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最終決定不再狡辯。

    乖乖看着他放開她,走下牀,從容到那邊拉開櫃子,找他的睡衣。

    “孩子們什麼時候還給我?我想他們了。”

    阮文禮背對着她,聲音柔軟下來:“明天我叫人去看看,沒什麼事就給你送回來。”

    阮文禮說完合上櫃門,拿着睡衣走進洗手間。

    姜央聽見他開龍頭洗澡,她站起身,繞過牀尾來到妝臺,將他翻亂的地方整理了一下,然後的拿出江祈懷給他的藥吃了一片。

    入口才發現沒有水。

    姜央奇怪自己之前明明怕苦,原來心境不同,口味真的會變。

    **

    第二天,那些人照例來問同樣的問題,姜央一一回答,模棱兩可。

    他們無功而返。

    傍晚的時候,薄明妃將兩個孩子帶回來。

    看到姜央,薄明妃抱歉道:“小姜,讓你受委屈了。”

    姜央扯扯脣角,“辛苦您幫我照顧兩個襁褓嬰兒。”

    “子騫跟子黎都是我的親孫子孫女,你肯放心給我照顧我求之不得,只是文禮的事,我也插不上嘴。”

    薄明妃十分抱歉,在姜央面前幾乎擡不起頭。

    作爲女人她很同情她,但身爲母親,她又無法全部撇清責任。

    阮文禮是她的兒子,在這件事情上他們承認虧欠小姜,可阮文禮跟蘇琴的事,並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能插嘴的。

    姜央不在這些天,阮江華四處託關係打聽消息,得到的也只是模棱兩可的幾個字。

    不聽不看不問。

    相較之下,姜央就十分豁達了,“沒關係的媽,我不怪你們。”

    姜央接過寶寶放到小牀上。

    幾天沒見,兩個孩子已經重了一點,可見薄明妃照顧得精心。

    子騫依舊是那個沉穩的性子,子黎好動。

    看到兩個孩子,姜央的心纔算平復了一些,也平靜了許多。

    “我把小孫留在這裏幫你照顧孩子。”

    姜央道:“之前請的阿姨呢?”

    薄明妃道:“她在我那裏,你這裏現在生人匆進,等回頭那些人走了我再把人換過來。”

    姜央點頭。

    送走薄明妃,姜央回到臥室跟兩個孩子玩了一會。

    阮文禮回到家,看着她姜央滾在大牀上,將兩個孩子捂在胸口,舉來舉去。

    阮文禮臉上浮現溫情,坐在牀沿看着他們三人。

    姜央調侃:“從你老丈人家回來了?”

    阮文禮看她一眼,學着她的樣子躺下,抱起另一個孩子,與她並排躺在牀上。

    “這裏哪來的老丈人?”

    阮文禮看着子黎可愛的小臉,笑着回她。

    “你不是去陳太太那裏了嗎?外甥像舅,可不就是半個老丈人嘛!”

    “他不在上京。”

    姜央哦了一聲,合着陳同升一直在金海沒出來,那江祈懷說金海被圍,也就是說鶴延年跟陳同升都在金海,外面沒人,這的確不是一個很好的訊號。

    “那你們什麼時候訂婚啊?”

    阮文禮瞥她一眼,“你好像很感興趣。”

    “廢話,你們要是訂婚,我不得挪地方嘛,到時候我住哪?還是你們住回爸媽家?那以後子騫子黎還能光明正大回爺爺奶奶家嗎?”

    阮文禮臉色內斂,沉着聲道:“你住這裏。”

    “她呢?”

    阮文禮卻已不再回答,抱着子黎坐起身道:“出去走走吧,今天天氣好。”

    姜央掃一眼樓下,“我能出去嗎?”

    阮文禮道:“你的審查暫時無礙,人明天就會撤走。”

    姜央有些意外,沒想到會這麼快。

    “謝啦。”她道。

    阮文禮擡頭看她,“謝什麼?”

    “當然是謝你那未來舅母她肯開恩放我一馬啊,你可別告訴我是蘇琴替我求的恩,即便是她,我也不記着她的好,她搶了我的人,就算幫我也是她欠我的。”

    “你誰都不欠,也不用謝我。”

    阮文禮一手抱孩子,一手扶她起來。

    收拾好,帶着幾人出去。

    有阮文禮跟着,那些人果然沒攔,不過還是有人跟着。

    阮文禮抱着孩子沒敢走遠,只在小區裏轉轉。

    春天四處鳥語花香,傍晚的小區裏的花香沁人,煙火氣十足。

    姜央抱了會子騫就覺得手麻,跟阮文禮換了輕一點的子黎。

    可惜小丫頭壓根不讓她抱,抱着阮文禮的的襯衣,頭抵在她胸口,一副護食的樣子。

    “小沒良心的,我纔是你們親媽,生你養你,現在爹倒比媽親了?”

    沒天理!

    阮文禮眼角含笑瞥她一眼,“那她跟你很像啊,小沒良心。”

    姜央瞪他一眼,不予理睬,重新抱上子騫。

    阮文禮道:“給我吧。”

    姜央猶豫着把孩子遞過去,看他一個人將兩個孩子穩穩地護在身前,一面走,一面低下頭,將臉往兩個寶寶面前湊,小嬰兒被逗得咯咯笑。。

    姜央不遠不近走在身後,說不清心裏是種什麼感覺。

    “人家都不要你們了,還笑,真是腦袋空空小笨蛋。”

    “誰說我不要他們了?”

    阮文駐足轉身。

    姜央冷笑一聲:“要也分怎麼要,是蜻蜓點水的要,還是事無鉅細事事關心的要,你都做了人家女婿了,以後隔三岔五來看一次,我們還要感恩戴德,多謝她蘇琴高擡貴手,沒有趕盡殺絕!”

    阮文禮輕笑一聲。

    阮文禮抱着孩子走到一片路燈下,驟然而起的光亮從他頭頂一瀉而下。

    路燈乍起的春季傍晚,天光依稀可見,自上而下的光線,將他湛藍色襯衫的細細抓痕一覽無餘。

    阮文禮眯起眼睛注視她,眼角浮起細細的紋路。

    兩個孩子用小手在空中抓劃摸,最終摸到她下巴。

    姜央怕他鬍子扎手,走上前拿開孩子的手。

    阮文禮居高臨下注視着她的眼睛:“那你那天說不要我,是哪種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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