐房女工,身份存疑。”
那份材料現在還被壓着沒公佈出來,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蘇琴跟蘇太太那麼親密,她能得到小道消息林安娜並不意外,只是她沒想到,她會當着阮太太的面提出來,畢竟這還只是傳聞,並沒有切實的證據公佈出來。
林安娜看着姜央,姜央突然的沉默讓她忍不住笑了笑。
“你幹嘛這副表情,都說了這只是傳聞,三部不也沒有出來說話嗎,顯然大家是不信的。”
上次阮文禮走的時候明明說姜倉不會再來找她麻煩,不知道爲何這份材料還是被公佈了出來。
不過顯然,蘇琴就是因爲這個纔敢對她頤指氣使。
如果她真的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那她這個阮太太的身份,自然也要另說。
在這個結婚需要申請街道審批的年代,阮文禮的婚姻也是受到條條款款約束的,並不能想跟誰結就跟誰結。
“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林安娜看着姜央臉上略顯嚴肅的表情,終於沒再笑。
姜央平定了一下情緒:“外面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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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慶國那份材料是阮文禮精心挑選之後着重添了些筆墨,重新提交上去的。
上面對於姜央的身份已經精心潤色過。
只說姜央失憶後不記得自己是誰,因爲長得像之前的阮太太,陰差陽錯被錯領回家,造成了這段錯誤。
材料上先是擺明了她不是姜大河的女兒這件事,同時也說明了原主的確切死因以及她現在埋身的地點,洗清了姜央可能殺人的嫌疑。
不過因爲太過詭異巧合,大家對這件事都有點半信半疑,南宮明說三部現在對這件事並沒有拿出確切的態度,似乎還在查證姜央失憶的證據。
要證明這個,就要先證實姜央失憶是真的。
找到當初證明這份材料的大夫。
姜央不用猜就知道是江祈懷。
姜央聽林安娜說完前因後果,若有所思回到家。
黃阿姨抱着孩子迎出來,“太太回來了。”
薄明妃也從裏面迎出來,手裏抱着另一個。
姜央對她笑笑,“媽。”
姜央今天要出門,早上薄明妃過來幫她帶孩子。
看到姜央沒精打采地進來,薄明妃道:“怎麼臉色這麼不好?工作很累嗎?”
姜央搖頭,從她手裏接過孩子,“媽,你幫我照顧一天孩子了,快回去吧,爸爸一個人在家呢。”
“他都那大的人了,沒我在也不會餓着他,那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薄明妃客氣了兩句,過去那邊解下圍裙,走出去。
姜央抱着孩子回到二樓的臥室。
把孩子放到小牀上,過去給阮文禮打了個電話。
電話是肖春林接的。
姜央道:“文禮呢!”
“先生出去了,要晚上纔回來。”
“那你讓他晚上回來給我回個電話。”
掛了電話,姜央找出上次留的電話號碼,給江祈懷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江祈懷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
姜央有些意外,“想不到你那裏還有電話?”
江祈懷笑笑,“託阮院長的福,我過得還不錯。”
姜央道:“你見過他?”
江祈懷沒有否認:“他的林場離我這裏不遠,不久前去過一次。”
姜央沉默一刻:“有一件事我要問你,你跟阮文禮提過我失憶的事嗎?”
上次阮文禮提到心臟再造手術,又提起什麼失憶,姜央就知道一定是江祈懷在背後搗鬼。
但她沒想到事情會愈演愈烈到了這種地步。
“你應該知道的,我沒有失憶。”
她只是穿書,更沒有什麼病。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過了一會,江祈懷的聲音才從那頭傳來。
“如果你沒有,那就該知道,我是你哥,而不是什麼江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